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同之故人来》然心

27、第27章

　　“小玲执意回六十年前，无法改变。为什么师叔这么肯定他们消灭不了将臣？”何应求望着那三人离开的背影，轻叹。

　　为什么肯定？当年她与十四岁的马丹娜相遇，身为马家传人，马丹娜以消灭将臣为首要任务。银瓶告诉马丹娜，要想将臣不出现，只有在将臣未清醒前将他封印，想彻底消灭将臣必须等至女娲选择沉睡的时日，将臣无法再陪伴女娲，便是他法力最弱之时。之后问过将臣当年发生的事，因为她将一些事透露与马丹娜，确实有改变之处。只是过程改变，历史却没能被改变。

　　“马丹娜不是不信我，而是她没能追到将臣，让他跑了。马小玲的潜能未被激发，她没有马丹娜那样的本领；而况天佑本就是将臣之后，他除了速度快，没其它本事。他们出现在红溪村，也不会改变历史。”银瓶没有将最后一句重要的话说出，命运不会容许他人改变它设定的事，否则马丹娜早在六十年前便可改变这一切。

　　历史永远是历史，它已成为过去，不会因某个人而改变；没人可以改变过去，即使知道事情的经过又如何？这件事已成为不可磨灭的记忆，在历史的岁月里刻下痕迹，不容人反悔。

　　借用游戏厅里的电话打回家，约未来去附近的小公园见面，银瓶离开游戏厅。未来在接过电话后，立刻前往银瓶所说的公园。

　　月光下，银瓶慢慢走在公园里小道上，在听见一声叫唤，停下脚步，笑道：“未来。”

　　未来几步上前，抱住银瓶道：“妈妈，对不起，未来竟然没发现你就在身边。”

　　手抚上未来的发，柔声道：“未来。”

　　“妈妈，冬冬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会成为一名天师？”未来慢慢松开手，凝视着妈妈。

　　两人边走边说，银瓶慢慢道：“当年我死后并没有离开老宅，亲眼看着你爸爸将你变成僵尸，看着你吸了真悟的血。直到未来离开后，不久我的灵魂飞离了宅子，遇见了我八百年前的师傅，他是位仙人，用我前世的身体帮我复活。”说完慢慢抬起左手，将永恒心锁的秘密道出。

　　“妈妈，一旦失去永恒心锁，你会消失吗？没有其它办法摆脱心锁的约束？”未来担忧地问。

　　银瓶轻摇头，道：“没有。永恒心锁只能自己消失，不能取下，我暂靠它维持生命。如心锁消失，意味着这场赌局我已不受心锁限制。那时会发生什么事，在劫没有说完便离开了。”

　　“未来不想再失去妈妈。”山本未来用力握住银瓶的手道。

　　手慢慢覆上未来的手，安抚道：“不会再发生六十年前的事。你爸爸若能认出我，或许心锁不会在限制我的一言一行，对抗命运便容易多了。”

　　“那我现在去告诉爸爸。”山本未来忙道。

　　银瓶阻止道：“忘了妈妈之前说过，必须你爸爸自己认出，你一说真相，心锁会自动消失，那时妈妈也会消失。这是我和心锁的契约，命运助我复活，唯有心锁可以延续我的生命，而心锁是不受命运控制之物，它们的关系是相生相克，但目的皆是为了考验我和你爸爸。”

　　只能默默的等待，想到今晚发生过的事，银瓶再道：“未来，这段日子妈妈去你那住，”

　　***

　　六十年了，妈妈再次回到她身边，山本未来感觉自己是在做梦，难以相信。望着妈妈的睡颜发起呆来，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爸爸常跟随爷爷参加战争，妈妈会每晚陪着她入睡，慢慢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

　　银瓶慢慢睁开眼，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儿，伸手抚上女儿的脸颊。回忆六十年前，未来被一夫咬伤，两人的互不相让，未来认为一夫是个恶魔，将她变成血吸的怪物。一夫则希望女儿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算未来恨他，一夫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知未来喜欢堂本真悟，得知女儿吸了真悟的血很伤心。希望女儿能开心，救活了真悟，却令两个孩子都恨他。一个离开日本，四处漂泊；一个留在一夫身旁当手下，但银瓶知道真悟这孩子恨不得杀了一夫，使他和未来摆脱痛苦。

　　天渐渐亮起，银瓶起身走出寝室，将门轻轻合上。

　　未来醒来后，发现银瓶不见，立刻冲出房间。在客厅发现银瓶的身影，提着的心放下。

　　银瓶正将早餐放于桌上，见未来急忙跑出，淡淡笑道：“早安，未来。”

　　整理好一切，未来出向桌旁，坐下吃着银瓶准备的食物，突然想起冬冬，道：“我昨天离开时，冬冬一个人在家，她今天还要上学，我竟忘了带她一起过来。”

　　“没事，你爸爸会照顾冬冬。”银瓶肯定道。

　　清晨时分，银瓶画过一道符，折叠成纸鹤，冬冬收到纸鹤便知该怎么做。

　　“妈妈，那天我劝你离开爸爸，你是不是很伤心？很生气？”山本未来迟疑道。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生未来的气。”

　　想起昨夜爸爸去找妈妈，未来再道：“妈妈，昨夜冬冬说你去找爸爸，为什么你没有和爸爸在一起？爸爸去找过你？”

　　“我和你爸爸有件事不合。未来还生你爸爸的气吗？”银瓶反问。

　　没想到妈妈和爸爸因事不合，生气到离家出走，未来想知道是什么事？却被妈妈问到她和爸爸的矛盾，选择沉默，不知该如何和妈妈说。爸爸将她变成僵尸，害她以吸血为生。如果昨日妈妈说有永恒心锁，不会成为僵尸，她会劝妈妈离爸爸远点，不希望妈妈变得和她一样痛苦。

　　“未来，不要恨你爸爸，你爸爸只是害怕你和妈妈一样，离他而去。不老的容颜,不死的生命,这些又有什么好?他也不希望变成僵尸；可事实已无法改变，而妈妈的死，令他选择了最极端的做法，不顾你意，将未来咬成僵尸。”银瓶叹道。

　　山本未来摇头，激动道：“所以他不再是未来的爸爸。”

　　安抚女儿略显激动的情绪，缓缓道：“傻孩子，你是山本一夫的女儿，血缘可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改变。还记得妈妈曾成问过你，如你是你爸爸，你会怎么做？记得未来小时候常嚷着，让你爸爸陪你放风筝，在他离开日本前也曾答应未来。可是六十年前，他答应我们的事都没有办到，也不愿说出真相。未来，你还记得小时候玩球，看见你爸爸蹲在后院，手里握着一只死鸡，那时他并没有吸人血。只是没想到吸得第一个人血会是自己的女儿，而你爸爸只是为了你能好好的活，陪在他身边。”

　　“妈妈，你的意思是爸爸变成僵尸也很痛苦，不想吸人血才把自己关在房间，不是因为战争失败？”山本未来慢慢道。

　　银瓶起身道：“这个问题，你必须亲自去得到答案。”

　　***

　　冬冬抬头望了眼正坐在那下棋的山本一夫，收到岳姨的纸符已有五日。这五日，山本叔叔亲自寻找着岳姨的踪迹，担心岳姨出事，终失望而归。直到昨日山本叔叔回到通天阁，决定依妙善之计行事，冬冬不知道妙善说过什么，但从碧加的言辞可看出对妙善所说的事强烈不满。

　　“BOSS，我们是自愿跟在BOSS身边，不要相信妙善。你忘了银瓶吗？如果你回到过去，一旦消灭将臣，银瓶也会消失。”碧加激动地说。

　　“碧加，我决定的事——没人可以阻止。”山本一夫站起身道。

　　转身朝楼上走去，山本一夫又怎会没想过碧加说过的话？昨日他在寻找银瓶时，遇见妙善，告诉了他一些关于银瓶的事。

　　回忆至昨日，山本一夫路过当初他和银瓶去过的小公园，在那竟遇见妙善。

　　“山本先生，你是在寻找岳银瓶吗？”妙善道。

　　山本一夫转身，望向妙善道：“你知道她在哪？”

　　妙善摇了摇头，叹道：“不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天世通’上没有她的名字。”应该说在八百年前，岳银瓶的名字便与死划上等号。

　　“怎么可能？”山本一夫不信。

　　“‘天世通’上虽然没有她的名字，但我通过佛的旨意，知岳银瓶随时可能消失。她比身为僵尸的你们更可怜，她没有心跳，只能通过月光赐予的能量活着，山本先生应该知道此事。而她之所以会消失，与山本先生有关。”妙善慢慢道出。

　　“与我有关，为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若你能回到六十年前将历史改变，或许她不会消失。山本先生，为了山本雪，为了山本未来，为了岳银瓶，你应该好好考虑。”妙善说完抬眸，凝视着山本一夫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如妙善所说不假，本想到他们走之前，挑战妙善，山本一夫只能妥协。当年阿雪在他怀中断气，那瞬间感觉身边一片死寂，没了生机。未来的不理解，到后来的离家出走，使得他变得更冷血，开始吸食人血。

　　望着手中照片，山本一夫叹道：“阿雪，我不能看着你......再次从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