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O硬来》百里曈影

18、嚣张的泰勒

　　目阑站在原地，大约有十多秒过去后，才转身看向棱炚。
　　棱炚沉默着，手指虚点了一下光脑。

　　目阑的光脑只有刚到手那几天用的比较频繁，跟着棱炚出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东西。
　　打开个人账户端，目阑翻到信息箱里，中间有一条消息的标题为：离婚申请。

　　信息的发出时间是昨天晚上，他在是否继续流程那一栏选择了“否”，然后抬眼看着棱炚：“你昨天晚上就看了消息吧。”
　　棱炚点头，表示肯定。

　　从昨晚到现在，十八个小时的时间，棱炚竟然一声不吭。目阑回想了一下，难怪今天觉着棱炚总是在看自己，原来不是错觉。

　　“你的选择是什么？”棱炚问。

　　目阑没有卖关子，将光脑的虚拟屏幕共享给棱炚看。之后他便盯着棱炚的光脑看，意图很明显，他也要看棱炚的决定。
　　没缘由的，在等棱炚操作的过程中，目阑感到有些紧张。
　　两方的虚拟屏幕在空中并列排着，相同的界面，相同的位置，棱炚那里还是待选择界面。

　　“你……”
　　目阑刚说了一个字，便看见一截白皙的指节出现在屏幕上方，棱炚迅速在“否”那里点了一下。

　　接着，两个人同时收到一条业务中止办理的信息。
　　两个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然后又同时挪开了。

　　这时角木从帐篷外边进来，嚷嚷道：“棱炚你干嘛呢？外面出事了。”

　　驻扎地外边的空地上，两方军队的士兵都在外面围着。有一名二军队的士兵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早说过，异能者都是违背自然、违背天理的东西，早就该全部消灭。只有你们二军队的人，会把异能者当祖宗一样供着，成天像狗一样对他们点头哈腰。”

　　泰勒的话仿佛一个巴掌，响亮地打在二军队每一个人的脸上。
　　三支大军队中，确实只有二军队会容纳异能者。一军队的人普遍认为异能者是非正常产物，他们那些远超于普通人的能力，在他们眼里其实更多的是危险。因此他们认为，不管这些异能者有没有害人之心，都应该被去除。

　　“怎么回事？”目阑看着躺在地上的士兵问。
　　“原本只是口角之争，几个士兵打起来就算了。对方这位泰勒上校插手进来……”阿莫斯叹了一口气，目光从泰勒移到地面的士兵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目阑原本还想再问，便听见泰勒又说：“你们这么尊敬你们的棱炚少校，他不也还是要对着一个异能者点头哈腰，毫无骨气。”

　　几乎是下一秒，正要冲出去的目阑感到自己被人拽住，他顺着这只大胆的手向上看，看见了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的棱炚。
　　“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他以一种“果果然如此”的语气说。
　　目阑皱眉：“他在骂你。”
　　“骂就骂吧，我又不会少块肉。”棱炚拉回目阑，把目阑已经拔出来的匕首插回腰间。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泰勒笑得不明所以：“还是你们棱炚少校会享受，出任务还要带个解闷儿的。”

　　“行了！”角木让刚到的医生先去救人，然后盯着泰勒说：“你无故伤人，等着被告上军事法庭吧！”
　　“分明是你们的人先无故挑衅，而后又试图刺杀我，刺杀军官可不是一项小罪名。或许你们该求求我，让我大发慈悲放过你们。”

　　“求？”
　　棱炚信步来到最前面，同泰勒正面对上，他说：“说话也要有个度，不然就成了笑话。”

　　“我可没和你们说笑，你们不想求我也行……”
　　泰勒的眼神飘向后面，落到目阑身上，笑着说：“把你解闷的给我玩……”

　　没有人看清楚棱炚是怎么动作的，只知道能看清的时候，泰勒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肩窝处有一个血洞，正在不断朝外汩汩流血。
　　他一手捂着肩膀，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朝下方伸过去。大家这才看清楚，泰勒的两腿中间有一个鞋印。

　　棱炚收回枪，他低头看着正在痛苦哀嚎的泰勒，一脸冰冷地说：“你蓄意伤人，又无故开枪想杀我，想好在军事法庭上怎么说了吗？”

　　这一手颠倒黑白搞得对方猝不及防，一军队的人开始嚷嚷：“我们看见了是你伤的我们上校！”
　　“我们都看见了，当我们瞎吗？明明是你们上校想对我们少校开枪！”
　　“你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
　　……
　　来自两方军队的士兵都在护着自己人，大家吵得不可开交。

　　在一片吵闹声中，目阑看向棱炚下巴上不小心沾到的血珠，现在正顺着皮肤向下滑落，最后隐入衣料中消失不见。

　　“早就听说了北六支队的棱炚少校是个不服管教的，我这几天也不觉着，直到现在才发现传闻非虚。”

　　在闹哄哄的环境中，目阑还是能捕捉到角木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他靠近角木问：“‘不服管教’是指什么？”

　　角木开始细细数来：“不守规矩、不服从纪律、目无尊长……太多了我一时半会说不完，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如何，我没求证过。”

　　敢对官级比自己高的人开枪，确实不像是会守规矩的人。只是……目阑有些疑惑：“这样的人，为什么军队还要继续用他？”

　　角木说：“美人，因为你的老公能力强啊！只要他不犯什么原则上的大错，军方都能容忍。”
　　有利用价值，所以军方舍不得放走棱炚，但棱炚算不上是一个乖顺的兵，所以上级压着他，没让他走到太高的位置。

　　目阑原本有点担忧，棱炚今天对着泰勒动手，能不能全身而退。现在听角木这么一说，他当即松了一口气。

　　猜出目阑想到什么，角木补了一句：“不过今天这事要想压下去，怕是有些悬。”

　　刚放下心的目阑紧盯着角木，他忍了又忍，才把到嘴边的骂词咽下去。
　　迎着目阑的目光，角木觉着浑身凉飕飕的，他硬着头皮说：“好歹是一军队的上校，就算是二军队这边放过他，一军队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那边的人，最不讲理。”

　　这场闹剧最后潦草收尾，泰勒的伤不容耽搁，一军队的人忙着去叫医生。而二军队这边也同样有伤员，棱炚把人都喊回来了。

　　在这个时代信息传递很快，没过多久，棱炚的光脑差点被上级的“问候”给冲爆了。
　　目阑一脸不愉悦地要跟着棱炚一起进帐篷，谁知棱炚将他拦住：“厨房炖了药汤，你先去喝了。”

　　这明摆着就是在把目阑支开，他不乐意，想继续朝前走。

　　棱炚态度坚决：“目阑，接下来的对话你不能听。”
　　“是不想让我听他们骂你吧？”目阑说话带着刺，想到当时棱炚把自己拉住，结果最后却让自己陷入麻烦中，他就觉着烦躁。
　　“我不是军方的人，不受军方的规章制度束缚，你当时不该阻止我。”目阑又说。

　　棱炚看着目阑说：“普通人和军官动手，后果会更严重。”
　　“那又怎么样？”目阑满不在乎，他想要逃跑，这些军方的人可抓不到他。大不了就是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而已，这不算什么。

　　倒是棱炚……
　　目阑难免有些担忧，他问：“你会被判刑吗？会被……枪毙吗？”
　　他已经打算好了，要是会被判刑，他就带着棱炚跑，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棱炚藏起来。

　　棱炚没想到目阑会这么问，他沉默片刻后，说：“也没有这么严重，是谁这么和你说的？”

　　目阑：“角木。”
　　“好。”棱炚答，在心里给角木记下一笔。

　　“不要多想，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棱炚说着，递给目阑一颗糖。

　　这是喝药后甜嘴用的，虽然目阑说过自己不爱吃这东西，但棱炚还是会给，而目阑也还是会接。

　　目阑半信半疑地离开，去找棱炚说的那罐药汤。药汤对于目阑来说不算苦，这次他也没吃糖，而是把它收到一个盒子里囤着。
　　他也不知道囤着能做什么，但他很享受扔糖进去的那个过程。看着里边已经有三颗，他摇晃两下，有些期待盒子被糖装满的那天。

　　走出去后，目阑突然想到这是他喝汤药时，棱炚才会给。要是以后身体恢复了，他不用再喝汤药，是不是就不会有糖了？
　　想到这里，目阑又觉着不太开心。

　　受伤的那名士兵被转回城区治疗，没有性命之忧，可手部伤得厉害，医生断言他以后可能没办法再拿枪。
　　目阑后来又找到阿莫斯，问了当时的情况。
　　他说几个士兵扭打在一起，场面太混乱，发出命令也不管用。他和角木挨个把他们分开，没留意到泰勒竟然动起手，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名士兵已经躺在地上了。

　　“等一下。”目阑盯着阿莫斯，他问，“你没看到，难道角木也没反应过来？”
　　阿莫斯愣住，他陷入沉思没再说话。
　　目阑轻蔑地开口：“异能者，这都不能掌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