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交易达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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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失宠了，在莱帕丝的寒假期间。
毕竟，平时德拉科的玩伴只有那些并不能时时刻刻与他黏在一起的贵族幼崽，故而大部分时间都是汤姆陪着他度过。而现在，有了回家的姐姐，汤姆就被德拉科理所当然扔在了一边。
看似并不在乎，然而汤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有些酸溜溜的，就像是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儿子跟别人跑了——虽然照道理来说是莱帕丝“养”德拉科更久。
实在无聊的汤姆只能在庄园里飘来飘去，偶尔遇上一只家养小精灵，他也只能在对方神经兮兮的尖叫和用头撞墙声中离去。而由于权限问题，多数他感兴趣的地方都不被允许进入，这种无所事事的状况让汤姆无比焦躁。
直到卢修斯找上了他。
“汤姆，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卢修斯将一张羊皮纸推到他面前，那上面用古精灵语写着大段大段的文字。
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精灵是一个相当崇尚美的民族，所以哪怕汤姆认得他们的文字，要将之完全理解也有些困难，毕竟几乎没人在第一眼就能准确理解“时光在月神的亲吻下停住匆匆的脚步”这种诗歌一样的句子的魔法含义。更别说，由于教育环境的因素，汤姆在诗歌鉴赏这一方面并不在行，或者说相当不在行。
因此十分钟后，卢修斯伸手，指着其中几句话，用歌剧一般的腔调将其吟唱出来，然后解释道：“这是一个可以制造身体的配方。”
“用‘容器’大概更合适一些。”在汤姆的表情有了明显变化的一瞬间，卢修斯迅速把那张羊皮纸收起来，不紧不慢说，“简单点儿说，我们可以做一具躯体，来取代那个廉价的麻瓜日记本，但与真正的灵魂和□□，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汤姆的眼神有些激动，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警惕地看着卢修斯，问：“你想得到什么？”他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命令我，不是吗？”
“不，汤姆。”卢修斯向后靠在黑色的办公椅椅背上，假笑着回答，“并不是一切都可以用命令来解决，毕竟它太唯心了，谁知道‘全力完成’的‘全力’究竟指什么呢？是保全自己这一前提下的全部力量又或者不惜一切，谁说得清。还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更容易被量化。”
“唯心？”汤姆捕捉到了一个他不理解的词汇。
卢修斯晃了晃手指示意他看向一旁的书柜：“麻瓜哲学，有时候我们需要看看这些。”
立志消灭麻瓜的黑魔王大人愤怒了：“卢修斯，你竟然学习麻瓜的书籍！”他的目光从Plato、Descartes、Kant等一系列人名上扫过，“你辱没了纯血的荣耀！你的先祖竟然还会让你继续持有马尔福这个姓氏，这真是不可理喻！”
“There is only one good, knowledge, and one evil, ignorance.（注1）”卢修斯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表情，“而马尔福接纳一切好的——有利于马尔福的，比如智慧。整个英国巫师界都被无知蒙蔽了双眼，你该庆幸此刻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发现了麻瓜的可怖的马尔福，鉴于智慧的斯莱特林的后裔竟然认为自己能够飞跃死亡。”
汤姆沉默地盯了卢修斯几秒钟，克制住愤怒，面无表情地将话题扯回上一个：“开诚布公，你想得到什么？”
卢修斯用手指扣了扣桌面，回答：“我希望魔法界维持现状，”他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容，“dark lord的回归会让整个巫师界动荡不安，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你’的回归会带来什么。”
宅心仁厚这样的属性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一个马尔福身上，所以汤姆只是稍作思考，就冷笑道：“因为一个动荡的巫师界会阻碍马尔福的发展，毕竟马尔福是商人而非战士。但是我有必要问问，如果你想要让Voldemort彻底消失，我——最终会是什么下场？假如余生都需要作为你们马尔福的奴仆而存在，那我不如拼死一搏。”
“哦，汤姆，my dear lord。”卢修斯站起身，假模假样地冲汤姆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马尔福只是商人，对统治世界毫无欲望，也并不擅长。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们并不在乎巫师界的统治者究竟是Voldemort、邓不列多又或者……‘其他的什么人’。”
“……这就是你的目的，重新培养出一个被掌控在马尔福手中的lord？”汤姆挑起眉，“这就是你说的对统治世界毫无欲望？但的确，我控制政治，而你获取金钱，听起来十分合理。”
“事实上也十分合理，my lord。”
卢修斯的声音轻快，那一声“lord”更是说不出的讽刺。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汤姆觉得心中的蛇开始烦躁地扭动起来，毒液从它的嘴里滴下，将他的心脏滋滋地灼烧出一片焦黑与疼痛。他再一次确定，自己讨厌马尔福，无论是身为自己学长极端优秀的阿布拉克萨斯、面前这个心思深沉野心勃勃的卢修斯还是那两个虽然稚嫩却已经开始长出尖牙利爪的小崽子，他都非、常、讨、厌。
他突然想到了纳吉尼，哦，纳吉尼，无论对于汤姆或者Voldemort而言，纳吉尼都是极为重要的、唯一可以被信任的存在，而汤姆并不知道主魂最后将它扔在了哪里。
汤姆慢悠悠地飘到卢修斯面前，盯着铂金贵族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脸，卢修斯对他的眼神不闪不避，从容地回看他。汤姆下意识想要抬手掐住卢修斯的下巴，不过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只是语带嘲讽道：“lord？那你是否还会像曾经臣服于‘我’一样臣服于我？”每一个单词里都仿佛蕴含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出乎意料，卢修斯笑了起来。然后他稍稍低下头，视线也随之滑落到汤姆的衣襟。
这是一个代表着服从的姿态，由卢修斯做出来更是相当诱人。可汤姆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它蕴含的意味只有讽刺。
“如果您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君主，my lord。”卢修斯轻声道，“毕竟，马尔福并不只有一个选择。”
汤姆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他仍然太年轻。”墙上的空相框里忽然出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身影，“而且很有可能在分裂灵魂的同时失去了脑子。”
卢修斯不置可否地扬起眉尖：“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坐回椅子里，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果然，当卢修斯走出书房时，似乎是等待许久的汤姆冲他飘过来，硬邦邦扔下一句“我同意”。
事实上，在汤姆冷静下来思考后，发现卢修斯开出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正如他所说，马尔福的选择不止一个。而且，卢修斯或许不清楚，然而汤姆很明白，过于年轻的十六岁和麻瓜日记本充当的载体，让他在众多魂器中不占分毫优势，他只是幸运地首先被马尔福发现，才成为了第一选择。
要么被其他的自己取代而死去，要么重现辉煌。好吧，或许辉煌会存在一些水分，但成为英国巫师界的统治者——即使是表面上的统治者，对他而言都有极大的吸引力。而且卢修斯已经表态了，他更希望合作，而不是控制。
两相权宜之下，汤姆没有别的选择。
“十分荣幸，里德尔先生。”卢修斯微笑着回答。
“那么，马尔福先生，”汤姆生硬地说，“作为合作伙伴，我希望双方都付出一些诚意。”老实说，汤姆在赌，毕竟有约束魔法加身，卢修斯并不用理会他的任何要求，“我需要纳吉尼。”
但好在他赌对了，在贵族的头衔下，马尔福的本质是商人，而非野蛮的奴隶主。卢修斯很干脆地点了头：“我会安排的，如果找得到它，当然没问题。”说起来，纳吉尼给不少食死徒都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不过在卢修斯眼中，一切都比不过既得利益，“那么，我也有一个要求。”
卢修斯略微停顿了一下，对于接下来的话，纵然是马尔福家主都有些微的紧张，只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住了，轻道：“保护好我的孩子。”
——汤姆认为他野心勃勃想要控制巫师界，却不知道，之前一切的铺垫，都只是为了这句话。
他需要一个保证，来自黑魔王本人的保证，不会伤害他的孩子，不会阻断马尔福的传承。
讨论完事情，汤姆还是需要回到德拉科身边，而黏在一起的姐弟俩都感觉到了他古怪的眼神。
“你怎么了，汤姆？”德拉科问。汤姆却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两个小家伙看。
刚才他与卢修斯大略商定了双方交易的内容。
用找到纳吉尼换取孩子们的安全。
用为他制造身体换取传授德拉科黑魔法。
用帮他统治巫师界换取马尔福的利益、荣耀与传承。
被遗弃的汤姆并不能明白，卢修斯将后代与家族置于最高点，究竟是为了什么。亲情这个词于他而言，真的是陌生，又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交易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