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出逃玉米

59、关系

　　章显德被推进病房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
　　章母冲上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指关节都泛白了 ，“医生！我求求你！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啊！可不能…可不能有事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哭腔 。
　　尤佳乐站在旁边，僵硬地搂住章母颤抖的肩膀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章显德，胸口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
　　手术结束后，医生一出来摘下口罩，脸色凝重，“三天，是关键。如果三天内醒不过来……” 章母听了，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几乎要软倒在地。尤佳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慌乱安慰道：“阿姨，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虽说祸害遗千年，但他心里还是慌得厉害。
　　接下来的两天，尤佳乐几乎没合眼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病房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搬了张凳子坐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累极了，就趴在床沿上眯一会儿，一点动静就立刻惊醒。第三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章显德的脸上，显得更加虚弱 。
　　尤佳乐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时间其实就过了两天，可他觉得漫长到可以回顾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时间，已经足足大半年了吧。
　　章显德那家伙以前就明里暗里一直护着他，顺着他那驴脾气，除了控制欲强了一点，从来没做过真的伤害他的事情。他是真傻，之前怎么就犯浑，以为章显德一直在耍他呢？
　　“你不是说…你要当我男人吗？” 尤佳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之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那我以后…就可以娶老婆咯？” 他顿了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章显德，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你再不醒…我真的娶老婆了 。” 尤佳乐的声音带着一丝赌气，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脆弱。章显德安静地躺着，呼吸微弱 。他其实已经有了些许意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尤佳乐并没有注意到。
　　尤佳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眼眶酸涩得厉害 ，“你快点醒醒好不好？算老子求你了！ 你要是醒了，我就…我就…答应你，跟你试试！ ” 肩膀止不住地抽动。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人像是用尽了所有残存的力气，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这…可…是…你…说的…”
　　尤佳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章显德，眼睛瞬间睁大，“你…你耍我！！” 随即，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顾不上其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门口大喊：“医生！医生！他醒了！” 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惊喜。
　　医生进来检查后，神色也放松下来，“醒了就好，醒了就脱离危险了。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不能擅自出院。”
　　接下来的几天，尤佳乐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章显德躺在病床上，脸上没什么人色儿。尤佳乐一边剥着橘子，酸甜味儿在病房里飘着，一边嘴里也没闲着，“我跟你说，查清楚了，那孙子就是个小鬼子，不是上面来的。上面派来的联络员已经牺牲了。我说当时看他那德行就不是个好饼 。” 他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现在就老老实实躺着，瞎操心好的慢。” 明明是给病号买的橘子，他自己倒是先吃上了。
　　他每天都会带来云隐堂做好饭菜，小心翼翼喂给章显德，有点不情愿，却又实实在在的关心。病房里，时常响起尤佳乐带着点抱怨，又带着点温柔的声音 ，“慢点吃，烫着了…知道你饿，又没人跟你抢…” 。章显德看着他，感觉这一枪中得很值。
　　“乐乐，我昏过去的时候，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尤佳乐听完，想立马否认，“我说什么了？你做梦了吧？别没凭没据的瞎说。”
　　章显德突然皱紧眉头，“嘶…好疼！”
　　尤佳乐猛地站起来，语气慌张，“哪儿疼？我这就叫医生！”
　　章显德看着他，眼神幽怨 ，“心疼。被人骗了，能不疼吗？”
　　尤佳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都痒痒了，想揍他一顿，但还是放软了声音，“我那是说试试！你别一副巴不得把我吃了的样子，小爷我以前可是纯爷们儿，弯过来不得有个过程？咱得约法三章！”
　　章显德嘴角一勾 ，“行。”
　　尤佳乐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章！我没同意不许动手动脚！” 他顿了顿，皱着眉头，努力想着 ，“第二章…还没想好，等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章显德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和得逞，语气带着笑意 ，“好，都听你的。”
　　不过会，秦峥和李秘书拿着文件走了进来，却看到他们老板那张宽大的病床上，尤特助正四仰八叉地躺着，足足占了三分之二 ，还在那里呼呼大睡，老板章显德倒是被挤在边上 。两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心照不宣地觉得这可能就是老板的特殊情趣 。章显德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出去，明天再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