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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今天街上发生的事对秦安然来说,不过是个生活中的小插曲,只除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在他脑海中多停留了片刻。

      仁安堂作为庆城唯一的医馆,人流量还是比较大的。为了维持次序,仁安堂分了好几个区域,进来的病人先在大堂看病,然后再到旁边侧屋的药房拿药,有点类似于现在的诊所。

      秦安然穿过人潮涌动的大堂,按着记忆中秦章带着他来过的路线,直接走到了用于收购药材的后堂。后堂的人不过,基本都是像秦安然这样直接来卖药材的人。他大致扫了一眼,那些人背着的药篓里的药材基本跟他的差不多,应该都是在附近的山里采的,只有品质优劣的区别。

      这么看又能体会到现代中药材市场的好处来,因为交通发达的便利,在国家指定的几个中药材市场里,基本都能买到大江南北的地道药材。

      负责收购的两个伙计动作娴熟,很快就把排在前面的人带来的药材清点,然后开了条子让他们到账房处领钱,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轮到了秦安然。

      其中一个伙计是个爱说话的,多看了他两眼,笑着说道:“小子是第一次来吧?这些药材都是你自己采的?”

      秦安然把自己的药篓卸下来递了过去,脸上也回了一抹温润的笑,“是啊,这些药材都是我自己采的,家父曾带我来过,并不是第一次了。”

      那伙计接过他的药篓,忍不住夸了一句,“小子很懂行啊,分得这么清楚。”

      只见秦安然的药篓里,每一个品种的药材都分门别类的用稻草捆在一起,这倒不是稀罕事,很多经常卖药的都会这么做。

      让伙计感到惊讶的是,他的药材都已经处理过了,全草类阴干切了断,根茎类的去了上部枝叶,还进行了简单的炮制,就连树皮也去了内芯卷在一起。除了一些加工炮制起来工艺比较复杂的药材,秦安然带来的基本不需要再处理,可以直接使用了。

      另外一个收购药材的伙计也好奇的凑了过来,拿起一把数量最多的桔梗看了看,感叹道:“要是都弄成这样,可真是省了大功夫哩。”

      两人很快把秦安然的药材清点完毕,放在了另外一边,直接与其他人的区分了开来。把结账的条子递给他的时候,那个爱说话的伙计还补了一句:“以后有什么药材,尽管拿来啊。”

      秦安然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条子上的数目,心下满意,这两人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欺负他,给的价格都是市场价,可能是因为他药材的品质不错,价钱还比一般的稍微高一些。

      爱说话的伙计见他没走,还一直盯着条子看,便疑惑道:“小子是嫌我给得少了?”

      秦安然赶紧摇头,“不是的,大哥你给的价格很公道,就是我这里还有一样药材要卖,可能需要你家掌柜的出来看看。”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伙计一看那东西,也是吃了一惊。秦安然带来的红布包里,静静躺着一颗形态完好的人参,那人参芦头芦碗俱全,连最细的根茎都还保存着,他大致看了一下年份,最少有五十年以上。

      无论在哪个年代,人参这类大补元气的药都属于名贵药材。庆城地处偏南方,不太适合人参的生长,这玩意北方的医馆比较多见,运到南方就比较稀罕了。收购药材的伙计认得的药材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像人参这类,收购起来还是得谨慎一些。

      这个确实得掌柜的来看才行了。

      爱笑的伙计干脆丢下手中的话,领着秦安然就去找了仁安堂负责药材管理的掌柜。

      收购的过程很顺利,秦安然把那颗他从医院拿出来的人参卖了十几两银子,再加路上那个肇事马车的主人给的诊金,差不多有二十两多一些。这二十两银子对于他们现在这样的家庭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巨款,够普通人家十几年的花销了。

      秦安然不是圣人,虽然以前专注于医疗事业,但是钱也没少赚。他的医院就是在他几十年的行医过程中一点点攒下来的。有国家的扶持,社会的资助,还有他卖专利的收入。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笔收入,让他稍微找回了一些当初刚开始筹备医院建设时的感觉。

      出了仁安堂的秦安然一身轻松,眼见太阳当空,离货郎约定回去的还早,他便打算好好逛一逛这古代的街道。

      他先是去早就看好的烧饼店买了吃的,然后再一家家的买了许多生活用品。考虑到家里几个孩子都小,他还买了几只小母鸡回去,打算养大了以后可以生鸡蛋吃。

      没过多久,原本空出来的药篓又装了个满满当当。等他走回张氏歇脚的茶摊时,正好看见张氏旁边还坐了一个年级相仿的老太太,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连他走近了都没有发觉。

      “奶奶,我回来了。”秦安然把药篓放在一旁,跟张氏打了个招呼,又对着旁边看过来的老太太点了点头。

      张氏闻言,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拉着秦安然坐到身旁,跟那老太太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孙儿安然。”

      她又对秦安然道:“这是你李奶奶,我闺中好友,早年嫁到城里,今天在街上难得碰上,我们就多说了会儿话。”

      秦安然乖巧的叫了一声,“李奶奶。”

      乖巧懂事的孩子谁都喜欢,那老太太见秦安然模样长得好,人也有礼貌,看着他的眼神便格外慈祥,忍不住夸了好几句,“真是个好孩子,你秦家是个有福气的。”

      张氏闻言,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一些,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带着几分愁苦。

      秦安然有些疑惑,明明刚换了户籍的时候,张氏心情还是十分好的,怎么就这半天的功夫,转变会这么大?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奶奶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张氏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更何况还关系着秦安然的终身大事,她悠悠叹了口气,对秦安然道:“我原本以为,好歹是一家人,你大伯母再怎么心狠,也不会太过分,没想到她竟然想害你一辈子啊,是我教子无方,识人不清,当初怎么就给你大伯找了这么个玩意!”

      一旁的李老太太不忍见好友难过,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当初他们成亲的时候,你那大媳妇也是十里八成有名的好姑娘哩,谁知道她日子过久了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在她还给你生了两个孙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安然那个事吧,不是还没答应江婆子么,只要把安然的户籍跟那何家一说,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娶个男人进门啊。”

      秦安然很快从两人的对话里猜到张氏的烦恼从何而来,当时他就觉得大伯母带着媒婆上门不简单,现在看来里面果然另有隐情。

      “那何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何止是不妥,那家的问题大了去了,安然你要是去了,我这老婆子估计以后都见不上你了!”张氏一想到刚才打听到的情况,心里就气得要死。

      虽然孙儿的户籍改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她心里总还记挂这昨天媒婆上门的事情。秦安然把她留在茶摊歇脚的时候,她也没闲着,看着眼善的过来喝茶的客人就跟人家打听了一些何家的事情。

      那些客人大多不愿意多说,有些听到就猛摇头,张氏便从那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中察觉到何家并不是个好人家。正当她心中惶恐不安的时候,就在街上看见了李老太太,两人多年未见,也没来得及叙旧,她就先问了何家的事情。

      李老太太夫家是个商人,对城里大街小巷的事情都知道一些。何家的事情虽然敢说的人不多,但是具体的她也是知道的。

      原来那何家家主,以前确实是跟着老皇帝打过天下的,后来天下安定,他们就在庆城安了家。那何家家主人还不错,只是唯一的儿子却不怎么样。

      在那个年代背景下,男子一般十八岁便可以娶妻,何家如果考虑到传宗接代的问题,肯定会让他早早娶妻的,只是那何家公子已经二十多了,江媒婆还说他没有妻子,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原来在何公子看上秦安然之前,他就有过三任妻子,如果秦安然过门,那就是第四任。

      坊间传闻,何公子克妻,他的前三任妻子都是被他年纪轻轻便克死了,但是知道一些真相的人却说,何公子性格暴虐,那三任妻子,都是被他打死的,而且那何公子因为自身有些缺陷,在那方面还有不好的习惯。

      总之,如果秦安然嫁过去,那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而且还有丢掉性命的风险。

      所以张氏才这么生气,骂他的大伯母恶毒。

      秦安然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有些恼怒,虽然老头子心理足够强韧,心态也很平和,但是也受不了这样被人陷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以后跟那两个亲戚,还是少来往为妙。

      回城的两人心情都不太美妙,张氏打算一回去就去找江媒婆把事情说开了,免得夜长梦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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