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5.离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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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气氛在黑暗里缓缓散开，我沉默地盯着侠客，暗想如果在这里杀了他算不算破坏剧情。
结论是，无所谓。
就在我准备攻击的前一秒，侠客突然出声：“我对你很感兴趣。”
“……为什么？”我疑惑的望着他，暗地里把匕首收回。
“因为你是库洛洛的亲人。”侠客在黑暗里微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听到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好奇和疑问。他解释说：“这种关系很奇怪呢，只不过是因为一点相同的遗传基因就可以将对方视为重要的人，为对方做很多事……其实也不过是比别人认识的时间更久一点而已。”
完全不是。以前的经历告诉我就算是亲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主要是看那个人是谁。我可以为了库洛洛死，却无法原谅以前的父母放弃我。
“在流星街亲人并不代表什么。”
“你也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还对库洛洛这么好？”
“因为……”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把我看到眼里的人。
不能原谅父母漠视我，所以我选择了以同样的方法对待他们。直到遇见了库洛洛，我永远不会忘记幼小的他睁开眼睛时的那片黑色，我这个人真实的倒影在那里。那是我所存在的地方，库洛洛承认了我的存在。
“你很奇怪啊，完全不在乎血缘关系，却又因为这个一直照顾库洛洛。我想知道，如果你们不是兄弟你还会照顾他吗？”侠客举例。
“我们确实是亲生的。”看样貌就知道了。
“我是说假如。”
“没那个可能。”我斩钉截铁。
“……是假如啊！”
“从来没有想过。”
“你知道假设吗假设！”侠客抓狂。
我笑起来，我懂他的意思却不想回答。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有也不会让它成真。
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到只有自己的过去，所以库洛洛和我之间因为血缘而产生的关系我绝对不会放弃。
“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说了这么久不可能只是单纯为了了解我和库洛洛的关系，侠客肯定有着其他目的。
“哈哈，你果然很聪明。”他笑，黑暗里亮起了一点火光，半截蜡烛被放到旁边桌上。
火苗轻轻晃动，侠客的影子也随着晃动在白色墙壁上显露出狰狞面貌。他弯弯眼角，绿色眼睛在烛光下闪耀，温暖的火色里却一片冷然。
我静静等待着。
“可以请你离开旅团，离开库洛洛吗，‘哥哥’。”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了重音，像是讽刺。我摸摸胸口，心跳居然还很平静。
我沉默一会，说：“你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做为蜘蛛关心自己的团长很正常吧。”侠客微笑，全身却紧绷着。
我一直以为他还没加入旅团……进入游戏之前他们还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被骗了吗。侠客一直在圣身边，如果他早就是团员，那就是库洛洛特意安排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问。
“九年前。”他意外地老实回答了。
九年前，是我被拉克抓走和库洛洛分开的那三年。那时候他不仅找到了最重要的同伴，还安排侠客进入议会？然后在旅团成立后邀请侠客入团。期间一次都没有让我注意到他，库洛洛现在……从以前开始就连我也在防备吗？
“他让我离开？”我叹口气，稍稍放松身体靠到沙发背上。
“不，是我个人的意愿。”他说，思索了一会补充说，“团长只要求我得到中间人的职位。”
原来如此啊。
这个夜晚真是漫长……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虽然是假的也这么明亮。他这么做的理由我能明白，因为我和圣的关系很好，而圣是他决定打倒的对手。
突然什么都不想想了，好累。
“团长他……”侠客突然出声，“库洛洛做为旅团团长有个很严重的缺陷。”
我收回视线看向他。
“其实你早就发现了吧。”
没错，库洛洛对我过于重视了。或许在我将他放到最重要位置的同时，他也因为我而改变。
“我一直在寻找可以让我追随的人。”侠客说，“从认识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找到了。可是你的存在让他改变。我没法让你消失，所以想说服你。”
“呵呵。”我忍不住想笑，就笑了，“说服？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库洛洛也不会说什么。”
“我知道。”他说，“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决心和信念。”
流星街人对危险的敏感超乎平常，会尽量避免让自己陷入无路可退的境地。侠客这种头脑聪明只相信自己的人，能对比他强的我说出这些话，大概是因为已经考虑了很久吧。
相当的执着啊……
我突然有了兴趣，如果他的期望得不到实现，如果库洛洛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理想的团长，“如果就算我离开他也没有改变，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侠客毫不犹豫，“寻找下一个团长。”
我稍稍组织了下语言，缓缓说：“旅团是库洛洛建立的，你因为他达不到自己的期望所以杀他……不觉得矛盾吗？为什么不自己做团长？”
“因为我明白我的器量。”这次侠客回答的很快，“他说过，重要的不是个人，而是旅团。他如果做不到也会让我杀了他。他有这个觉悟。”
所以为了不害死库洛洛我也必须要离开。
库洛洛在意我，但是当他成为团长的时候，就算会利用、背叛、伤害我，他也会去做。现在的他还年轻，虽然做事果决却也难免会犹豫迷茫，难保有一天会因为不够坚定而危害旅团。
库洛洛迟早要得精神分裂症。
我揉揉额头，叹口气，“我答应你。”
我会等，等他成长为真正的可以承担起所有的男人时再回来。
侠客傻愣愣的站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讶道：“咦，你答应了？答应离开？不只是离开这里哦，是离开流星街啊。”
“……”得寸进尺，最开始只说是离开库洛洛。
我手掌朝上伸到他面前，侠客呆呆看了会，问道：“干什么？”
“废话，银行卡。”出门总是要花钱的，我可不想吃一顿饭就去抢一次。侠客在议会混了那么多年总会有点积蓄，更何况他逼我离开最亲爱的弟弟，临走前不好好整他怎么对得起自己。
“啊哈哈、哈哈。”他摸着后脑勺傻笑，冷汗滑落，“我没带……”
“哦，我睡觉了。”
“那之前谈的……”侠客小心翼翼问。
“崩了。”
“不要啊亲爱的哥哥，我给你还不行吗！！”
拿过银行卡，看着侠客一脸悲愤泪流满面写下银行密码，我莫名觉得心情很好。指尖顶着卡片旋转，虽然离开库洛洛是有那么点舍不得……算了，反正我也想出去看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见识下其他物种和历史。有人支援更好。
侠客写完密码，又递过来一个小包。
我没接，挑眉疑问。
他冷汗淋漓地扭头不看我，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是……假-身-份证……”
“……”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就算是假的也需要几天才能办好，看来他是早有打算并且知道我一定会同意。
……有个人躲在阴暗处随时准备暗算自己的感觉真不爽。
“其实我完全没料到你会这么爽快，带在身上也只是以防万一啦……哈哈……”侠客解释，笑得很尴尬。他把手里的东西抛过来吹灭蜡烛，倒在沙发上扯起毛毯，“晚安！啊明天还要去找库洛洛真累啊你也要早点休息啊。”
“……”以防万一我脑抽就答应了么？真憋屈，被下套不说还那么乖的自动钻了进去。
我摸出匕首走过去，侠客全身肌肉的紧绷肉眼都可以看见，大概是想在我接近的瞬间插上电线操纵吧。按理说我不可能知道他的能力，不过谁让我作弊了呢。
意料之中地抓住捏着天线的右手，手下用力，我把他转过去反压到沙发上，手臂反扣到背后。
“那、那个……我错了……啊好痛！”
“错？”我微笑，继续把反拧的手臂往上拉，无视他的挣扎，“不，你哪有什么错，我还要感谢你教会我很多东西呢，所以让我来感谢你吧。”
“感谢？”侠客停下动作，回头看我，水汪汪的绿色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是啊，感谢。”我站起来，把他从沙发上拉起，“和我打一架。”
“……”水润眸子瞬间暗淡下去，然后又亮起来。侠客眨巴眨巴眼，有点天真迷茫地问：“打一架是指……比打架多一个字所以不是打架吧？”
你做梦。我斜眼看他。
“啊啊不要啊我只是情报人员啊——！”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35.离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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