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以为我被催眠了》广巳

4、第 4 章

　　下午三点。

　　温昀因为自己的社死操作差点在床上扣出一个客厅。肚子实在饿的不行才下楼找吃的。

　　温西书去了公司。

　　柳瑶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他穿着睡衣下楼，声音不冷不淡：“几点了？”

　　温昀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时间，实事求是地回：“三点。”

　　柳瑶闻言一下子恼了：“温昀，我是说过高考结束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不是这么折腾。白天不起，晚上不睡。你身体能好吗？”

　　温昀不想吵，冷淡地解释：“失眠。”

　　柳瑶深吸一口气，事实上她并不想做个失态的母亲，但是向来听话懂事的儿子突然开始叛逆让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语气缓和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查查？”

　　温昀敷衍地点头：“嗯。”

　　柳瑶知道他没往心里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除了愤怒无话可说。

　　客厅很安静。

　　温昀安静地用餐，柳瑶安静地看电视。

　　母子俩陷入了微妙的冷战。

　　陆盛的到来打破了安静。

　　他今天特意打扮过，头发往后梳露出一张完整的帅脸，身上穿了一套和平时风格反差的深色休闲装。客厅门打开，阳光仿佛男生的追随者洒在他背后，给好看的眉眼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连发丝都是精致的。

　　温昀看呆了，只觉心上人帅得发光。

　　陆盛进门没看到心上人，出于礼貌先和柳瑶打了招呼：“阿姨下午好。我来找昀昀。”

　　柳瑶应好，抬了抬下巴示意在餐厅。

　　陆盛视线一偏看到了餐桌前星星眼的某人，哪有半分高冷不近人的模样，心里突然就舒服了。

　　温昀和男生对上视线，突然想到什么，紧张地低下头——陆盛不会是因为刚才我犯蠢的操作，特意过来嘲笑我的吧？他如果问我怎么办啊？

　　陆盛见状玩笑道：“怎么，昀昀不欢迎我？”

　　温昀下意识摇头，大脑飞快运转思考怎么掩饰自己犯蠢的行为：手滑、盗号、手机被偷了……总之不是我干的！

　　陆盛是个聪明人，刚才温昀看到自己第一眼分明是开心的，却又突然紧张起来，肯定是有原因。他略一思考想到了什么，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问：“手机怎么关机了？”

　　温昀肉眼可见的更紧张了。

　　陆盛心里明了，继续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刚起床就来找你了，晚上同学聚会，去吗？

　　温昀耳朵竖起来：他也晚起了？好耶！

　　陆盛见他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心道还好我机智，否则真要被猫躲掉了。

　　温昀如释重负，把吃剩的小半块吐司飞快地塞进嘴里：“我去换衣服。”

　　陆盛笑了：“不着急。”

　　温昀刚要上楼，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纠结转变为面无表情，轻声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盛心里熨帖，冷着脸关心人的温小昀真是别扭的可爱，他笑着应声：“在家吃过了。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温昀应声上楼。

　　柳瑶心里对于儿子的双标很不满，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招呼陆盛坐下：“昀昀以前和你关系最好。这些年他在外面也没交过什么朋友，性格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现在回来了，你们多交往。我看得出，昀昀很喜欢你。”

　　陆盛求之不得，语气认真地保证：“阿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温昀的。”

　　柳瑶满意地点头。虽然儿子越长大性格越怪异，时常惹她恼火。但毕竟是亲儿子，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能好。

　　温昀很快换完衣服下楼。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浅V领衬衫，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五分袖下白净的小臂线条流畅，下摆扎进裤子显得腰更细腿更长。

　　陆盛眼前一亮，站起身，开口打趣：“穿得这么帅，把我都比下去了。”

　　温昀心想“明明你更帅”，男生明显做了发型，穿搭讲究，像只准备开屏的公孔雀，好意思说自己……于是小声反驳：“比不上你。”

　　柳瑶看二人斗嘴看得开心，毕竟已经很久没见温昀和谁这么“口无遮拦”的交流还不发脾气，笑道：“两个都是帅哥。去吧，玩得开心。”

　　温昀脸微红，走到男生身边，想到刚刚才和亲妈冷战，语气有点别扭地开口：“那我们走了。妈。”

　　陆盛也礼貌地告别：“阿姨再见。”

　　柳瑶笑着目送二人离开。心想陆盛是个不错的人，懂礼貌性格好，没有那些二代身上的臭毛病，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温昀和他多交往，性格一定会越来越好。

　　温昀不知道亲妈的美好期望。

　　陆盛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亲自开车门，帮人系好安全带，服务周到。

　　温昀坐在副驾上，小心思便忍不住了，酸酸地开口试探：“挺熟练啊，经常带女朋友出去兜风吧。”

　　陆盛愣了下，继而笑出声，这别扭的语气、浓浓的醋味……温小昀啊温小昀，还学会拐弯抹角了。

　　温昀骨子里霸道，虽说已经调查过陆盛没谈过恋爱，但非要对方亲口承认才行，而且还要及时回应自己的试探，否则不饶人：“你笑什么？”

　　陆盛按住他，投降道：“哪有什么女朋友，从小到大只服务过你一个人。”

　　温昀怕表现得太高兴，故意冷着脸不说话，唇角却背叛他偷偷扬了起来。

　　陆盛按捺不住手痒，抬手在他脸上轻捏了一把，打趣：“系个安全带就算熟练了？等你拿到驾照比我还熟练。”

　　刚成年?还没开始考驾照?温昀：“……”

　　好像又犯蠢了。

　　温昀咬唇看着窗外，好一会儿开口找补：“我刚成年。”

　　陆盛反应过来他慢半拍的回答，失笑。

　　以前的温昀总是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常常不分场合的说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大实话，长大后的温昀脑回路真是……别扭又可爱，要重新磨合。

　　陆盛问：“准备什么时候考驾照？”

　　温昀：“天热。”

　　陆盛自荐道：“免费教练要不要？”

　　温昀故作勉强：“我考虑一下。”

　　陆盛忍笑：“好。”

　　温昀被他笑得脸又红了，腹诽道：说话声音好听就算了，笑起来都这么苏，再撩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夏日昼长，下午阳光热烈，洒在车内却只剩灿烂，丝毫不灼人。

　　与此同时，同学聚会现场十分热闹。

　　“好久不见，你是？”
　　“我是谢婧啊，小胖妞。”
　　“谢婧，你现在也太漂亮了吧！”
　　“是吧是吧。女大十八变。”
　　“谢婧变得好漂亮啊。当年咱们班两大颜霸不知道来不来。”
　　“都来都来。”
　　“真的，温昀也来？”
　　“温昀可太漂亮了。我昨天翻毕业照的时候又被狠狠惊艳了一把，不过小时候越好看越容易长残。”
　　“就温昀那妈生的美貌，再残也比我等凡人强。”
　　“听说盛哥刚考上L大就开始搞事业了，应该很忙吧。”
　　“不愧是男神。”
　　“温昀真的来吗？自从他转学后就一点消息都没了。”
　　“我听说当初温昀是被他妈带球跑了，他爸找了五年都没找到。”
　　“这么狗血？”
　　“这么狗血肯定是假消息！”
　　“哎哎哎，别聊了，来了！”
　　“……”

　　孟侯是这场同学聚会的组织者，背后真正的出资人和发起人是陆盛。原计划中午开始，没想到主角起晚了。

　　陆盛和温昀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早就叙完旧打成了一片。

　　毕竟是幼儿园同学聚会，大家都从小萝卜丁变成了俊男美女，不管是声音还是样貌都有了很大变化。

　　温昀成功脸盲了。

　　“真的是温昀！啊啊啊还是这么美！帅的我窒息！”
　　“谁说长残的？打出去！”
　　“我要合照发朋友圈，让他们嫉妒！”
　　“盛哥这气场，真是绝了。”
　　“这俩站一起也太养眼了！”
　　“来晚了罚酒。”
　　“对对对，罚酒。”
　　“温昀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是不是和陆盛吵架了？”
　　“谁不知道陆盛最疼温昀？温昀脾气又那么好，这俩能吵起来也是奇迹。”
　　“就是，赶紧罚酒。”

　　温昀来之前对于参加同学聚会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是和陆盛出来玩。到了现场发现一个人名都记不起来也对不上脸，面对众人的热情表情更加冷淡，就差写上“别靠近我”四个大字。

　　陆盛如果不是亲身体会了他的口是心非，还真以为他是很讨厌这群老同学。心里猜测温昀估计是脸盲了，于是搂着他的肩膀大方地和众人打招呼：“酒我喝了。招呼一会儿打。温昀刚回来差点连我都没认出来，别为难他。”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毕竟温昀和陆盛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陆盛都差点认不出来，不认识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盛大方的喝了两杯罚酒，其中一杯是替温昀喝的。

　　温昀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毕竟才成年，之前没喝过。昨天生日宴上喝了一杯，除了不好喝没其他感觉。

　　陆盛倒是看起来酒量不错。两杯下肚，面不改色。

　　温昀又想到酒吧。暧昧灯光下，陆盛坐在沙发上熟练地摇晃酒杯，浑身散发着陌生的魅力。让他着迷又害怕。

　　陆盛搂着温昀的肩膀坐下，绅士有度地收手，耐心地为他介绍：“这是孟侯，昨天你过生日也去了。小时候偷吃过我送你的巧克力。有印象吗？”

　　孟侯抗议：“盛哥给我留点脸。”

　　温昀看向孟侯：“记得。”

　　孟侯受宠若惊：“太荣幸了。”

　　温昀不知道怎么反应，于是点点头，冷淡地移开了目光。

　　孟侯吃瘪地挠头，心道这也太高冷了。盛哥真能追到人吗？高岭之花什么的，我等凡人果然只可远观。

　　陆盛忍笑，继续介绍道：“这是吴畏。你们俩之前因为误会打过架。”

　　温昀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团记忆，继而面色一囧，想赶紧转移开话题。

　　吴畏闻言把视线把手机移开，好奇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温昀刚想拉住男人，手慢了一步。

　　陆盛已经嘴快说了出来：“在我家，先是抢游戏机，又抢着给我当弟弟。”

　　吴畏突然想起来了：“我靠！”

　　温昀也被这段死去的记忆攻击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显然很难实现，于是只能面无表情的故作淡定。

　　陆盛提起过去的事便忍不住怀念：“那时候温昀比你矮比你瘦，你还打不过。我记得温昀把你打哭了。”

　　语气还有点小骄傲怎么回事？
　　而且谁打不过了！
　　明明是因为温昀太漂亮根本看不出性别！他当时第一次见温昀以为是个小姑娘，从小被教育好男人不打女人，所以打起来的时候完全没还手好吗！
　　吴畏憋屈。

　　陆盛盯着温昀，眼神温柔的怀念道：“那是我第一次看昀昀打人，一边哭一边挥拳头，啧啧——嘶！”

　　温昀掐了他一把：别说了！要脸！

　　陆盛抬手做投降状：不说了。

　　吴畏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对上温昀冷冷淡淡的干净双眸瞬间失语：小时候和我打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得得得、你好看！你了不起！

　　陆盛又给温昀介绍其他人。

　　孟侯对于二人打架这事也有耳闻，但始终不明白原委，现在陆盛提起来，便忍不住好奇拉着吴畏小声问细节：“你俩当时到底怎么打起来的？你真打不过温昀啊？”

　　吴畏觉得自己这一世英名注定是保不住了，自暴自弃地反问：“温昀小时候长那样，你舍得揍他？”

　　孟侯想了想，还真下不了手，又问：“那你肯定惹他了。温昀小时候脾气那么好，怎么就和你打起来了？”

　　吴畏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邪门，说：“我就说了句陆盛是我哥，他就生气了，非说陆盛是他哥不是我哥。我说我没听说陆盛有妹妹，他就揍我了。”

　　孟侯了然：“你不活该吗。”

　　吴畏纳闷：“我怎么了？”

　　孟侯反问：“人家说你是小姑娘你能愿意？”

　　吴畏脑子转不过来：“他那时候长得是像小姑娘，怪我？”

　　孟侯：这顿揍不冤。

　　吴畏见好哥们也不站自己，委屈了：“而且盛哥也不讲理。明明是温昀先动手，我都没还手。他问都不问就把我揍了，还去哄温昀。”

　　孟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等你谈恋爱就明白了。”

　　吴畏：谈恋爱就能不讲理了？谁幼儿园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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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盛耐心的把所有人都介绍了一边，顺便收获了一波回忆杀。

　　温昀觉得很社死，于是面色更冷。

　　众人：这也太高冷了！

　　同学聚会无非是吃吃喝喝，聊天唱歌。

　　谢婧是个性格开朗的社交达人，没一会儿就取代了孟侯这个组织者成为了主持人，她总能自然而然地引出一个又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众人从大学专业聊到了社会新闻，又从娱乐八卦聊到了猎奇新闻。

　　“这个新闻我也看了。妻子被催眠谋杀丈夫。真的假的，催眠术这么厉害了？会不会是妻子为了脱罪编的借口？”
　　“官方报道，肯定是真的。”
　　“太邪乎了吧，跟超能力似的。”
　　“我觉得是假的。”
　　“我不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要真有催眠术，我也想学。”
　　“学了干嘛？做坏事。”
　　“我女朋友可凶了，我想让她对我温柔点。”
　　“不喜欢凶的，干脆分手不就好了，费那么大劲。”
　　“我就喜欢她。”
　　“就算真有催眠术，你把她催眠了，她对你的温柔也不是真心，假的。”
　　“那倒是。哎，温昀，你对催眠术感不感兴趣？”
　　“长成温昀这个样子，用得着催眠别人？担心被催眠还差不多。”
　　“那要真有催眠术，咱们温昀可危险了。盛哥可得好好守着。”
　　“就是，盛哥你可一步都不能离开温昀。不能给坏人可乘之机。”

　　温昀不想参与一群人的聊天，也不习惯。于是一直低头吃东西。菜口味偏重，他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果汁，正准备去洗手间，突然被点名。

　　温昀迷茫地看向陆盛：谁要催眠我？

　　陆盛见他满脸状况外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暧昧：“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是那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