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九章 心防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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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睁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很久很久。直至近半夜时，听见了屋外不远处轻微的引擎声，接着外面射入的两束灯光照在屋子窗对面的墙壁上，转瞬即逝，一切又归于黑暗和寂静。慢慢睡了去。
清晨，烟蒂在老地方静静躺着，我想象得出它们的主人在使用它们时的样子。
亲自来接人，一副好口气，任我怎样都决不还手的样子。
一向是那人拿手的，先把人打击彻底了，再软言相待，给人绝处逢生般的错觉。软硬兼施的尺寸，拿捏得很准啊！
我是个凡人，更是个俗人，所以既然他给了台阶，我就下了。
毕竟比起饿死，还是情愿稍微折损下面子的。
而且，心底一直暗暗担忧的是，如果他再对付起老伯他们，那我就真罪孽深重了。农民的生计全在这些土地和农具上，他们的生活比什么都要脆弱，经不起一点折腾啊！
而他这么多天来一直没行动——也许有行动，只不过暂时没效果显示出来而已。
高明如他，必定也知道我的顾虑，所以，才花时间等我最终的抉择么？
这招真是高干到极点了！
他因我动而动，而他给的时间有多少呢？他还愿意等多久？如果结果显示这么多天的等待都白费了，想必到时小心眼的他必定盛怒吧！那么那些没有丝毫背景的人承受得了他盛怒下的报复么？
他对人性真的摸透了，算准了。
所以，他赢了。
于是，在他出现在这个小镇的第十一天后，我打包了行李，出现在他越野车旁。
想来，自己真是可笑了，平白折腾了一个月，结局还是一样。
只不过不像他当初信誓旦旦说的“不出一个月就回来”，现在是过了一天。
不由仰天自嘲而笑。
然而，他放心要我回去，夸口等着报复，难道真以为我不敢？还是没能力？
如果真想扳倒你，你以为我就没耐心花个十多年的时间慢慢部署么？
哈！东方御，你是吃定了我不会，还是太高估了你自己？
回去后，住回了原来租的房子，不是被他买下的那间，是之前还没离开风扬的那套公寓。
原本他问过要不要重新找套好点的，却在我冷笑连连中作了罢。
公寓外，他并没有上来，却把两副钥匙都递了过来，一副是这套公寓的，另一副是那被他买下的房子的，想来早就算准会低头的人是谁了。
“你什么意思？”
他轻飘飘地看了我眼，随意将钥匙塞了过来，淡声道：“只是跟这里的物业说了下先别租出去，租金还是要你明天自己去付的；至于另一把，反正那房子我也没用，你随便处置吧！实在不要的话把钥匙仍了也无所谓。”
我气结。瞧瞧，瞧瞧这德行！
不发一言，转身就拎着稀少的行李进了公寓。
开门进屋，也没开灯，行礼随地一放也不整理，就直走到阳台，看灯光点点的城市夜景，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踪了。
何去何从呢！人生，像什么？
一个月零一天前，走得潇洒，并且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离得远远的；然而，一个月零一天后，却又回来了，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只怕再也离不开了，除非那人自己放手……
突然又烦躁起来，掏出烟，点了根来抽。
垂眸看指间忽明忽暗的一点星火，微微眯起了眼，突然想到那晚在农舍时看见的那幕。
上弦月，月下影，配着同样的红色星光，在夜里忽明忽灭。
那时，他在想什么？那么多天，十一天，每个晚上，直到深夜，他就这样静静站着，静静抽烟，第二天留下一大堆烟蒂。那么长的时间，他都在想些什么……
我不禁皱紧了眉头，眼里映着这微弱的火光，只觉更加烦躁，甩手捻熄了扔到阳台地上。
烟味远去了，双手撑着阳台栏杆，仰头望向夜空。
月亮，很圆，很清，很冷，也很皎洁。
深呼吸几次，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呆呆望着明月，清冷的月辉似乎能让心情也宁静下来。
做了大半夜的自我建设工作，终于在第二天去上班时，情绪冷静了许多。
但是，不过才静了十分钟不到，就又吵开了。
原因是，才走进风扬底楼大厅，那里的接待小姐就让我直接上总裁室。
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没去过，问题是那家伙竟然自说自话给我换了工作！
于是，一言不合，再度剑拔弩张。
果然和他是天生范冲！
要不是我神经够韧，有谁能受得住他这样的摧残的？
站在总裁室里，瞪着安然坐在真皮椅上的人，我压着声音、咬着牙齿道：“你这是徇私！不是一个合格管理者的作为！你，你——”气得有点语无伦次，连了几个你后，吸口气，缓下情绪，严肃道，“你给我恢复原来的职位！”
他好整以暇地抬起头。
虽然我俯视，他仰视，怎么样角度也是我比较占便宜，可偏偏气势却倒了来。
不是说我不够凌厉，而就是因为气势太凌厉，而他太从容、太自若了，无形中我就变得居于劣势了。
“那你倒说说怎样才不失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他笑。
“这——”我才不会真傻得把他问的当真来回答，双手撑上大办公桌边缘，沉着声音道，“你不要把我当傻瓜耍，要是需要我来告诉你的话，你就等着被董事会开除吧！”
他又一笑，接下来的话题却转了转，淡着声调说：“我看了你之前进来时填的表格。”
我闻言挑眉。什么表格？重新回来后我还没写过一个字，那他指的……
表格？莫非是半年前进风扬的履历？
思及此，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默不作声，静等他接下来的举动。
“还有哪些是你人事资料上没写的？”
他问得云淡风清，我却眼皮一跳。
“都写了。”淡淡回道，浑身的气势敛了起来，小心应对。
他一笑，靠入椅背，看着我，开始如数家珍：“理财师资格证书，MBA证书，剑桥BEC证书，ACCA证书，英语专业八级，日语一级……”
我一惊，越听脸越黑。他怎么知道的？
“还是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企管双硕士。”
他看着我，就这么娓娓道来，平静无波的声音，却是一项不漏地说全了。
“Stop！”我终于冲口喊，“你想怎样？”
“不怎样，爱才罢了，当然想招揽你这样的人才了。”他笑得好不奸诈，“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如此人才，怎能埋没而不予以重用？”
我脸色一时间花花绿绿，可谓精彩纷呈。
“你看，像我这样为企业招揽人才、对员工关怀倍致的上位者，可还合格么？”他极其谦虚地向我领教。
我眉头又皱紧了。
“您的确是位对员工‘体贴倍致’的好上司，既然如此，作为优秀的管理者也应该会考虑到员工的意愿——”
“当然！作为员工也会为企业尽心出力，企业不会忘记这点的，定然也会报答员工的辛劳。付出都是双向的嘛！”他笑地温和。
我眯眼。
“你已经有三个狠角色做你特助，还有五个秘书，用得着再叫我也来吗？我看不出这对我是重用到哪里去！”迂回战术不过浪费时间和口水，索性来直接的。
“OK！既然总裁特助你不要，那就做我的CFO吧！”他也回得爽快。
“不！太累了！我不干！”我拒绝得也干脆。
“那就做我的助理。”
“也不！” 离你太近了。
我淡然道。当然后面这句没说出来。
“不行！特助和CFO，你必须选一样。”他终于也略略皱了下眉宇，一直闲适的态度微微严肃起来，虽还不严厉，却带着不容置辩的坚决。
“我一个都不选。”我看着他，毫不妥协。
他不做声了，凝神看着我，那隐含睿智的眼睛再度高深莫测起来，连那张精致的俊脸也深沉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他，我突然有点心慌。有种被透视的感觉……
“我说过给你机会来报复我，你就这么放弃了？当一个企划部的小职员，怕是连接触我的机会都没有吧！你要如何累积起你的财富地位？你就这么喜欢呆在基层？还是——”
他一叹，起身来到我身旁，看着我说：“你就这么不愿呆在我身边？这么不愿看见我？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远离我吗？你怕我？”
我下意识握紧拳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跳起来：“我会怕你？”
“不是？”他盯着看了几秒，继而笑道，“那好，既然你犹豫不决，我替你定了，即日起担任我的高级特助。”说着返回办公桌，坐下，拿出纸笔，刷刷写着。
“……等等！那还是CFO好了！”我急忙说，相比下能离你远些。
“晚了。”他头也不抬，拿出公章，在白纸黑字上敲下，自此一锤定音，“任命书已经下了，哪能轻易更改？你知道的，信誉很重要的，当总裁的更要一诺千金的。”
我气绝，怎么觉得又上当了？
“公告马上就会发下去，你马上就上任。”他不顾我的反应，按下内键，把秘书叫进来，为的就是传达新的人事命令。
一连窜的事情，完全没有我这个当事人说话的余地！
你好样的！终于，又一次彻底把我激怒了。
“你什么意思？”低吼质问。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我不知道原来你是公私不分的人，如此滥用职权把职工调到一个他所不熟悉的领域，你不怕会出问题么？”
“哦？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能力适应外界环境的变化？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反唇相讥。那里面绝对有一部分是被说中的恼火，我发誓。
“这和有没有信心、能力强弱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对他的激将法我毫不受用。
“只有你这么想而已，小孩子的看法。大公司人事的流动性本来就很强。”他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淡定反驳了回去，直接下达人事命令，“好了，不和你讨论这种没有建设性的问题。回去准备一下，今天上午十点就来报到。”
真真令人瞠目结舌，火气克制不住就要噌噌直往上窜。
这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九章 心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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