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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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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整,回到班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第二节课的数学小测。
覃涵抽空向沈景晖吐槽道:“你们迟到被主任逮住了?他今早上就像吃了炮仗似的,火气大。”
沈景晖认可地点点头。
试卷不太难,沈景晖前后翻了翻,提笔开始写,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二十分钟便完成了测验内容,坐在讲台的老师看见沈景晖撂笔的动作,手伸出去把沈景晖的卷子拿了过来。
这种随堂小测,老师一般不会提前准备好答案,大多数情况都是提前批改沈景晖的试卷当作标准答案的范本。
沈景晖习惯了这个模式,面对空空如也的课桌,自觉地拿出了别的练习题开始做。
做了两道题,沈景晖再次放下笔,侧头向后看去,看见方程正掰着手指算数学题,多观察了几秒,直到覃涵踹了踹他的桌角,他才收回视线,正面迎上了老师探究的目光。
“沈景晖,这道最基础的大题,怎么错得这么离谱?”老师把卷子还给了沈景晖,“真奇怪,压轴题一点错误没有,这种题丢分,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景晖拿过卷子一看,错的那道题确实错得很离谱,他没解释什么,拿过来更正答案。
老师的视线梭巡一周,“时间到了,我们这节课不下课直接评讲,同桌交叉阅卷。”
沈景晖的卷子再次被老师拿走,这种时候他一般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这次他想了想,申请道:“老师,我没有卷子,我能坐到方程那儿去吗?”
老师看了看覃涵,想着沈景晖可能是顾虑到男女有别,便没有多想,同意了。
后排有几个空椅子,沈景晖只带了一支笔,走向了后排,本来有些嘈杂的教室后方,因为沈学霸的光辉,众人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沈景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方程身边。
方程悄悄窃喜,没有表现出来,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实际手指在桌上动了动,把一半试卷推到了沈景晖面前。
最近两人互动颇多,所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老师开始讲解试卷,教室里笔摩擦试卷的声音还有小声的讨论声络绎不绝,没谁分散注意力去观察最后排的动静。
“帮我改。”方程说。
沈景晖伸手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了方程的手心,不同温度的触感让方程感觉手心一痒,缩了缩手。
沈景晖拿出红笔,不用跟着老师的思路,几分钟便改好了方程的卷子,错题他没有打叉,需要打勾的题没有几道,还挺节约时间的。
学习这玩意儿,需要天赋,也可以勤能补拙,但像方程这样对数学极其不敏感的人群也大有人在,方程别的科目都有所长进,独独数学不见成效。
方程没有在听老师讲题,而是认真地看着沈景晖。
沈景晖说:“认真听老师讲课。”
“想听沈老师给我讲。”方程坏笑道。
知道这是方程为了不认真听课找的借口,沈景晖没有再回应他,而是拿着笔在卷子上认真写下解题思路。
无所事事的方程趴着看沈景晖,沈景晖的侧脸很好看,睫毛不算特别长,但胜在浓密,低垂眼帘认真做事情的时候,眸光盈盈泽泽,好像会说话般。
沈景晖轻声说:“好些了吗?”
沈景晖并未侧头,方程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什么?”
“身体好些了吗?”
方程点头说:“没问题了。”
沈景晖空出一只手,用手背探了探方程的额头温度,“还是有些烫,撑不住和我说。”
他的手凉凉的,方程觉得放在额头上特别舒服,于是向前探了探,额头自动贴上他的手背。
沈景晖感觉得到方程很快就睡着了,保持着一只手搭在桌上让方程压着的姿势,另一只手正常地写字,坚持到了下课。
下课铃声一响,方程就醒了,像是输入程序的机器人,下意识站起来往厕所走,完全忘记面前有个沈景晖。
这倒是很符合两个人“不熟”的设定,沈景晖把写满解题思路的卷子塞进了方程的桌肚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沈景晖,你怎么回事?”覃涵看了眼他,“手怎么抖成这样?”
沈景晖那只被压了整节课的左手因为血液不通,左右手背的对比很明显,一只手浮现的不正常红肿像是刚被谁打过,一时很难恢复原样。
“没什么。”沈景晖没有把左手藏起来,大大方方地展现。
覃涵调侃道:“你终于被方程揍啦?”
“没有。”沈景晖愣了愣,“什么叫终于?”
“现在学校贴吧里有一个贴子内容是,今天沈景晖被方程揍了吗?”覃涵掩嘴偷笑道,“你可以去看看,每天都有人打卡记录。”
沈景晖捏了捏鼻梁,不知如何评价广大高中学子在繁忙的学习生活中还能抽出空来关注他们的事。
“马上期中考试了,最近别老想着方程的事。”覃涵知道得不多,但作为同桌,能看的出来沈景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跟着方程走。
沈景晖差点忘了期中考试这一茬,正常来说前段时间就该考了,但因为筹办冬游,拖到了现在。
这次期中比较可怕的点在于,考完后,高三年级立马召开家长会,也是高考前的第一次动员大会,可以让家长更加了解孩子现在的学习情况。
最近班里的学习氛围比起之前好了不少,大家都在备战这次期中考试。
除了高考,其余任何一次考试对于沈景晖来说只是一次试炼,他不会担心那么多。
两人正在聊着,覃涵忽然侧头看向了教室外面,说:“外面什么声音?”
沈景晖也听见了响动,看向了同样的方向。
教室外面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比较紧急的事,略显嘈杂,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像是刚才方程晕厕所了差点栽坑里!”有个男生听取到了情报,向别人转达道,“陈维泽正带他去校医室呢!”
覃涵耳朵好使,重述道:“方程晕厕所了,沈景晖你听见没?”
她的话没人回应,只看见了一个快如闪电的背影离开了教室。
校医室内。
校医常年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坐在办公位忙碌着自己的事,偶尔会看看到这里的学生在整什么幺蛾子。
方程甩开陈维泽的手,“我真没事儿,倒是你刚才在厕所差点把我拽摔倒了,要是摔在厕所才是丢人丢大发了。”
陈维泽焦急道:“你额头烫成火球了,还没事?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就要烧傻了。”
“真不至于。”方程没把这点小病放在心上。
紧随他们其后出现在校医室门口的沈景晖听到了这段对话。
沈景晖紧绷的眉头松开,“方程,你没事吧?”
看见突然出现的沈景晖,方程下意识想要扑过去,忍了忍,走近他,“我真的没事!我身体好得很!”
明明是陈维泽把方程拽到了这儿,此刻他却有种自己不该出现在现场的感觉。
陈维泽试图找回主场,“方程身上烫成火球了,还说自己没事。”
沈景晖稍微碰了碰方程的额头,“确实越来越烫了。”
校医知道该自己发挥作用了,拿出了水银温度计,递给他们,在左右夹击下,方程不得不用温度计测量了体温。
39.5
方程在多方势力的压迫下,不得不留下来输液,陈维泽和沈景晖则回操场上体育课,他们都挺想留下当“陪床家属”,但被生病困住自由脚步的方程,心情十分不爽,把他们都赶走了。
陈维泽对待沈景晖的态度一直不算好,两人走在一起像是从来不认识,一句话也不说。
沈景晖当看不见陈维泽敌视的眼神,自行走向了前方。
陈维泽追在沈景晖身后喊道:“诶,那个成绩好的。”
沈景晖停了下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维泽,陈维泽意识到刚才的语气像是在找茬,于是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有攻击性。
于是,沈景晖听见了最正宗的男低音。
“沈景晖,”陈维泽感觉嗓子都快夹得冒烟了,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想不到你对方程那么上心。”
沈景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所以?”
“所以……”陈维泽抠了抠脑袋,“所以,我才是方程最好的兄弟,这一点希望你清楚。”
沈景晖认可地点头,“我知道。”
陈维泽“哈”了一声,目送着与世无争到周身仿佛镀上一层圣光的沈景晖离开,他对沈景晖那点关于友谊的危机感,因为沈景晖无所谓的态度烟消云散。
体育课快下课前,沈景晖本来想去找方程,但陈维泽主动给他说:“我去陪方程就行了,你回去上课。”
沈景晖点头,转身就往教室走。
沈景晖听劝的样子,让陈维泽更加震惊了,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肚鸡肠,一直在误会沈景晖想要“插足”他和方程。
沈景晖走远了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方程脑子坏了,他现在还是他们嘴里“那个成绩好的”,这点清晰的自我认知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