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叶虔

4、第四章：

　　“臭狐狸！你想对小阳做什么？！”樱木怒气冲冲地瞪着流川枫，眼里带着深深的敌意，“别仗着你的身高优势就可以欺负他！告诉你，小阳是我的朋友，你欺负他就等于是欺负我！”

　　“……白痴！”流川特鄙视地来了句，绕过他离开。

　　好好的一场比赛，被搅局了……虽然还只是在谈判中的比赛。

　　“你骂谁白痴呢？你才是白痴！白痴狐狸！”樱木挥着拳头叫嚣，待流川走远后，他转身凑到日野面前，“小阳，那只狐狸有没有难为你？他难为你的话告诉我，我替你出头去！那只狐狸是打不过本天才的！”说完，他双手插腰，臭屁地大笑起来，那样子仿若他已经赢了流川枫似的。

　　不理会他的自恋，日野径自离开。

　　“啊！小阳，你去哪？！”一个巴掌拍不响，樱木停止了他的妄想追上日野。

　　“回家。”

　　“但是篮球馆……”还没打扫完啊……

　　日野轻忽忽道：“你去。”

　　樱木抓了狂，“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弃我而去？我一个人怎么打扫得了那么大的球馆啊？”

　　日野没有回头，自顾自往前走，“若不是你不仁，我也不会不义。”

　　“……”清风徐过，送来樱花的花瓣，樱木站住，只觉得身上的水分被这风给带走，而他自己就像是被风干了的塑像，一点点化为齑粉。

　　什么兄弟情谊，什么“男人间的感情”，都是浮云。

　　有仇不报非君子，狠，真当是狠！

　　自知理亏的樱木虽然心里有诸多的不乐意，但也只能乖乖回去打扫篮球馆，谁让他之前溜走留日野一个打扫卫生呢？报应，这便是报应。

　　只是，有一点让他感动的是，日野并非回家，而是在一旁等着他。

　　老天保佑，小阳还是顾念他们的感情的，小阳并不是那种冷情之人……樱木拄着拖把，临表涕零。

　　“我只是等你载我回去。”日野掏了掏耳朵，丢了个【你自作多情】的眼神给他，“免费车夫，不用白不用。”

　　“……”他发誓，他真的很想对这人用头槌！

　　夕阳西下，打扫完篮球馆后，日野、樱木和樱木军团的四个损友一起回家。

　　六个人，两辆车。一辆自行车，一辆小毛驴。

　　樱木和日野一辆，樱木军团一辆。因为有胖子高宫在，所以洋平他们所开的小毛驴比骑三轮车的还慢，一路上便是喋喋不休的争吵，大部分都是攻击高宫的。

　　“胖子，给我下去。”

　　“就是就是，你一个抵我们俩。”

　　“就多了一个你，车子都开不快。”

　　“胖子，学学小阳，看看他，婀娜多姿纤细娇弱，你呢？”

　　野间的脑袋被大楠狠狠敲了记，大楠瞪着眼，“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婀娜多姿纤细娇弱？那是形容女孩子的！怎么能用在男生身上？”

　　野间撇嘴，“现在不是有很多小阳这款的型男么？还是挺受欢迎的。”

　　“但小阳是纯正的男人，看看他打球时的英姿，迷死人了！”

　　于是，大楠被其余三个鄙视了。

　　“其实，若说小阳是女的估计也有人信。”高宫话语一出，即刻引来其他人强烈的反应。

　　野间说他第一眼见到日野就错认为女生，若不是胸前的一马平川，说他是女生一点也不为过；而这点，大楠反应最强烈，就因他为了证实日野的性别，“不小心摸”到日野硬邦邦的胸部，导致当场被一个过肩摔，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找日野的麻烦。

　　“我是女的。”坐在樱木车后座的日野忽然凉飕飕地来了句。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认真的表情配合认真的语气，大楠第一个爆笑了，笑得整个人都发抖。

　　“小阳，你的冷笑话太冷了。”洋平摇摇头，顺便踹了下前面的高宫，示意他别动来动去妨碍自己开车。

　　“我今天又看到一个女生跟小阳表白了。”野间很不是滋味地说，他上下打量着日野，酸溜溜道，“明明长得没什么男人味，为什么就那么受欢迎呢？难道最近小妹妹的口味都变了？”

　　洋平笑笑，“野间，要不把那小胡子给剃了，指不定就会被哪个小妹妹看上了。”

　　“不，小胡子是我男人的象征，是我的命根子，我是纯男人，纯男人就该留胡子，颓废有男人味。”顿了顿，野间说，“小阳，下次我替你收情书吧，指不定会走运。”

　　日野点点头，认真道：“只要你不被认为是拐卖少女的怪叔叔，就让给你。”

　　野间默默闭上了嘴——太伤人了，他就长得这么猥琐么？

　　等日野回到家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日野所住的是一栋居民楼，一个楼层一排的住户，差不多有七八户的样子。

　　家门口摆放了装着寿司的透明食盒，这是隔壁阿婆送的，她做的寿司有时卖不掉就会送给邻居，而身为阿婆的邻居，也就沾了点光，可以免费试吃，当然是要给意见的。

　　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日野仰躺在单人床上听着CD机里播放的音乐。

　　单薄的睡衣下，是曼妙的身躯，修长的双腿，纽扣没有扣好是上衣露出纤细的腰肢，敞开的领口更是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隔着睡衣还能见到胸口处，那细小的微微凸起的小点，不明显却足以看出轮廓。

　　没错，她是女生，如假包换。

　　然在这里，她不得不撤去关于女生的一切，以男生的身份去生活，只因那个糊涂怪老头发明的时空机，还是那个该死的游戏规则，让她女扮男装在这个虚构的世界生活，直到达成他的心愿——帮助湘北进军全国大赛。

　　她要的是T台，而不是篮球，篮球只是老头的一厢情愿。

　　他的一厢情愿放在她身上，让她来帮他实现，所以在她刚学会走路时，便与篮球接触，然后就是小学女子篮球队、初中女子篮球队、高中女子篮球队，甚至大学，老头也希望她能继续打篮球。
　　篮球是他的，不是她的，她只想走自己的路，而不再当那个受摆布的小女孩。

　　只可惜，事情已成定局，她不能怨天也不能尤人。

　　不过是全国大赛而已，现今只要教会樱木，把他培养成优秀篮球选手，那么她也完成任务，到时既能离开球队，又能走自己的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头有政策，那么她自然有对策。

　　岛国的模特界还是不错的，抽空在这里累积点经验，以后出去也能比别人多走一段路。

　　夜风吹进卧室，挂在窗户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隔壁相田家的小女儿正在练钢琴，弹得断断续续的，偶尔夜风还送来外边夜猫的叫唤，日野翻了个身，关掉床头的台灯逐渐进入梦想。

　　月光倾落，星星撒满天空，黑夜如一块黑色的布，笼罩着整座城。

　　蛐蛐在草丛里欢叫，在湘北高校的篮球馆，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使得蛐蛐的叫声就此消失。

　　月光照进球馆里，将人的影子照在地板上，空旷无人的校园，只有篮球馆的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