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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妈妈来袭 ...

  •   佩妮沉默了一会儿,她转身将黛安娜的行李放进后车厢,率先上了车。
      “上来吧,妈妈,我们先回去。”

      一时无言,佩妮看似专心地在开车,双眼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路。

      黛安娜见状,也不好出声去打扰她。再加上,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足够让她筋疲力尽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其实,在很多时候,她们母女两个单独相处的情况下,就在那么些有限的时间里,她们两人也会像是现在这样,双双沉默着。

      就在黛安娜倚靠着窗户,眼皮沉重地像是要上下打起架来的时候,佩妮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妈,国内的生意不管了吗?怎么这么突然就过来了。”

      黛安娜听见佩妮的声音,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来。
      “我请了职业经理,来打理公司,我们家的产业也不算大,我想开了,我确实不是那块做生意的料。祖上积累的那点财富,到我手里也就勉勉强强维持着不亏,我努力了这么十几年,就为了拼一口气,想着将来能把家里的公司做到国外,做大做强。这样一来,我就能站在你生父的面前,底气十足地将你带到他面前,顺便嘲讽他。”

      说着,她扭过头来看佩妮,声音有点微颤。
      “妈妈不想带着你去见他,被他当做图谋不轨。而且,更重要的是,单单啊,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连做母亲该负担得起的责任都没承担起来。你生命中的前十七年,妈妈没能陪在你的身边,妈妈后悔了。单单,你能给妈妈一次机会吗?让妈妈从现在开始陪在你身边,陪着你走过接下来的人生。”

      黛安娜眼中含着期盼看着佩妮,佩妮微微低下头,避过了黛安娜的眼神。

      黛安娜眼中的期盼换成了失望,但是她并不气馁,这么些年来佩妮母爱的缺失,是她做错了,孩子现在还转不过弯来,她得慢慢来,慢慢来。
      说服好自己,将情绪整理好了之后,黛安娜将头转到贴着窗户的方向,不去看佩妮,给她留够空间和时间。

      皮卡穿行在森林之中,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夜幕笼罩了整座纽约市。

      在光明达不到的地方,正有一些属于黑暗的”细菌”在滋生着。

      佩妮伸出手去,想要打开电台,来为这无聊的路途之中增添一点乐趣。

      当她的手指刚触及到电台的按钮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了,这车上,现在不止她一个人的。偏头看过去,却发现,黛安娜靠着玻璃窗户睡着了。

      佩妮手指蜷缩了回去,把手掌又放回了方向盘上。

      为了让黛安娜睡得更稳当一些,佩妮将车速放缓了,又特意避开那些不好走的路段。

      ......

      等到黛安娜从睡梦中忽然惊醒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在一栋公寓楼底下停着了。

      她急忙扭头去确定身边的人还在不在,佩妮还在,她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可能是累了吧。
      也是,刚刚下课就开车到机场去接她,又从机场开回皇后区,来来回回马不停蹄开了快四个小时的车。黛安娜想着都觉得心疼,她轻轻起身 ,从后座拿起自己的风衣,准备给佩妮盖上。

      虽然白天的天气十分宜人,但是到了这晚上,还是有稍许凉风会顺着车门之间的缝隙钻进来的。

      黛安娜的手还没触碰到佩妮的时候,佩妮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红彤彤的双眼,让黛安娜心里惊了一下。

      佩妮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等到几秒钟后,她的脑袋清楚了一些之后,她眼中的警觉才消失不见了。

      黛安娜看见这个样子的佩妮,起初的惊讶过后,就是止不住的心疼与自责。心疼佩妮在睡梦中都这样警觉,一点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自责的是,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竟然生生地忽略了自己的孩子十几年的时间,等到她长大了,长成大人的模样了,她才幡然醒悟了。

      “单单,你醒了。”
      黛安娜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顺便用风衣把自己的手盖住,任谁也看不到风衣遮挡下的手是如何地颤抖着。

      “嗯,妈妈,我们上去吧!”
      佩妮缓了一会儿,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先行下了车。

      等到黛安娜下了车的时候,佩妮已经拿好行李,在旁边等她了。

      其实母女二人多少还是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比如说,她们刚到电梯口,就遇上了对门的梅婶婶。

      梅看见了佩妮,很开心。
      “嗨,佩妮!”

      佩妮笑着回应梅。
      “嘿,梅。”

      梅注意到了佩妮身边那位与她五官有点三分相似的女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周身的气质和风韵都说明了这个女人年纪也应该不小了。
      “佩妮,不介绍一下吗?”

      “啊,哦,哦。这是我的母亲,黛安娜,妈妈这位是对门的梅婶婶。”

      佩妮话音一落,梅就冲着黛安娜伸出手去。
      “你好,黛安娜,我是梅帕克,叫我梅就好了。”

      “你好,梅!”
      两个女人就这样互通了姓名。

      梅很喜欢佩妮的,在电梯往上走的时候,嘴里都是夸赞佩妮的话。
      “黛安娜,佩妮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她那么漂亮,又很乖巧……”

      梅在滔滔不绝中,而佩妮则缩在角落里,低着头,耳尖通红,不敢抬头去看此时电梯里面的场景。

      幸好七楼很快就到了,“叮”的一声,提醒着电梯里面的人,目的地到达了。

      梅才有些遗憾地住了嘴,并在出了电梯后还要说上两句。
      “好吧,今天就到这儿吧,拜拜佩妮,拜黛安娜,等你们有时间了到我家来玩啊,我会做最拿手的苹果派来招待你们的。”

      “好的,谢谢你,梅!”
      黛安娜双眼弯成了一弧新月的模样,笑着与梅道别。

      佩妮也和梅摆摆手。

      “好了,妈妈,进去吧。”
      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佩妮打算将行李箱放到那间空着的房里去。

      而黛安娜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仔细打量着女儿的居住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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