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前传》我是天魔

5、错手前传 之五 宿命

　　小区门卫是个姓蔡的青年男子，无论谁在何时想要外出，他都会毫无怨言地提供服务。固然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一个晚上连续第三次离开时，我终究有点不好意思了。
　　“麻烦你啦，蔡老师。”小蔡确实做过教师，现在虽改行门卫，谁若以老师尊称之，他还是很高兴的。
　　“呵呵，哪里，应该的……哎，怎么又出去啊，还有事情没办完？”
　　“哦。”我握住移动存储盘，没有出示给他，“放不下啊……”
　　“事情真重要的话，可以先别回来了，就住在那边，你知道，来回也很耗时间的，别把事儿给耽误了……”
　　“……好啊。”做过教师的朋友，总让我肃然起敬。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住了没把真相告诉他。
　　“吱呀”一声，小蔡为我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可不能让小蔡知道我几次出门都只是为了跑远路到网上发文，这会把他气得死去活来。通常他所理解的没办完且放不下的重要事情，都得是男女两情相悦或者亲友情真意切，达到了感天动地的程度才行。就我那点未遂的网路情缘，应该差得远了。
　　不过倒真是放不下，否则就不会出来了。我想着小蔡的建议，也许是该干脆就近找个地方住下。我对住宿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够容身而且出入自由就好。我也会尽量不去打扰房东。
　　在那家熟悉的网吧匆匆发完文，我就动身寻访故人。这网吧座落在城市偏南的位置，离此处最近而我又能拜望的地方自然就是——市刑警队实习警员马天貊的家了。
　　我与马警员的真正接触是在一起由交通事故演变而成的刑事案件中，他本来是案件的主要负责人。这个案子最终的结果虽不令人满意，却让我感觉到马警员不合时宜的正直。我想马警员应该是会愿意欢迎我去做客的吧；而住到他那边，我大约也能多得一些写作的素材呢。

　　屋子不大，难得的是窗明几净，煤卫齐全。已经很晚了，马先生还没回来，他们做刑警的人，晚上大概常有应酬。家里没人，只有那只被他取名为“老黑”的小胖猫。
　　“老黑！呵呵，还记得我么？！”我跟小猫打招呼，可它显然已经不认识我了，“嗖”的一声蹿到床底下。这家伙，还只会“咪”不会“喵”哩，动作倒快。
　　我跟着老黑偷偷潜入屋子的暗处，逐渐向它逼近。就在这时候，门被重重地推开了，两个人簇拥着跌撞进来。老黑和我抬眼望去，只见为首的那个壮汉醉眼迷茫，手舞足蹈的，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正是久违了的马警员。背负住他的是一个清瘦文弱的青年男子，我们却不认识。难得他竟然能支撑住那么巨型的小马，一路蹒跚地送到了……床上……
　　不会吧。认识马警官有些日子了，没发现他在个人性趣上有什么特别的啊。作为网络写手，有时我也会揣摩着写一些同人作品，虽不是同性恋者，却也不反对同性恋的存在。事实上，我所钟爱的一位歌手便是此道中人。是以面对眼前的情形，我努力按捺住忐忑不安的心，饶有兴趣地观察起来……
　　还好（可惜），那文质彬彬的青年只给马警员搭上被子，把一大串钥匙和一本证件搁到桌上，又取他床头的闹钟来上了发条，便如大功告成般歪一下脑袋，静静地退到屋外，带上了房门。
　　屋里现在又只剩下马警员一个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黑终于从床底下出来了，于是，我也出来了。其实我并不急着出来，正在黑暗中构思一篇关于父子亲情的小说，可是既然老黑愿意出来溜达溜达，那么我也不介意出来透透气。谁叫我现在寄居在它身上呢。
　　闹钟响了，老黑登时很感兴趣，瞄准马警员的枕头一跃而上，蹲在那边，瞅瞅闹钟，又瞅瞅马天貊的大脑袋，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醒。
　　马警员是待错了时代，如果生在唐朝，必然是门神形象代言人的不二人选，因为他才睁眼，便不顾浑身酒气，把我和老黑一起搂到了怀里。老黑还小，惬意地舒展开四肢，十分享受的样子，我却条件反射地急急离开了宿主。
　　这个白痴。我气恨恨地骂自己。来回天堂固然耗时，出入宿主也很麻烦的，看老黑现在的精神状态，一时半会的是回不去了。
　　怎么办呢，我在空气里晃了个圈子。不如到主页上去打理一番吧，虽然没几个人去，可也是自己的一份产业哪。我撇下腻味着的马猫二人组，独自离开了。

　　没想到骡子小已经回复了，速度奇快。

　　奎恩的诡计（骡子小超短陋文，贺水小姐之超强玄幻）

　　好大的题目，倒要看看了。我观察了一下，包机的大学生睡得正酣。应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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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骡子小
　　题目：Re：恶魔乘着战车来（片段）
　　发信站:【天水阁WSTM.COM】　　(发表於 2005-07-22 05:31:0)

　　奎恩的诡计（骡子小超短陋文，贺水小姐之超强玄幻）

　　骡子小

　　小骡子爬到山坡上迎风一闻，好浓的血腥味道！他立即下令全体撤退。保卫中军比打探敌人行军路线重要得多了。元帅说过，他有临机专断之权。
　　设立在山谷里的营地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所有的建筑以及留守的士兵全都不复存在。小骡子所率领的“陷阵营”小分队赶回时，山地上只留下了一滩滩粘稠的液体。所幸军中的主要将领都在前敌指挥所参加会议，没有令损失进一步扩大。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空军上将水盈然在紧急召开的特别会议上首先发言，“我早就提醒过诸位，敌人拥有匪夷所思的武装力量。根据昨天几乎全军覆没的‘冲锋军’的幸存者报告，这种力量一旦施展，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内，所有生物和文化制品瞬间湮灭，没有例外。”
　　“太惨了……”年轻的军机参谋龙云想起刚才的见闻仍心有余悸，他智略非凡，吃亏在从未上过战场，看不得血腥，“没想到会做得这么绝……我是曾经建议战不过就讲和，可是现在敌人这么猖狂，都杀到家门口来了……说不得，拼了……”
　　“无从抵御。”负责营地周边警戒的禁卫军首领雷将军低头瞪着自己的两把巨镰，“没有任何外敌入侵的迹象，营地一瞬间就全毁了……”
　　作为正规军仅存的步兵统帅，小骡子也在会议列席，营帐里还站着他带来的十二名“陷阵营”精锐战士，负责维持会场秩序。
　　“其实未知的才最恐怖。我虽然还没见过有什么其他军事集团也拥有这样的强大力量，”他瞥了一眼水盈然，后者回应以复杂的神情，“但是想来也就是一种超级武器，可以敬畏之，却没什么好怕的。”
　　“既然对手不给机会，只想毁灭，那么我们也不要心存侥幸了。”他又对龙云挥了下臂膀，后者赶紧挺直了身子点点头，“毕竟是对方首先侵犯我们冲锋军的领地的，我们进行的是正义的战争！”
　　“无法防御就不要防了，进攻不就是最好的防御么！我们早上刚扫荡了敌人的一个分基地，各位不要妄自菲薄了……”听到这里，雷将军把双镰一错，豪气冲天地咆哮道：“奶奶的，杀！！”
　　老成持重的元帅沉吟半晌，终于作出了全面进攻的决定。

　　小骡子松了一口气。这次带来的士兵都是自己的铁杆死党。如果情势不对，他甚至做好了当场反叛的思想准备。
　　绕过雷将军的铁桶式防线，用水盈然所描述的打击效率，瞬间毁灭所有营地设施和留守人员，造成龙云眼中惨状的其他方式还是有的。
　　除了神族的心灵控制技术，还有虫族的queen，能够侵入人族主基地的生物电脑，孵化出可以瞬间自爆释放巨大能量的生化人来，如果指挥得当，其破坏效果一点不比人族的中子弹差。
　　小骡子不知道水盈然作为空军司令为什么坚持不让寸土，但是他愿意象那些生化人一样跟随她。水盈然是军中唯一的queen，水盈然也是他心中永远的queen。

　　2005.07.22　投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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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原来是如此这般。我看与其说是奎恩的诡计，倒不如说是骡子小的诡计好了。哦，有这么个文友在论坛上，实在是一件爽朗的事情，也不枉了我又回来啊。

　　离开网吧不久，我看见了一码子事，差点就要回去通过网络报警。那个胡子拉碴的黑脸汉子独自蹲在胡同口的墙角根上抽烟，我路过时，正好有个挺眼熟的小个子上前去搭讪。
　　“红头老大？”他谨慎地试探着，“土龙……介绍我来的……买药……”
　　这一句话就让我停了下来。
　　那个黑脸的显然就是“红头老大”。他看看四周无人，吸了口烟，慢悠悠地吐成一条线：“钱带来了么……”
　　“有，有。”小个子从口袋里抓出一叠百元大钞，“两百块一颗，是吧？”
　　“你打算买几个？”红头老大看钞票的眼神十分温柔，烟也不怎么抽了。
　　“有……能给我五颗吗？……我急用的……”
　　“听说你是个警察哦……”
　　“巡警，交通巡警。我叫乔野，管东城那片的……”
　　“警察也耍这个哦……”
　　“看你说的，呵呵……”
　　红头老大把烟深吸了最后一口，便狠狠按灭到地上，霍地站起身来：“走。”
　　两个人窃窃交谈着离开了。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如果我还活着，最多也就电话报警了事，更何况现在已经死了。小蔡告诫过，我们这样的形态，即使回到人间，也不能直接干预任何世事。因果报应，自有逻辑支撑，哪怕天崩地裂，也是不能以鬼神之力扰之的。
　　事实证明有的事情确实不必大惊小怪。记得曾经有次高考，一篇满分作文被公示赏析，结果证明是抄袭来的。官方最后的处理意见说，公示并非高考作文的正规鉴定方式，一般的高考作文无论抄袭与否也都不会通过公示这关而暴露出来。因此为了维持公正，这篇在评卷时被定了满分的作文维持分数不变。
　　这两桩事本质上是一回事。

　　回到小马家，眼前一片狼藉，有物业的工人用专业器具撬着墙板，几个邻居围观。我还以为发现了什么案情，或者是墙洞里能露出几个骷髅头来，却见马警员也在，这么晚了还没上班去。他一个人紧贴在还没被撬开的墙面上，低声细语道：“老黑乖，乖，马上就能出来了……”
　　我进墙洞里一瞧，发现老黑果然蜷在底下瑟瑟发抖，再往上看，就明白了大概。马先生的小储物阁楼上有个裂缝，直通墙壁与隔板之间。一定是老黑调皮乱跑，一不留神，掉了进去。
　　老黑凄惨地“咪咪”叫着，那情状让人心酸。它的精神状态极差，我赶紧投身进去，展开思感的触角，努力安抚它弱小的心灵。
　　泥沙纷纷坠落，墙板由上而下终于被完全撬开了，马天貊巨灵神一般挡在近前，将颓软的老黑小心捧起，搂到胸上。
　　“好了，现在好了……”他嘿嘿地傻笑起来。

　　这一回我没有躲开。寄居在老黑身上，大约总免不了要被这个大块头有事没事就搂搂抱抱的了。
　　想开一点吧。其实马警员的怀抱也挺温暖的。

　　2005.07.28　故事总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