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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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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将人头上的散发拨开,手心依稀可以感到微热的余温,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很空,空得让人喘不过气。
颈项上的伤口有些泛黑,却很整齐,象是刀剑之类的利器所造成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孔,小心地伸出食指,从额迹开始往下划,眉眼,鼻翼,薄唇,轻柔地略过。
“你准备抱着那颗死人头到什么时候?”沙哑的声音,略显无力,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转过身去,惊惧交加。
居然是北宫羽。
昏暗的光线下,原本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更是苍白如纸,一袭白衣,却因腰间怒放的红艳而触目惊心。北宫羽右手握剑,缓步从一边走出来,左手刚想撑住茶几,也许是失血过多没有力气的原因,跌在了台阶上。
如果他是北宫羽,那我手里的这颗人头是......
“他脸上贴着人皮面具。”我低下头,在脸与下巴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丝破绽。
明智地扔下人头,我走过去将北宫羽轻轻从地上扶去。
“你怎么样了?”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扯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伤口很深,出血量也不小,不过还好不是在要害部位。只是,黑色的血,是中毒吗?
“你是谁!”门口忽地传来一声暴喝,回头看去,两个一身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我面前,看了看眼前的尸体,向着我和北宫羽拔出了剑。
我反手抓住北宫羽掉在地上的剑,挡在胸口,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是敌人还是朋友?朱雀呢?是没发现还是已经被撂倒了?该死的,北宫羽看上去好象快挂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只有......
身体微微前倾,我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可在站起来的那一刻被突然拉住。
“是自己人。”双方一怔,我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剑,两男子也因为北宫羽的话而收起了武器,快步走了过来。
“去拿玉鳞丹来。”简单的为羽查看了伤口,较年长的男子对刚才突然开口的同伴吩咐到,然后为羽点穴止血。
看到羽呼吸渐渐平稳,男子抬起头看向了我:“在下景飒,刚才那位的是舍弟流风,我们是羽少爷的贴身侍卫。请问小姐是谁?究竟发生何事?”
我该怎么和他说?他是北宫羽的“自己人”,可是自己到什么程度,是全盘脱出,还是有所保留?
正在考虑分析时,羽先开了口:“景飒,她是我妹妹——北宫瑜。刚才我被人偷袭,那人还企图假扮成我,不过被我杀了。等会处理掉尸体,别让人发......咳咳,发现。”
“好了,你别说话了。景飒是吗,快去找大夫,他的伤需要好好处理。”我制止北宫羽未说完的话,当下最要紧的是他的伤,不知道这毒要不要紧!
一抬眼,却正巧对上了景飒为难的表情:“瑜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发现府里的原来大夫被人买通后,府中就没有再没有别的大夫了。”
“那么有没有信任相熟的大夫?以前羽受伤怎么处理的?”看见北宫羽的额头渐渐开始滴出冷汗,眼神也变的有些恍惚,我开始在脑中思索可行的办法。
“相熟的大夫是有的,不过北宫家布满眼线,如果有大夫来的话一定会惊动所有人。过去少爷不曾受过如此重的伤,即使小伤也只有乘夜出去治疗,可是这次.......”没有说下去,景飒一脸焦急:“都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少爷。”
流风拿着药跑出来,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我站起身,食指扣唇,拇指托住下来,来回地,在大厅走动。一时间,除了我“嗒嗒”的脚步声和北宫羽浓重而又紊乱的呼吸声外,安静得让人心寂。
“我的侍女还在外面吗?”猛地转身,我盯着微微吃惊的景飒。
“啊,如果小姐说的是花园里的那个姑娘的话,流风刚才看她可疑,就点了她的睡穴。”
“好,现在你们务必听好。”没有一丝玩笑,我严肃地盯着他们:“景飒,等会你陪我的仕女朱雀去找北宫诚,就说我在朝凤阁,不小心受了伤,需要大夫;流风,你把尸体先处理掉,让羽先休息一下后来朝凤阁探望受伤的我,明白吗?”
两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着手去做我吩咐的事情。
“撑下去。”我看了看稍有好转的北宫羽,看来那个玉鳞丹效果还不错。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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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凤阁
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秋辞,但桌上却放着一些精致的小菜,我这才想起已近傍晚。古人没有什么夜生活,所以用餐时间相对要早些,秋辞大概在为我准备晚膳吧。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样正好!
端正地坐在饭桌旁,将面前的饭碗砸碎在地上,伸出纤细白嫩的左手在眼前晃了晃,纤指葱葱,无暇白玉,柔弱无骨。心中不禁轻叹:可惜啊可惜。
随后,把左手腾空伸出,身体的重心也渐渐□□。
“哐”的一声,翻倒的圆木椅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停在了桌脚,看上去很无辜的样子。
左掌上传来惊人的热度与刺痛感,不用看也知道,扎了一手的碎瓷片,定是鲜血淋漓的,混合着米饭的热度,伤口的皮肉更显灼热。
“小姐。”刺耳的惊叫划过,秋辞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掌,泪眼婆娑。
“好了秋辞,别哭了,这是我自己故意弄伤了。”忽略掉秋辞的惊讶,我甚是严肃地反握她的手:“稍后再和你解释,现在先帮我演一场戏。”
......
脚步声渐近,依稀已经可以听到狐狸略显焦急的声音。
“庭凌,这边请。”狐狸将人引了进来,然后听见秋辞懦懦地请了请安,便将他们带进内室。
看见他们进来,我从床沿坐起,还故意装作力不从心地扶了扶墙,摆出一脸的柔弱可怜。
“四叔,都是瑜儿没用,不小心打翻了东西。”说罢,还将那只惨不忍睹的手放在明显的地方。
看见我的样子,狐狸先是觉得有些好笑,可一看见我的手,却又好象松了口气似的。
“回熙,去为瑜小姐处理伤口。”进来的一共六人:领他们进门的秋辞,陪同朱雀去找狐狸的景飒,还有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成熟稳重,却给人一种距离感,另一个比我稍大些,温和淡然,让人感觉舒服。刚才开口说话的是那个年长的,大概就是狐狸口中的“庭凌”。
“是,师傅。”那个叫回熙的男孩子点了点头,然后背着药箱走了过来,蹲在了我的脚边。
他先是仔细地为我检查了一下,接着从药箱里拿出些什么,抬起头,笑着对我说:“我要先挑出你皮肉中的碎瓷片,不要怕,不会很疼的。”
温润如玉。这是我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词,这个一身墨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让人感到安详宁静,他会给你一种安心的感觉,如沐春风般。
“瑜小姐,少爷听说您受伤,过来看您了。”北宫羽的到来让所有人的神经一下子紧崩起来。他的脸色不算好,依旧的苍白,不过精神看上去还行。
扶他坐下后,狐狸甩了个眼色,景飒流风立即出去戒备。我看向朱雀,她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
“好了。”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回熙已经将我的伤处理好了,疼痛与灼热感也被淡淡的清凉所代替。
乘他们为北宫羽整治的时候,狐狸走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笑容却仍旧挂在嘴边。
“我原以为你只是找个借口,没想到你真的弄伤自己了啊。”
我抬头,对上了他的眼:“即使我自己不弄伤,你也会‘不小心’把我弄伤吧!别告诉我你没这么想,那个大夫进入北宫家,马上就会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不一会就会有人来‘关心’我的伤势,做假怎么可能瞒过他们。”
狐狸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我点了他的睡穴,伤口没什么大碍,玉鳞丹用的也很及时,回熙正在包扎伤口。诚,你跟我出来一下。”狐狸点了点头,跟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顿了顿,我也悄悄地跟了出去。在走廊的尽头,我发现了他们。
“庭凌,你这是什么意思?”狐狸有些激动,伸手抓住了那个大夫的肩膀。
那个叫“庭凌”的大夫有些无奈,语调却很是冷漠:“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伤口的确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他中的毒,这种毒我也没见过,不过应该是川国传过来的毒,羽公子中毒后好象又强行运过功,毒入心肺,就算是玉鳞丹这类灵丹妙药也为时已晚,以我的医术来说,最多也能保他一月无恙,接下来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但我想,最多也不会活过三个月。”
最多也只能活过三个月?指甲深深地嵌入墙壁,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人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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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的儿子啊,你好可怜啊,好不容易活过来居然又中毒了,唉,还是让老娘......直接虐死你吧,哈哈哈。
杨畅:他死了的话我就要你陪葬,哼!
北宫羽:PIA飞你个后妈,我福大命大,还要娶如花美眷呢!
某妖:走了,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