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从不勤俭节约》风奉玄

11、十一

　　十一
　　册封仪式很顺利。尽管一些部落的首领对这位新上任的亲王还保持着警惕，但幸好埃里克从来不在意这个，特查拉也是。
　　“你也要和我一起？”埃里克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躺进沙子里，看着在他身边放松地躺下的特查拉。
　　“连同时有两位黑豹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我们都做了，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完成的？”
　　埃里克哼了一声，把自己沉进梦境中去。
　　熟悉的单元楼，熟悉的防盗门。埃里克推开门，看到窗外如梦似画的天空。
　　“你又来了。”他的父亲说。
　　“特查拉让我当他的亲王。”埃里克没有回头，“我答应了……我算是答应了。”
　　“你已经做好决定的事，为什么要这样说给我听？”尼卓布问，“是想让我阻止你吗？”
　　“没有。”
　　“这是你的生活，埃里克。只有你能决定，你的生活是充斥着喜悦与爱，还是恨与无奈。”
　　“我无权决定我之前的生活。”埃里克转过身来，“我无权……也没有能力去决定它。”
　　“你现在可以了。”尼卓布看着他长大成人的儿子，“你可以选择留着那个曾经被我和特查卡共同留下的伤口，任它流着血招摇过市；也可以选择让它愈合。”
　　“我的曾经也是我的人生，我不想忘掉它。”
　　“伤口的愈合永远不代表遗忘伤痛。”
　　“那你呢？”埃里克反问，“你有需要愈合的伤口吗？”
　　“如果是和我的儿子相比的话，我没有。”尼卓布定定地看着他，“我早该带你回去的。”
　　“我回去了。”埃里克说，“我自己回去了。”
　　尼卓布点头，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
　　“别做出那种表情。”埃里克说，“我或许曾经悲伤甚至悲壮，但我绝不是个悲剧。”他昂起头朝门口走去，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爸爸。”他最后叫道。
　　尼卓布点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
　　“回家吧。”他说，“再见，埃里克。”
　　埃里克推开门走出去，看到特查拉站在昏暗的走廊里。
　　“加达卡？”
　　“走了。”埃里克阖上门，大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我要不要和叔叔——”
　　“不要，你以为你是来我家串门唠家常的吗我的小国王？”埃里克朝他呲了呲牙。
　　“我或许可以带叔叔一起回家。”特查拉说，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
　　埃里克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
　　“别吧特查拉，”他有些懊恼地道，“你非得把我们都抓去接受你的宽恕吗？”
　　“你不算。”特查拉认真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在互相宽恕。”
　　“所以你是国王。”埃里克嘟囔着，松开他的手让他走进那扇门。
　　然后他听到特查拉一声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的“哦”。他回过头去，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
　　特查拉握住了他的手，埃里克紧紧地回握。他看向那双湿润的眼睛，握住那只修长的手的力道又紧了紧：
　　“你赢了。”他说，“带我回家吧，特查拉。”
　　兄弟俩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们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
　　“爸爸。”特查拉对那只从树上一跃而下的黑豹唤道。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埃里克的手。
　　特查卡变回人形。他看着特查拉，然后顺着他们相交握的手，看向了埃里克。
　　“尼加达卡。”他叫了一声自己侄子的名字。
　　埃里克发出一声鼻音。
　　“加达卡是我的亲王。”特查拉说，“我和他共享黑豹的力量。”
　　“如果你认为正确的话。”特查卡看着他们，“我不会干涉你。”
　　“你也没权利干涉他。”埃里克用不小的音量嘟囔。
　　“是的。”特查卡看向他的侄子，“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为我曾给你带来的伤害道歉，尼加达卡。”
　　“啊，我知道了。”埃里克有些烦躁地道，“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我又不会因为这个迁怒特查拉。”在说出最后一句时他明显有点底气不足，特查拉却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所想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指以示安慰。
　　“我们会保护好瓦坎达的。”
　　“如果一只豹不行那就两只豹。”埃里克在旁边补充。他喜欢特查拉“我们”的说法。说完之后他感到那棵树上有几只豹看向了他。
　　“豹神祝福你们。”特查卡说。他变回了黑豹，跳回树上朝两个人微微颔首。
　　特查拉和埃里克告别了那棵树。他们走在草原上，埃里克握着他堂哥的手，觉得此时如果有晚风拂面的话，那感觉一定很棒。
　　“我们走吧，加达卡。”特查拉朝他微笑，埃里克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兄弟俩向前走着，走出梦境，相交握的手掌炙热如初。
　　我们每个人都在流浪，而我们毕生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一步步地走回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