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知今夕何夕

43、第 43 章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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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已开台，台上咿咿呀呀，这时舒佟才掀帘进来，看了一眼小二，小二很有眼力见地将他带上楼去，一如既往是冯广生预留的位置，二楼西侧，视野自热不如正中舞台的好，但出门在外舒佟不愿总用萧灏的名头。用，有很多好处，戏乐楼、百乐世纪、天香阁甚至烟花柳巷都预留有最好，最代表权威的位置，但也有很多限制。

　　和冯广生出来一起，舒佟要的就是自在，不是权势，是以一直用他冯府冯公子的名头来用。

　　上到二楼，一眼望去，只见西侧门口站着些人，冯广生脸上饱含愠色，却还是一副好修养的轻声细语，未免影响周围看戏。

　　一旁戏院的老板弓着腰一脸歉意说着什么。

　　舒佟慢条斯理过去，只听戏院老板有名的丘原唱的《空城计》名扬四海，实在爆满，什么连大帅的人都来看了，以是没有提前预订便没有空位置，请求冯公子原谅。

　　舒佟突兀地问：“大帅的什么人来听?”

　　萧灏一年不来两次戏院，舒佟和冯广生倒是常来，主要是冯广生爱听，舒佟无事都会作陪一会儿，老板都已经很是熟稔了。

　　“哎呀，两位公子，”戏院老板一脸惶恐，“这，这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刨根问题啊，整个北城有谁敢冒充大帅的名头？是嫌命不够长？”

　　确实也是。

　　没人敢冒充萧灏的名头，前几年安平军整顿北城容貌后，除了些冒充萧大帅亲朋好友的身份，此后便没人敢再这样做，除非真的沾点关系。

　　舒佟垂眸问：“可有出示什么物件？”

　　“有有，恭王府的玉佩。”

　　舒佟又问：“男人？女人？”

　　戏院老板本不欲说这么多，可两位公子时常走动，算是熟稔，不然不敢拒了他们，把包厢给别人。也从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到如今这般隐隐龙王气概，眼前这位贵公子眉眼之间若隐若现压迫感，让人不敢不从，心里衡量了一下，也就弯着腰说了：“是两个美艳的女人。”

　　“带我去看一看吧。”舒佟顿了一下后说，却是和冯光生对视一眼，视线一触，冯广生便清楚他要做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凑近戏院老板耳朵旁边，用仅有两个人的音量介绍：“还未正式介绍，这是北城的舒公子，大帅真正的身边人。”

　　戏院老板瞪圆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攥紧拳头的手在衣袖下发着抖，嘴巴张合之间拼凑不出一句话来，竟没想到传闻中的大帅府二爷舒公子其实就是出没戏院几年的贵公子，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了。

　　舒佟眉头一皱，已有些不耐烦，戏院老板当即带路，勉强稳下心神，几年间出没戏院的贵公子与传闻中杀伐决断的笑面虎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边走边恭敬解释道：“两位美女第一次现身戏院，小的也不清楚与大帅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望舒佟明鉴。”

　　舒佟摆摆手，周诚便上前开了门，舒佟迈步进去后，周诚便对老板说：“老板请回。”

　　果然是美人。

　　舒佟贸然走进，两个模样不像却神似的女人同时间转头看过来，年老那个立马皱眉，尖锐的声音冲过来：“你是谁？为什么贸然进来？戏院就这样没有规矩吗？”

　　这时周诚已经过来，低头对二爷说了句话，舒佟淡淡地抬手，让他不必声张。

　　“在下唐突了，戏院老板说这间没人，小的倾慕丘原大帅，想一睹芳姿，不想冒犯了夫人小姐，在下这就出去。”舒佟抱歉地微微低头说道。

　　“大胆！”半老徐娘女人并不饶恕，呵斥道：“你不知道这是恭王府王爷的厢房吗？即便没有人，也不是你说进了就能硬闯的。”

　　她还知道。

　　舒佟眼眸瞬间冷了下来，低头的姿势太久不做，累了，抬头，眼眸含着把刀，刺过去，“你知道？”

　　旁边的年轻女人不欲惹事，特别是大哥的名声，她想出声打断下意识想解释，却觉得不妥，对方身份未表明，不知是不是能随意说话的。昨天回到恭王府，王婆便告知她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以大哥的名号做事，是第一顺位不能够的，只是拗不过娘亲，偏说没关系。

　　“滚，”女人涂的艳红的嘴唇怒吼：“还不快滚！”

　　清岚脑子还在想如何补救，娘亲已经怒不可遏地赶人走了，舒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还真就转身离开了。

　　冯广生望着那张与清婉有六分相似的脸，微微笑着低头道歉：“抱歉，打扰了。”即便心里有看戏的嫌疑，也不能叫人看了出来。

　　舒服站在门口出淡淡看他，冯广生笑着提步过去，舒佟建议去看一看电影吧，有些日子没看了。

　　冯广生说好。

　　台上的戏正精彩，却有人下楼离开，看客皱眉不满地看了眼又转头看戏台子了。刚出戏院门口，后面有人追了出来，舒佟垂眸看了眼挡在前面的年轻女生，不咸不淡的问:“有事?”

　　清岚脸上浮现一种混杂抱歉与尴尬的表情，眼角微皱，也像是带着歉意：“先生，很抱歉，我娘亲语气实在太恶劣了，我来给她赔不是。”

　　看样子，也算真诚。

　　想到刚才，在厢房一言不发，现下却追了出来善后，说明三姨太怙恶不悛啊。

　　舒佟突然笑了，从胸腔震开的笑，像是很可笑的样子，“清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清岚比他要大一岁，叫一声清岚小姐不为过，只是被按上萧灏妻子的身份后，有些时候不想给人面子，理所当然的直呼名字了。

　　清岚愣住了，想要问为什么会知道她，可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已经带着一众人走了，只留下一辆疾驰而去的影子。

　　舒佟看起来毫无影响，坐在车内看向窗外白雪皑皑飘落，洁白轻盈的雪飘落犹如神话中的仙子降落那样庄洁与圣神。

　　看够了，回过头轻易看到冯广生，见他欲言又止，舒佟笑问：“要替她说好话？”

　　冯广生很容易心软，是真慈悲，不然当初也不会看不惯他孤苦伶仃挨冷，贸然将他带回冯府，收留一段时间，一点也不他心怀鬼胎。

　　冯广生神秘笑笑，不但不说好话，反而挑拨离间，戏谑道：“挺嚣张跋扈。”便没下文了。

　　电影看完，许知喜英姿飒爽地开着车来接冯广生，降下车窗跟舒佟打招呼，冯广生一脸着急和担心，不太放心的问为什么亲自开车，下着大雪呢，路滑的很，出意外了怎么办。

　　冯广生急的跺脚让她下来，好让他开，舒佟无奈笑笑，这才从冯广生密集的话语中差进一句话，称她为许大侠，许知喜很乐意的接受了，冯广生上了驾驶座开始催促许知喜，舒佟笑着摇手，看他们甜甜蜜蜜离开。

　　阿水在一旁为他撑伞挡雪，周诚和阿水一把伞，叫行人看了，好一副公子世无双的画面。舒佟站了一会儿，才开口让阿水去军队跟萧灏说一声，今晚回王府住。

　　有两天没回去了，见阿水上了黄包车后，舒佟便上了车回去恭王府。车上，后座的舒佟不知在想什么，垂眸沉思良久，快到恭王府的时候，开口说:“今天碰到二姨娘的事，我亲口跟他说。”

　　意思是，除了这件事，其他是都可以汇报，如果萧灏问起的话。

　　周诚低头不说爷已经很久不问他关于二少爷的踪迹了，只点头答应:“是。”

　　王妃不管事后一身轻松，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念经诵佛，其他时间想打牌打牌，想逛胭脂水粉裁缝店就去逛，闲暇还去政府直接管辖的学堂当老师上课，被毛头小孩用星星眼看看。

　　舒佟回来时还早，和李殊穿戴整齐又保暖的长棉外衣碰个正着，信仰佛教后，李殊从不穿动物皮的衣服，不吃除了家禽之外的肉类，初一十五必定吃斋，几年下来，尤其如今不管事后，越发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舒佟，你回来了？我正要去青联学堂给小朋友上算盘课呢，你这是有空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李殊笑着问他。

　　天气这样冷，他回来是要躲寒的，可舒佟不太会拒绝长辈，尤其王妃，于是笑着点头。

　　青联学堂、青承学堂、青希学堂、青景学堂、青山学堂建立之初，李殊是考虑用供于工人小孩读书学知识的，后来名扩大建设，师资、资金皆由北政府提供保障，吸引无数有权有钱人家的赖眼，后建立桃花学堂，供给这些富贵人家上学，师资共享，才算对外公开招生。

　　学无止境，教育启蒙、持续过程都异常重要，李殊不希望收复失地，经济拔起，国人却蒙尘，不知是非，最后落得一个惨败收场，是以大兴办学，促进教育发展。

　　青联学堂离恭王府最近，也是李殊决定办学后开的第一家学校，意义非凡。

　　舒佟来过几次，是前几年的事了，陪王妃来办事一趟又很快离开，后来接手恭王府的产业后为了了解学校财务支出，一家一家学校走过一趟后才批下金额，现下第一次为了教学而来。

　　王妃在讲台洋洋洒洒，舒佟在外面呼着气暖手，隔窗看着，这样笑眯眯给小孩上课的王妃更和蔼可亲，更慈祥了。

　　舒佟看着心里暖洋洋，暗自决定下一年给学校批的钱多加一个额度，多进一些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