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出逃玉米

23、朋友？

　　“乐记外送”的危机总算告一段落，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实处。
　　既然章显德说了背后搞鬼的人他会处理，那尤佳乐倒是乐得轻松自在。
　　连着轴转了这些日子，尤佳乐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只想好好地放松放松。上辈子他除了玩极限运动，最大的爱好就是和朋友们胡吃海喝，顺便泡泡妞。人要是长时间不搞点正常的社交活动，那真是要废掉的。
　　于是，今天一到下班的点，尤佳乐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溜了，回家赶紧换上新买的一件深色衬衫，故意把胸口的扣子敞开几颗。原身那些衣服穿起来太板正，还是这身更能穿出他的味道。
　　对着镜子一照，果然，帅气得恰到好处。皮肤白，个子高，往那一站，就是个潇洒的俊小伙儿。尤佳乐忍不住对着镜子笑了笑：“小爷今天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夜晚的魅力就在于那股子热闹劲儿和灯红酒绿。霓虹灯闪得眼睛都快花了，街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空气里混着香水味、烟草味，还有一点点酒味。尤佳乐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家挺有名气的舞厅。
　　听说这里是这个城市夜晚的中心，以前那些有钱的老板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来这里玩。
　　他没怎么犹豫，抬腿就走了进去。
　　一进舞厅，震耳欲聋的爵士乐就像浪潮一样扑了过来，到处都是打扮精致的男男女女，大家手里都拿着酒杯，说说笑笑的。舞池里，一对对男女抱在一起，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身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有点晕乎乎的气息。
　　尤佳乐一进来，就好像如鱼得水，如鸟归林，一下子就融入了这种让人沉醉的氛围里。不少眼睛都悄悄地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他慢悠悠地走到吧台边，身子往柜台上一靠，懒洋洋地说：“一杯威士忌。”话音还没落呢，一个穿着墨绿色绣花旗袍的女人已经优雅地坐在了他旁边。
　　“这位先生，看着挺眼生的啊，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声音又娇又媚。
　　尤佳乐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的确是第一次来。不过，现在看来，以后可能会经常来了。”
　　女人用手帕捂着嘴笑了一下，眼睛里带着一丝娇嗔：“为什么呀？”
　　“当然是因为遇到了你这么漂亮又有风情的姑娘啊。”尤佳乐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话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先生的嘴真甜，我可是会当真的。”女人笑得挺不好意思，手却已经轻轻地搭在了尤佳乐的后背上。
　　“那正好，”尤佳乐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带着点诱惑：“就怕你不相信。”
　　女人掩着嘴笑了笑，稍微靠近了他一点，语气带着点暧昧：“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叫我清清就好。”
　　“清清……”尤佳乐轻轻地重复着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又富有磁性，“名字很好听，人更美。”
　　“我看尤先生今晚恐怕要很忙了。”清清带着点吃醋的意味，偷偷地看了看周围那些朝着尤佳乐这边看的女人们。
　　尤佳乐轻轻地笑了笑，伸手端起酒杯，和清清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声音温柔却带着一□□惑：“但我更喜欢只和一个人忙。”
　　尤佳乐看清清长得确实挺漂亮，而且还挺主动，看来今晚不用费太多力气就能有个愉快的夜晚了。
　　清清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层红晕，眼神闪烁着，好像有点害羞又有点惊喜：“看来今晚我运气不错。”
　　尤佳乐刚抿了一口威士忌，正想再逗她说几句话，突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出现在他旁边，低声说道：“尤先生，老板请您过去一趟。”
　　尤佳乐心里有点不高兴，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这个有点眼熟的不速之客。
　　他好不容易休息出来猎艳，章显德干嘛给他找事。
　　尤佳乐只能跟刚才聊得正欢的旗袍美女说了声抱歉，然后一脸不情愿地离开了吧台。
　　他跟着章显德的保镖穿过喧闹的舞池，来到了二楼一间装饰豪华的私人包厢门口。保镖替他打开门，只见包厢内烟雾缭绕，裴知远、池野，还有池野的爱人沈如意正围着沙发而坐，章显德则坐在主位上，一边与裴知远低声交谈，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包厢里的人显然都注意到了尤佳乐的到来，他们的眼神各异。池野的眼神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似乎等着看尤佳乐的笑话。裴知远的目光则有些复杂，带着审视和不悦。
　　沈如意则只是淡淡地瞥了尤佳乐一眼，似乎并不太关心。毕竟，关于尤佳乐和章显德之间的风言风语，在这个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此刻见到尤佳乐一下班就出来找乐子，这么“不安分”，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章显德此刻定是不满，这简直是在老板眼皮子底下“胡闹”。
　　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安静，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敢轻易出声。
　　尤佳乐一脸不解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章显德，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老板？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吧？您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要吩咐吗？”他压低声音，非常不爽地对章显德说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才看上的一个姑娘，眼看就要有点进展了，就这样被您给搅黄了，您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就在这时，向来察觉不到气氛微妙的池野笑着开口，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哟，这不是我们忙碌的尤特助吗？怎么，白天在章老板身边鞍前马后地忙活还不够，晚上也耐不住寂寞，出来寻欢作乐了？”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轻佻，上下打量着尤佳乐，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轻视。
　　尤佳乐挑了挑眉，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没处发呢，池野这话正好撞枪口上了。“池少爷这话说的，怎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大家都是来消费的，难道就你比我高贵在哪儿了？”
　　池野脸色一沉，嘴角撇了撇，冷哼一声：“我说尤佳乐，你攀附显德还不够，还要四处勾三搭四的，真是不知检点！”他语气尖酸刻薄，毫不掩饰对尤佳乐的厌恶，仿佛尤佳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尤佳乐轻笑一声，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你想象力真是丰富。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倒是你，一口一个‘攀附’，难道在你眼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只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难道不是吗？”池野语气更加不屑，“你不过是靠着几分花言巧语哄骗了显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真以为显德是真心喜欢你这种货色？” 他越说越难听，语气中充满了对尤佳乐出身和行为的鄙夷。
　　沈如意见情况有点过火，上前劝阻，将池野拉回座位。裴知远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看向尤佳乐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尤佳乐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裴知远，心里更是一阵烦躁：自己的心上人就在旁边，不好好陪着，跟着池野瞎搅和什么？他忙前忙后给章显德赚钱，章显德又做了什么？难道真把他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了吗？
　　尤佳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池野，我敬你是章老板的朋友，所以一直比较客气。知道你肠子直，但也别张口就拉。”
　　包厢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剑拔弩张。尤佳乐知道今天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但他并不后悔。面对池野这种无端的指责和侮辱，他向来不会选择忍气吞声。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章显德却像是没有听到周围的争吵一般，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既没有理会池野和沈如意的话，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尤佳乐，看着那张带着一丝不解和不忿的脸庞，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就更加浓烈了几分。
　　尤佳乐见章显德半天不吭声，喝了口桌上的酒，懒洋洋地半瘫在沙发上，侧身看着章显德，笑着打破了沉默：“章老板，您今晚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把我急吼吼地叫上来，连一句话都不肯说，不是要把我晾在这里一晚上吧？楼下的舞池可热闹着呢。”他透过二楼的窗户往下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己刚才看上的那位旗袍美人，正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走出了舞厅的大门。心里顿时像被扎了一下，郁闷得很。
　　章显德终于抬起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清冷：“刚才在楼下，你在做什么？”
　　“我？”尤佳乐挑了挑眉，一脸无辜，“我就是下了班，放松放松，喝杯小酒，看看有没有什么……嗯，合适的朋友，这不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动吗？”
　　“朋友？”章显德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似乎觉得这个词莫名刺耳，“看来什么人都能成为尤助理的朋友了。”
　　尤佳乐听出他语气不对，眼神一动，索性不再绕圈子，直接问道：“你怎么什么都要管？你是我监护人吗？我还以为章老板日理万机，不会对我这些私事感兴趣呢。”
　　章显德眸色一沉，却没有否认，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发出轻轻的“叩”的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我只是提醒你，尤佳乐，你的身份，是章氏实业的特别助理。章氏的脸面，不容许任何人随意挥霍。”
　　尤佳乐闻言反倒不笑了，他直视着章显德，声音不再轻佻：“如果我今天陪的不是姑娘，是个客户，您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章显德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看着尤佳乐，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尤佳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不卑不亢的意味，“但我也不是个物件，总有自己的事情，下班之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应该不过分吧？”包厢里那些或探究或戏谑的目光，此刻落在尤佳乐身上，他却浑不在意。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每天忙前忙后地替章显德打理“乐记外送”，这老狐狸倒好，一句不顺心就给他甩脸子。
　　想到这里，尤佳乐挺直了腰板，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冲着包厢里的人随意地耸了耸肩：“如果章总今晚没别的吩咐，那我就先走了，楼下还有酒没喝完呢。”
　　说完，他也没等章显德回应，转身便朝着包厢门口走去，背影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洒脱。
　　章显德坐在原地，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良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