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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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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博华只上半天课,吃了一周的猪饲料,中午各大千金少爷家里的大厨都卯足了劲儿要大秀一篇。
苏临西家中有三个待考学子,更是如此。
琳琅满目的食物堆满了一个长桌,加上三人口味差异巨大,饭桌上的食品可以说是南北皆顾,水陆毕陈。
舒苒苒是个山猪吃不了细糠的,重度垃圾食品外加高热量快餐爱好者,此刻她拿着一片玉米片,抄着手像是没什么食欲一样,往牛油果蘸酱里杵了杵。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桌上正小口喝着粥的柳芊月。
不知道是不是柳芊月在故意躲她,明明就住一个房子下,舒苒苒几次三番想找她说明情况——真不是她要拒绝她,何胜男票都给她撕了,她难不成还能逃票混进去?
可这几天她就没看过她人影,早上一醒来就被告知她走了,回来不是在职工房,就是在厕所,学校里更是不知所踪。
今天中午居然是舒苒苒这几天第一次看到她,怕是为了躲她把移形换影大法都练出来了。
她身体前倾,往柳芊月靠了靠“芊月啊,那个…”
刚起了个话头,就看到柳芊月迅速得扒拉两口,碗一放,飞快得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飞似的逃走了,仿佛后面有猛鬼在追。
“我…”舒苒苒嘴巴几张几合,最后又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就落到这步人人嫌弃得地步呢。
坐在另一方的苏临西,正在喝他的“老鸭炖党参”,看到这两人古怪得气氛,也不说话,就留了一双眼睛在碗外,滴溜滴溜得看着舒苒苒。
正当舒苒苒有所察觉,回头看过来,苏临西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得把头埋了下去,继续嘬他的老鸭汤。
不低头等着被她当出气筒吗。苏临西也不是当年那个被舒苒苒两句话骂得找不到北的受气筒了。
舒苒苒找不到理由对着苏临西发作,更是愤懑难当,草草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学校里,陶音一个人留在教室里。
她发疯似的将柳芊月的桌子一脚踢翻,又把她的教材,本子撕了个粉碎。
她花了那么大力气,都动用了家里的关系了也没伤到那贱人半分,反而还让大家对她有所改观,她如何不气。
这么想着,她又一脚把柳芊月散落一地的书踢开。
那本语文教材飞旋得就要放出教室外,一只脚堪堪得踩在上面。
那人伸出手将书捡起拍了拍上面的脚印,抬起头对陶音说道“哟,这么气啊,为了个柳芊月,不值得吧?”
周天,一直阴沉好几天的天气终于稀里哗啦得下了雨。
冬天的雨又湿又冷,舒苒苒坐在车里还感到一阵寒意。
当初舒苒苒那句“不想和她做朋友”一定深深扎根在柳芊月心里,一大早就又不知所踪了,舒苒苒给她打电话又打不通了,快到时间了,又给舒苒苒发了条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还附加了一句话:我在那里等你。
舒苒苒脊背一凉,总有种走夜路被人盯上的感觉。
她赶忙得给她打电话,居然又关机了,看来实在是打定注意霸王强上弓了。
要是苏临西知道一定深感欣慰,柳芊月居然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小姐,到了。”李叔的话打断了舒苒苒的思绪。
她往窗外看去,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碎成一朵毫无美感的水花,折射出一个少女纤细的身影。
舒苒苒正站在外面,兴许是出来得太急,连伞都没带,两只手叠在头上,徒劳无用得挡雨。
舒苒苒只觉得头更疼了,她拿了伞,正准备下车。
却看见一个面包车慢慢得朝她靠拢,那面包车看起来像是哪个垃圾站捡起来重新组装得,周围的窗子还贴着黑色的纸,让人无法窥探里面半分。
舒苒苒当即觉得不对,慌忙下了车,往柳芊月跑去。
柳芊月看到她,双眼一亮,毫不吝啬对齐赠送了一个笑容。
舒苒苒眼看着那面包车离她越来越近,她大喊道“快跑!!”
她的声音混杂在雨声里,她看到一双手从面包车上伸出来,扣住了柳芊月的手腕把她往里拖,她看见柳芊月惊恐万分的表情,她声嘶力竭得对着她呼救。
舒苒苒全身血液上涌,奋力跑上前。
可能这老爷牌面包车制动器年代久远,等舒苒苒跑过来时都还没能加速成功,还真让她抓住了柳芊月。
抓住柳芊月的是个瘦的形销骨立的非主流,扣住柳芊月的手又干又柴仿佛似是个腌制过头的鸡爪。宽大的纸袋裤松松得掉在裆下,露出半截时髦的豹纹内裤。
他看到舒苒苒上前,一愣,估计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买一送一”的好事,转过头朝里嚎了一嗓子 “鸡哥,又来一个,怎么办?”
从里面又探出一个人,来人黑黝黝得,高大异常,从上面居高临下得俯视着舒苒苒。
舒苒苒心里一突,不由得开始发怵。
她跑上前来抓住柳芊月完全是条件反射,她害怕等下报警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现在的情形也让她忍不住担忧会不会没救出柳芊月还搭上了自己。
她往李叔的方向看去,看到李叔下了车正往这边跑。
“都拖上来啊,磨蹭什么?!”那名叫“鸡哥”的人,一看眼下这局势,立马当机立断,伸出了手。
他的力气根本不是那弱鸡非主流能比的,轻轻松松就把舒苒苒和柳芊月两人拎鸡仔似的提上了车。
舒苒苒和柳芊月使出全身力气挣扎,一只大手带着不可遏制的力量将手帕捂在两人口鼻上。
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舒苒苒大脑。
不能闻。当她想起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镶了铁似的沉得不行。
她晕晕沉沉得听到耳边“哗啦”一声,滑动车门被关上,随即知觉全无。
面包车很快得驶出了市区,只余路上一把孤零零的雨伞。
“啪。”
像是有人在玩打火机盖的声音。
舒苒苒脑袋渐渐清醒来,她甩了甩头,想努力摆脱视线上密密麻麻的黑点。
“小美女,醒了啊。”旁边传来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该人仿佛还没有离开变声期,一个破锣嗓子猥琐又刺耳。
舒苒苒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像只逮宰的猪,因为长时间血液停止循环,她全身都僵地不行。她环视了一圈,这里不知道是个什么仓库,到处散发着一阵地下通道的霉味和潮意,
四周几乎照不到光,勉强靠着一个时灵时不灵的脑袋上吊着一根长长的线的灯泡照明。
这群人没把眼睛给盖住,估计打得杀人灭口的主意。
古早小说有三宝,失忆,绑架,车祸了。
看的时候觉得狗血又兴奋,自己遇到的时候,却怕得浑身血液都僵住了。
舒苒苒牙关有些发颤,她使劲咬了腰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喀嚓。”打火机被打燃,男人叼着烟。舒苒苒这才借着火光打量清楚隐藏在黑暗中的几人,
除去那个非主流和鸡哥,这里面还有三人。
鸡哥叼着烟撮了一口,喟叹一声,似乎浑身都舒泰了。往旁边一瞥“你们不来一口?”
“来来来,怎么不来?”旁边的人忙不迭地接过打火机,小心地拢住火光,点燃后吸了一口。
几人眯着眼享受了一翻后,那个非主流才说道“这玩意儿也就能吸着玩,要我说还是针管带劲儿。”
舒苒苒一愣,随即双眼一睁。
这几人是瘾君子!
这时,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柳芊月呻吟得醒来,她动了动,可能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尖叫一声,边大力得挣扎着边喊道“这是哪里,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几人被她的动静吸引过来,一个鹰钩鼻走了过来,抬起身“啪”地就照着她脸来了一下“小娘们儿!闹什么闹!吼得老子头大。”
柳芊月便没了声音,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鸡哥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说你个贫困人家的女孩,去肖想人家千金大小姐的东西干嘛,这不,你看别人让我们来做掉你了吧。还连累了你朋友。”
舒苒苒从这句话听出点端倪,她眼皮一抬,强自镇定到“谁派你们来的,陶音?”
看了几人的脸色,舒苒苒也意识到陶音不会傻到亲自出面去交涉这种不干不净的事。
她喉咙耸动,肾上腺素刺激地她口水分泌过旺,“他们给你们说了什么,说你们要绑架的是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学生,人死了他们罩着也不会有人追究?”
那鸡哥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不是吗,我们都查过了,这小娘们儿不就是个寄居在大少爷家的女仆家的女儿吗?”
“不全对,”舒苒苒直视鸡哥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话有信服力“如果是这样,陶音犯得着让你们能解决她嘛,还不肯露面,这么小心翼翼。”
舒苒苒故意反复强调陶音的名字。
“你知道陶音为什么要找你们做掉她吗,因为她自己没这个能力,柳芊月是苏临西的青梅竹马。苏家大少爷的心尖尖上的人,苏家知道吗?那个鸿洋集团。”
“就是那个三天两头上报纸的鸿洋集团?”一个人搭话道。
舒苒苒很满意他的反应,点点头道“你要是动了柳芊月,他们黑白两道都认识人,定不会让你们好过”舒苒苒三言两句就把“社会道德标杆企业”定性为非法企业“而且,现在还有我,舒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你们得你们做掉了我们,能逃得了苏世和舒氏的追捕吗?”
那几个人没有开口,表情却微微有些松动。
舒苒苒松了一口气,继续加了把火“不论陶音跟你们许诺了什么,我和苏氏绝对出的起更高的价码,不论多高,毕竟我们这可是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