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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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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颤颤地说:“可是我不想死。”
谢澜:真是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我们怎么办?”
谢澜默默解开手指上的线,十分平静地说:“那就跑吧。”
神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个呆鸡,还愚蠢的问了句:“什么跑?”
“就是这样跑。”谢澜边说边从身后给了他一脚,这一脚的威力实在太大,神父整个人被他踹出去老远。
然后他扔掉手里的线,一把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王婆婆,拔腿就跑。
结果还没跑出几步,就看到神父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走啊。”谢澜喊他。
就听见神父说:“走不了了。”
什么走不了了?
谢澜越过他就看到“赵池”已经在他们前面站着了。
至于旁边那个……正是被谢澜忘记的赵玉堂。
谢澜:“……”
真是不好意思了赵叔,他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顺手了。
“赵池”的脖子上还缠着谢澜扔出去的红线,线头在空中飞舞,还怪好看的。
但谢澜看着就有点心虚,毕竟再怎么好看也是用来对付他的。
谢澜强装镇定,虽然心里已经一团乱麻。
如果只有自己的话,他还有几分把握能逃出去,但加上这三个拖油瓶,他不行!
谢澜的大脑飞速转动,思索怎么带他们逃出去。
就在他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赵池”却突然动了。
不是朝他们走来,而是侧过身子,微微合上眼睛。
这个意思……是打算放过他们?
谢澜不可置信!
“你……”
但对方不为所动,将眼泪都还没干的赵叔推了过来。
谢澜接住赵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推力袭来。
力量很大,他摸了一下,是那些风沙,但不知什么原因,之前还强硬到能割破人的手指的风沙这会儿却,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反而变得轻柔,比起风沙,更像缓缓流过的水。
风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间,谢澜失去意识。
闭上眼睛之前,他恍惚中看到“赵池”已经转了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出于之前的种种迹象,谢澜知道,他看的人就是自己。
那种想看却又不敢看的目光,给人一种可怜又委屈的感觉。
“赵池”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那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浅色的休闲服变得深红一片。
谢澜猛然想起,他的背上还有伤,之前被他用符纸封住,现在符纸的时效到了,伤口里的血流了出来。
……
再次睁开眼睛,谢澜已经躺在了赵家的沙发上,其他人也都七倒八歪得躺在地上。
谢澜起身,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他没忍住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好半天。
在里面的时候高度紧张,他还没有感觉到,这会儿放松下来后,所有的疼痛瞬间袭来。
谢澜估计可能就是身上的伤,他才获得的趟沙发的资格。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了声音。
进来的是赵婶,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看到谢澜已经醒了,赵婶匆匆走了过来。
“你怎么起来了,你后背都是血,我也不敢看,正要把你们都送到医院里去呢!”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正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赵婶的求助,过来帮忙。
而且赵家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活多或少也都知道一点内幕。
也都想来验证一下事情的真伪。
谢澜拒绝了赵婶的好意,他现在还真不能去医院,要是被检查出什么特殊的地方,说不定就给他留在那里了!
于是他忍着疼痛爬了起来。
快速检查了其他几个人的状况,都是体力透支,睡一下就好了。
“赵婶,卫生间借我用一下,另外可能还要麻烦您借我一件赵叔的外套。”
赵婶见他满身鲜血的模样,也不犹豫:“好,我这就去给你找。”
谢澜走进浴室,将染了血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本身就白,失血之后原本还有点红润的白就变成了苍白。
衬托得胸前鲜红欲滴的地方也更加艳糜。
上衣脱去之后,后背的伤口随之展现出来。
谢澜看着镜子,将符纸轻轻揭下来,符纸已经粘在了伤口处。
幸好他在画符方面没有省,买得纸也都是质量比较好的。
符纸没有烂在里面,从而给他造成更多的麻烦。
期间,赵婶敲响了浴室的门。
不仅给他拿了干净的衣服,还准备了消毒药品和医用绷带。
“你赵叔刚才醒了,我让他去给你买的。”
赵婶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一看就是才哭过。
估计赵叔已经跟他说了赵池的事情。
将东西递给谢澜,赵婶却没有离开,她说:“昨晚的事情是他们父子俩的错,害得你们差点出事,小谢,婶对不起你。”
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澜来到文迩街不算久,但自从认识赵叔和赵婶之后,他们对自己一直很好,经常给他带些自己做的食物。
现在看来可能也是一种移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帮助自己。
谢澜自觉当不起赵婶的鞠躬,况且这件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他连忙伸手去扶,动作间扯到了背后的伤。
他忍着没有吭声:“赵婶你不用这样,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算什么。”
赵婶离开后,谢澜赶紧给自己收拾了一下,医用绷带都快将他缠成了个粽子后,才止住了血。
他没有直接穿赵婶拿来的外套,而是将自己那件染血的衣服穿在里面。
虽然大夏天的穿着两件衣服热得厉害,但是比起贴身穿别人的衣服,炎热似乎更容易接受。
走出浴室,所有人都醒了,王婆婆已经被她的家人接了回去。
神父还没有走,坐在沙发上。
谢澜婉拒了赵叔和赵婶留饭的好意,背上包就要出门。
刚下楼,赵婶就追了上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不等他反应就离开了。
谢澜拿着厚厚一沓的红包,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缺钱,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收。
而且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未曾设想的挣钱方法。
谢澜拿着红包往外走,早上的阳光已经逐渐呈现晒死人的趋势。
被酷暑当头一棒,谢澜果断放弃这个不能躺平而且还容易将自己交代进去的挣钱方式。
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跟着他下来的人。
谢澜歪头避开打在头顶上的太阳,飞快地避到建筑阴凉下:“有事吗?”
神父见状赶紧跟上,他嘿嘿一笑,说:“没什么,我就是被你的能力折服,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说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可以加个好友吗?”
谢澜看了眼对方拿的国产X牌最新款,又想到自己那个已经快要被时代抛弃的手机,顿时悲从心起。
就在他思考是把这人连着手机一起扔出去,还是为了部手机谋财害命、铤而走险时。
一个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神父这个职业似乎很闲,从对方的衣着打扮来看,好像也很挣钱。
似乎是个不错的兼职方向。
“好啊。”
谢澜一改常态,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样灿烂的笑,看着似乎没有那么真实呀!
青天毒日下,神父打了个寒颤。
“不过我没带手机,我给你手机号吧,微信也是这个。”
“好……好啊……”
……
白天的月老庙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热闹,安静一片。
晨练的队伍已经离开,地上的垃圾也都被收拾干净。
他回到房间,拿出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再次出来时,谢澜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随即微笑着打着招呼:“刘姨,您怎么来了?”
刘姨知道谢澜长得好,附近再也找不到比他还要出挑的小伙子,但是这小伙子实在太挑,偏偏吸引了一众小姑娘。
但是这次的酬劳确实高,她舍不得放弃,于是决定再试一次,如果还不成功,她就放弃。
“小谢,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情怎么样了?对方还等着我回话呢?”
如果要问在附近的叔叔阿姨中谢澜对谁最熟悉,首当其冲就是这位刘阿姨。
刘阿姨不到六十,热爱说亲,并致力于将这份事业发扬光大。
有时候谢澜也不禁怀疑对方会不会才是正经的月老,而自己只是一个冒牌货。
听到她的话,谢澜放下手里的毛巾,无奈地说:“刘姨,我上回不是都拒绝了吗?”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好在话题已经打开了,于是她继续劝说:“小谢,刘姨还能害了你不成,人家小李长得好,性格好,有钱有能力,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人家就是看你模样好,喜欢你。”
刘姨恨铁不成钢,哪里知道现在的小年轻这么不识好,小李姑娘这么优秀,但凡换个人早就巴巴地贴上去了。
“不是我说啊,小谢你到底哪里不满意,小李的模样你也见了,长得那是一顶一的好。
远的不说,就咱们这条街,哪个姑娘能比她的模样好?”
这话确实不假,小李姑娘确实好看,但是好看是一回事,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谢澜被缠得没有办法,只能搬出他去世的老师父。
只见谢澜睁着一双诚恳的眼睛,细长的凤眼里仿佛闪烁着星星点点。
“刘姨,我的师傅曾经给我算过一卦……”
算是肯定没有算过,但是并不妨碍他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果然,刘姨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和诚恳吓了一跳,再联系到他说的话,心想这孩子不会是什么“天煞孤星”吧,电视剧里不是很流行这种人设吗。
“天煞孤星”没有给她心理建树,继续说:“卦象说,我这辈子干啥啥不成,只能靠脸傍个富婆确保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小李正好啊,人家有好几辆车,好几套房,是我们这里首屈一指的,你嫁……你过去绝对不吃亏!”
谢澜严肃认真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只能继续瞎编:“刘姨,你可能弄错,我师父说的富婆,是电视剧里的那种,韩国财阀看过没?就那种。”
“财阀?”刘姨回想起女儿最近看的电视剧,语重心长地说:“财阀不好,你看嫁到财阀家的男孩子,哪一个不是要洗衣做饭的,哪一个不是要伺候岳父岳母的,你听姨的,人小李是真不错……”
谢澜:……
很好,话题又绕回来了。
但他深知,如果不一次搞定,后面就还会有无数次,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刘姨,其实我们国家也有很多女富豪的,不然你给我介绍一下。”
……
谢澜一边狠狠唾弃自己想傍大款的想法。
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对方,那神情,仿佛只要对方说有,他就能自己洗洗干净送上门去。
哦,不用洗了,他已经洗过了……
刘姨顿时不吱声了,表情都有些凝固,看向谢澜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以及我上哪里给你找富豪的忧愁。
“小谢,不是阿姨倚老卖老,做人不能把钱看得太重了,你也别太好高骛远了。”
只想给自己立一个傍大款人设的谢澜并不介意自己好高骛远。
他贴心地将沉迷于说媒的刘姨送出了大门。
就在刘姨准备离开时,谢澜的声音响起:“刘姨,我看你黑眼圈有点重,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没睡好的话就不要骑车了,太危险。”
听到他的话,刘姨差点没从电瓶车上掉下来。
她在心里默念道:“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他是好心。”
最终还忍不住吼了出来:“我昨晚不到八点就睡了,睡得非常好,就是从现在一直骑到晚上都可以!
而且我这不是黑眼圈,是卧蚕,是卧蚕,是卧蚕!”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谢澜觉得对方的洪荒之力已经快要爆发了。
他赶忙道歉,亲自将对方扶上车。
“刘姨昨晚出门了吗?”
“当然出门了,我是一个共产主义战士,哪能迷信神神鬼鬼的东西,那不是有违我的信仰。”
说着,她突然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会连你也要跟我说昨晚遇到什么东西了吧?”
谢澜:“……”
说出来吓死你,我昨晚遇到你了!
“哦,没有,我遇到赵叔的儿子了,之前没见过,是不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