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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事过夏 ...

  •   “陈向珣,快点吃完早饭跟我去邻居家转一圈。”跟大多数的中年女性一样,陈母待人接物很热情,并且酷爱热闹。于是时钟刚刚指到了七点,彼时才十二岁的陈向珣就被陈母毫不留情地从被窝里拎出来——尽管今天是周末。

      陈向珣白净的小脸上挂满不快,小声嘀咕着:“不就是新搬来的一家嘛,有什么了不起……”手里握着饭勺往嘴里递了一口,脸颊鼓起来,溜圆的眼睛跟着陈母转来转去的。

      “你吃完了没有啊陈向珣?”陈母有点着急,没等陈向珣把饭吃完,她已经把其他的碗洗完了。

      “来了来了。”屋里虽然暖和,但是招架不住一月份刺骨的寒风,屋外是绵绵白雪装就的世界,唯美浪漫,陈向珣默默套上了最厚的那件羽绒服,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跟在陈母后面到了隔壁邻居家。

      来这里的人倒是不少,可能和阳路的传统是这样的,他记得自己刚和爸妈搬到这来也是和眼前相似的场景。

      陈向珣站在角落里,看着一圈大人寒暄,百无聊赖之际,手突然被冰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烦扭头,陈向珣可能是穿的衣服过于暖和,不太方便活动头部,结果平行转头过去那个方向压根没看见人:“诶?人呢?”

      “哥哥。”少女声音轻灵,有些欢快,洋洋盈耳。他这才费力地低头看见刚到自己胸部的小女孩。和她手里攥着的一团雪。陈向珣还没说话控诉她,面前小姑娘率先开口:“哥哥你能给我堆个雪人嘛?”小女孩声音还是干干净净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陈向珣不好拒绝,加上自己又实在无聊,便跟着她到院子里。

      陈向珣抓起一团雪,揉了个小雪球,还没下一步动作,那道清脆的声音又进了他耳朵里:“不对,我想要一个大的雪人。这么小的我自己就可以堆的......”陈向珣不服气,嘴硬道:“谁说我要给你堆小的雪人了。”又拿着那个拳头大的雪球:“这是我给雪人捏的眼睛。”

      结果就是,在陈向珣的嘴硬和面子工程之下,两个人成功堆了一个超大号的雪人,陈向珣颇有些得意:“看吧,我堆的雪人都快比你高了。”唐幼真是服气的,要说她自己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堆个大的,但是小姑娘不想冻着自己......这才有了拉个不认识的哥哥帮自己戏码。

      两个人在雪的世界里相遇,关系渐好,开始天天往唐幼真家里跑。陈母不理解:“你不是不愿意串门吗?怎么天天往外跑啊?”陈向珣摆摆手回她:“发扬您热情似火的美好品质!”

      这样平静又快活的生活辗转了四年,本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但唐幼真却又要搬家了。人们都说离别是长亭古道上,笛声悠悠扬扬,可离别在陈向珣眼里,是雪人从白雪皑皑的雪地里走到了春日的暖阳下,雪人融化了,唐幼真也不在了。

      早春多雨,空气被笼上一层薄纱,“嘿!”唐幼真从后面冒出来,拍了陈向珣一下,笑嘻嘻地看着他。

      陈向珣笑话她:“幼稚。”

      “哥哥。”

      陈向珣不理她了,唐幼真再叫:“哥哥?”某个冰块还是当没听见,小姑娘眼眶忽然有些红:“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我要走了你也不理我嘛陈向珣?”那是他们认识之后唐幼真第一次那样喊他大名,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红着眼眶,说她要走了。

      刚刚十几岁的陈向珣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玩的很好的玩伴突然就要跟自己说再见,她要搬走了;就像唐幼真那年冬天搬到他们这个有些偏僻的和阳路一样突然。

      可明明前不久还有人在打趣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陈向珣嘴上不屑:“谁要和她青梅竹马?”转头唐幼真被人欺负又冲上去:“干什么欺负她?”

      矛盾,无解,少年情。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将陈向珣拉回了现实,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未完全拉严的窗帘透过一簇太阳光,把房间的一角照的通亮——倒像是漆黑的空间被豁开的一道口子,刚刚的一切真实得就像发生在昨天,陈向珣又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陈向珣看了看时间:才6:30,还早。他翻个身,背对着透光的窗户打算再睡一会,还没等他躺好,又是一阵急促的铃声,催命一般。

      陈向珣心里一阵烦躁,他脑子浮出一句话“扰人清梦当判死罪!”如果不是睡意未过,这位简直是想举起双手双脚表示赞同的。

      铃声中断,没过两秒又响起来,陈向珣点了接听。“喂?”刚睡醒的陈向珣声音有点低,半哑着嗓子试探性地发出一个音节来。对面那人倒是显得兴奋,跟他现在截然相反:“嘿,陈老板,还记得我是谁不?”标准的老同学开场白,陈向珣好奇但并不意外,他听出了来电人,他大学时同宿舍的哥们儿—宋义辞。

      陈向珣没来由地笑了一声,憋出三个字:“有事?说。”惜字如金,但宋义辞对他的反应没有异议,他自然听出来陈向珣这时候刚刚睡醒,要说这哥起床气有多大,上学的时候宋义辞就住他上铺,他恐怕是体会最深的那个。

      “啊,那个咱们班长说今天晚上组了个局,说是好久没见面了嘛,赶着国庆放假时间比较集中,凑一块玩玩……”宋义辞说了一堆,和之前一样话痨。“同学聚会?”陈向珣概括地不错。

      “诶对!他还特意叮嘱我,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来!”还没等陈向珣反应什么,对面那人简直是大言不惭,又丢下一句:“陈老板,务必!拜托了!另外提醒你一句,你心心念念了七年的那位也在噢。”说完便像是怕被拒绝一样,赶在陈向珣张嘴说话前就把电话挂了。

      “我靠……”陈向珣无语,手机自动退回到电话拨号界面,在最顶部显示着最近通话记录,陈向珣顺着最后那行字往后看:通话时长:2分50秒。陈向珣被气笑了简直,他左腿膝盖屈起,胳膊顺势搭在膝盖处,有些凌乱的头发炸起一小撮,和窗外潜入的太阳光线不期而遇地相触。

      陈向珣现在内心活动堪比哑剧:你清高,你了不起呗,打扰我睡觉还挂我电话,简直250……

      一大清早被折腾了一顿,陈向珣现在是彻底没心情接着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了,他感觉不过十几分钟,像是把他推进了时间漩涡,那几件事连起来砸向他,像是几个小时从他身上碾过。

      陈向珣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宋义辞刚才的话,然后把注意力放在最后一句话上,他一时间有点发愣。关于那个什么心心念念的人好像是很远之前的事了,现在看点话称得上是回忆。

      陈向珣转身拉开了窗帘,更加强烈的光把他的房间瞬间灌满,他透过窗户看见了几枝绿叶,不免看得出了神,关于他和唐幼真的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他当然记得唐幼真,那个明明只比他小两天的小女孩,非要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喊他哥哥,冬天必堆的雪人让陈向珣记忆犹新。

      “唐幼真,你只比我小两天,能不能不要天天给自己定位一个小孩的身份?”——“两天不是天啊?”

      中间仅仅隔了两年半,陈向珣在高一开学的时候看见她了。当时他就在想:“我们两个还是很有缘分的,要不然也不会分分合合这样好几次。”

      不过那时候不在同一栋教学楼,陈向珣鲜少有机会碰到唐幼真,只是没几面的接触,那个小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却成了陈向珣爱恋的萌动。

      不过那时候的陈向珣未免觉得自己太过于普通了,而且小时候又是旧相识的关系,比起大胆示爱,他更倾向于做一个不留痕迹的暗恋者,像那个时期所有情窦初开却还腼腆胆小的男生一样,陈向珣收敛起了篝火般的炽热,在无人知晓的高中三年里,他做足了一个暗恋者的独角戏。

      陈向珣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随着高中的结束烂死在他一个人的回忆里,哪想命运终究是个圆圈,17岁的那道光又照到了他身上。

      陈向珣这样想着,掸干净了蒙灰的记忆,嘴角浮出一抹浅笑“诶,同学,你怎么抱着包在雨里走啊,没带伞嘛?”被夏雨淋湿校园里,一声清脆夹杂着风雨声溜进了陈向珣耳朵,他疑惑地回身,竟对上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在灯光下她的眼睛有些亮晶晶的。

      她已经把伞举到陈向珣头顶,见他没说话,唐幼真笑着打趣道:“怎么,见到我这么开心啊,都不会说话了?”唐幼真还是一贯,那条几百米长的小路上,那是他们十四岁分开又重逢后,陈向珣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其实那天晚上的雨实在算不得太大,只是唐幼真把伞举到他头顶时,那把伞分明把那些徘徊的风和洒落的小雨隔离地很远很远,远到他身边只剩下了一周的温暖。

      陈向珣回过神来,窗外那几抹绿色被风吹的轻晃,叶尖跃动的阳光,仿若大树的脉搏。

      高中有一次,两个人靠着栏杆闲聊。“唐幼真,你喜欢什么季节?”陈向珣看着有些荒凉的景问道。

      “当然是冬天啊,我喜欢雪。”唐幼真喜欢雪,这点陈向珣是知道的,毕竟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拉着他每次下雪都要堆雪人,还妄想把小雪人放到冰箱里面,说是要留着雪明年春天再看看。

      “那你喜欢什么啊?”

      “我吗?”陈向珣想了想,还真说不上他自己对哪个季节的执念能有像她那么深。“冬天吧。”在他看来,春天还未完全逃离冬日的凛冽,还处处是泥泞;夏天又实在炎热,秋天未免有些凄凉,还是冬天好点,冬天有唐幼真。

      如果让他去评价先前的自己,陈向珣总说时间过去了太久,说来说去,也没个结果。陈向珣伸了伸懒腰,侧身拐进了卫生间,旋开牙膏,挤出一小截在牙刷上,抬头开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无奈又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有点怂。”

      时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下午六点,陈向珣手机响了一声,一条信息蹦出来:陈老板,您那消息免打扰麻烦开一下呗【微笑】,另外鉴于消息刷屏有点多不好翻,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在会南路那个饭店碰个面,晚上八点啊,不见不散。

      应该还是宋义辞发的,陈向珣打算收拾一下就出门。窗外的颜色被笼上了一层黑色,陈向珣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等到街边的亮起的灯光完全代替了阳光时,他这才返程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陈向珣大概是和宋义辞有缘,先下车看见的人依旧是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旁边站着的人是他们班的班长,隔了挺长时间没见了,但大家好像都还是老样子,穿梭在这个亘古的世界里一边墨守成规,一边又被改变着什么。

      在城市的夜晚抬头,只有比月亮更亮的路灯和一头扎进漆黑的高楼,却找寻不见一颗星星。

      宋义辞带着陈向珣回了包间,推开门才看见不算小的屋子里已经坐下来不少人,陈向珣草草看了一圈,她还没到。宋义辞刚想开口介绍:“这是……”第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一圈人就热闹起来:

      “诶!这不是陈向珣嘛!”

      “好久没见了,也不见你在群里和大家热闹”

      “陈老板,快来快来…宋义辞专门让我在这给你留了个位置!”

      陈向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全场C位,一个中心的不能再中心的位置。陈向珣心里一阵无语,宋义辞自觉不妙,专往人多的地方扎,刚想回头看看陈向珣坐没坐下,就碰上他莫名其妙的表情。对视了几秒,宋义辞认命从人群里挤出来,陈向珣挤出一个笑脸问:“你跑挺快的。”

      宋义辞看着他觉得真渗人,他分明听出了几分嘲讽,只得讪讪地笑了几声:“社交,社交。”

      陈向珣哼了一声,看着最边缘的位置,头也不回地走过去,留给宋义辞一个后脑勺。

      包厢本身不小,但几十个人聚在一起还显得有几分热闹,又几个人推门进来,照例是嘘寒问暖……重复着刚才的话题。陈向珣总觉得现在的聚会总是挂个名号,无非就是把一堆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聚一起,然后吃吃喝喝,最后倒要说感情深厚……

      好在他大学那些同学都还算真诚,网上那些攀炎附势的风还没吹到这里。

      陈向珣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杯调好的饮品,一颗大的冰球占了大部分,淡黄色柠檬水的把剩下的空间占满。

      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陈向珣侧坐,他面前的一个人伸手给他指了指旁边,陈向珣好奇地回过头,唐幼真一身白色长裙,微卷的长发披在两肩,她嘴角还含着笑,看着里面的人。

      陈向珣愣愣地看了几秒,那个小姑娘和他之间也有了隔阂,好多年不联系,让他们之间变得有些陌生。陈向珣的目光最后定在了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只一眼,他就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感觉心尖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穿一样——她…是结婚了吗...

      陈向珣消化这件事的时间,唐幼真已经被打趣着落座了,半圆弧形的沙发围绕着一张长桌,他们现在的位置多少有些尴尬,两个人都坐在圆弧沙发两端,抬眼便能看见彼此。

      唐幼真眼睛不自觉地落在陈向珣身上,眼前的少年早已不似小时候那般幼稚,也不比高中时的青涩。彼时坐在对面的少年,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高挺的鼻梁在一侧眼窝投下稍暗的阴影,正用玻璃吸管搅着杯中的一块冰。

      等人到的差不多,班长才推门进来,堆着满脸的笑,清了清嗓子:“虽然大家已经毕业两三年了,又因为去年疫情耽搁了聚会。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赶了个共同假期,今天晚上大家玩的尽兴啊。”——“好!”底下一堆人很是捧场,灯红酒绿之间,谈笑风生。

      “来来来,大家一起举个杯吧。”有人提议,这种聚会必不可少的环节自然都不会拂面子,谁也没有扫兴,玻璃碰撞,撞出清脆的响声和几声欢笑。

      陈向珣抿了一口柠檬水,那块冰已经融化了一半,酸涩不减半分,在嘴里蔓延。

      宋义辞凑到他身边:“怎么样陈老板,哥们够意思吧。”

      陈向珣:“我看你真有意思。”宋义辞往旁边一闪,“我拿你当兄弟,你看我有什么意思!”陈向珣不理他,旁边那位又退回来一脸的不乐意,给他分析“你看啊,那唐幼真确实好看,但兄弟情义在这,你喜欢的我肯定没有那种心思。再说了,你就说你梦没梦到过她吧?”

      他想起了昨晚的梦,:“那又怎么啊?”“那就说明你对她还是有点执念在的。”宋义辞说的理直气壮。“大哥你从哪听的这个啊?”陈向珣没法回答他的观点,想扯开话题。

      宋义辞一脸嫌弃:“嘁,营销号说的冷知识。”

      酒过三巡,尽管度数都不高,酒不醉人人自醉,陈向珣看见有几个人脸上已经染上红晕。

      宋义辞站起身,举着个酒杯有些站不稳:“咱们玩扑克牌吧。”又侧身打开门,朝着站在走廊的一个服务生喊:“拿盒牌……”

      接过递来的牌,随意洗了洗牌,把牌摊在桌子上:每人抽一张牌,最小的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来来回回几轮,唐幼真手里的红桃三成为场上最小牌,唐幼真笑笑:“我选真心话。”旁边一人正好接上:“高中感情有什么遗憾吗?”

      高中时的故事无论放在什么时候,好像都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尤其是像他们这群离开校园生活已经有两年了,青涩还未完全被时间没过,说不怀念那是假的。陈向珣没敢再看她,唐幼真反倒低头认真想了想,抬头的时候灯光映入,眼睛还有些亮晶晶的。

      “高一的时候开始暗恋一个男生,不过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小时候倒没什么别的想法。我当时搬家要走,他连留都没留我,亏我妈妈还想让他照顾我呢,我当时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后来真正让我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数学课下课,轮到我擦黑板了,我那时候又刚好支气管炎还没好,我看着慢慢两黑板密密麻麻的字有些为难,只能用袖子遮着口鼻勉强擦。班里面有人不知情,还在跟我开着恶意的玩笑说:“大小姐这么娇气啊.......”“林黛玉转世啊……”只有他随手从讲台上拿起另一个板擦,自顾自地帮我擦完了剩下的黑板。”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又想着去关注他,张扬但又礼貌,长相和成绩也很不错,这样的男生说起来应该是大多女孩子的暗恋对象,我也不例外,那个时候总在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计较,上课偷偷往斜前方看上几眼,偶尔对视又很心虚地挪开视线,装作不经意......我那时候很自卑,无论小时候还是高中那会,对我好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

      “那个时候喜欢就是很单纯,我和他最大的缘分就是高中三年都在一个班里,而他又每次座位都在我斜前面。喜欢却又不敢去热烈地表达自己的那种纠结,不舍得放手和勇敢不来的胆怯,让整个故事在原地打转。”唐幼真讲完这些,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翻云覆海,她眼角涌出泪来。

      “那个人今天在现场吗?”

      “在。”谁呀谁呀,一堆人又在不免有些好奇,唐幼真只是笑笑,摇了摇头。“这是我高中时的心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现在喜欢春天。而且,我已经结婚了。”她平静地说出那句话,有人在恭喜,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在遗憾。

      陈向珣听完,眼眶有些泛红他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假装不经心地帮她把黑板擦完,结果站在她旁边,手竟然还会有点抖。他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也在悄无声息地爱慕自己。只是那个时候,唐幼真的目光无数次地落在他身上,比蝉鸣不止的夏天更让人挥之不去,难以忘却。

      房间的煽情音乐还在响着:

      “爱本就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

      不曾拥有怎么算得上错过

      能够看你幸福我就足够

      谁说爱一个人就一定要拥有

      那就祝我们友谊长存

      她们说朋友比情人永恒

      都怪我太懦弱不敢开口对你说

      我会把这份爱藏在心中

      希望你会记得我”

      2019年的夏末,屋外的树任然茂盛,包厢吵吵嚷嚷,陈向珣就坐在她对面,听着她把自己列入了年少时的遗憾。

      聚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陈向珣开了车,顺路把几个朋友送回去。

      夜幕降临多时,等陈向珣把其他几个人送回之后,车里仅剩下他们两个人,车载音乐刚好报了24点整的钟声。

      “陈向珣,好久不见。”唐幼真清了清嗓子,看着他车里放着的雪人摆件,开口打破了一路的无声,她这话没来由,陈向珣没有摸清她的意思,十几分钟的路程转眼到了目的地,陈向珣只得回她一句:“好久不见……你到家了。”

      唐幼真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课,再缓缓关上车门,像是关上了她那个趋于平淡又难忘的十七八岁。

      眼前的陈向珣和十七岁时他已经不再相同 ,他们分明已经被时间推着又跨过了好几个春秋反复。

      陈向珣按下车窗看着唐幼真背光站着,一片朦胧之下,对他挥了挥手:“再见了,谢谢你。”谢谢你送我回家,也谢谢你以一个热烈张扬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陈向珣把车停在原地,有些固执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影子,最后挽上了一个男人的手,把黑夜抛在身后,没再回头。

      他自己驾车返回,窗外又有无数灯光闪过,灯红酒绿之间,没有一处是归所。

      那些荼蘼而绮丽的旧梦被揉碎撒进了天空,陈向珣抬头,看见了一颗星星。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事过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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