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二十年》十一桥

2、旧影重现

　　灯熄灭的瞬间，柳在溪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间的配枪——尽管作为法医，他并不常携带武器。
　　“别紧张。”林栖羽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冷静，“只是跳闸。”
　　但柳在溪的神经并未松懈。窗外，那张照片仍贴在玻璃上，雨水顺着边缘滑落，模糊了年轻时的他的面容。
　　**2005年6月15日。**
　　他从未想过，这个日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闯入他的生活。
　　“你认识苏媛。”柳在溪低声道，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栖羽没有回答，黑暗中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几秒后，手机屏幕亮起，照亮了他苍白的侧脸。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简短地说了一句：“查一下，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哟，林大侦探终于舍得找我了？”
　　“别废话，何初筝。”林栖羽语气冷淡，“我这边断电了，看看是不是有人动了电闸。”
　　“行行行，等我两分钟。”电话挂断，林栖羽这才转向柳在溪，声音低沉：“何初筝，我的……助手。”
　　柳在溪皱眉：“你还有团队？”
　　“不算是。”林栖羽走向窗边，一把扯下那张照片，“她只是偶尔帮忙查点东西。”
　　柳在溪借着手机的光看清了照片——确实是大学时期的自己，站在校门口，神情茫然，像是刚刚抵达。但他完全不记得那天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临江大学。
　　“我不认识苏媛。”柳在溪沉声道，“2005年6月，我还在医学院，根本不在临江大学。”
　　林栖羽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审视：“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柳在溪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怀疑我和她的死有关——”
　　“我没怀疑你。”林栖羽打断他，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凶手会盯上你。”
　　话音刚落，公寓的灯突然重新亮起，刺得两人同时眯起眼。
　　#### **2. 何初筝的登场**
　　门铃响了。
　　林栖羽走过去开门，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宽松卫衣的年轻女孩直接挤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零食。
　　“电闸没问题，但我在楼下看到个可疑的家伙，鬼鬼祟祟的，我一靠近他就跑了。”她边说边往嘴里塞了片薯片，目光扫到柳在溪，眼睛一亮，“哟，这位帅哥是？”
　　“市局法医，柳在溪。”林栖羽简短介绍，“这是何初筝，黑客，偶尔帮我查资料。”
　　“哇，法医！”何初筝笑嘻嘻地凑近，“那你肯定见过很多尸体吧？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尸体突然坐起来——”
　　“初筝。”林栖羽冷冷打断，“说正事。”
　　她撇撇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手指飞快滑动：“行吧，无趣的男人。我查了监控，断电前30秒，有个人在电箱附近晃悠，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她将屏幕转向两人，画面里，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楼道电箱前，动作迅速。
　　“他故意切断电源，就为了贴这张照片？”柳在溪皱眉。
　　“或者……”何初筝歪头，“他是想确认你们会不会发现什么。”
　　林栖羽沉默片刻，突然问：“初筝，你能查到2005年6月15日临江大学的所有监控记录吗？”
　　“大哥，2005年的监控？你当我是神仙啊？”她翻了个白眼，“不过……如果校方有存档，我倒是可以试试黑进去。”
　　柳在溪盯着她：“你真的能办到？”
　　“当然！”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只要不是军方级别的防火墙，我都能搞定。”
　　林栖羽看向柳在溪：“如果凶手在重现当年的场景，那我们必须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在溪点头，但心里仍有一丝违和感——如果他和苏媛毫无关系，为什么凶手会盯上他？
　　#### **3. 旧日谜团**
　　何初筝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如飞，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柳在溪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满墙的资料，最终停在苏媛的照片上。
　　“你们当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低声问林栖羽。
　　林栖羽靠在窗边，雨水在玻璃上划出细密的水痕。他的声音很轻：“我们五个人，曾经是朋友。”
　　“五个人？”
　　“苏媛、马克、刘芸、赵志明……和我。”他顿了顿，“我们是一个社团的，叫‘时痕’，研究钟表和历史。”
　　柳在溪皱眉：“所以那些怀表……”
　　“苏媛的父亲是个钟表匠，那块怀表是他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林栖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她一直戴着它。”
　　何初筝突然抬头：“找到了！”
　　屏幕上跳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日期显示**2005年6月15日**，地点是临江大学图书馆顶楼。
　　画面里，苏媛站在天台边缘，长发被风吹乱，而她的对面，站着三个人——马克、刘芸、赵志明。
　　“他们在争吵。”柳在溪低声道。
　　林栖羽的呼吸微微发紧：“然后呢？”
　　录像继续播放，苏媛似乎情绪激动，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时——
　　画面戛然而止。
　　“没了？”柳在溪看向何初筝。
　　“档案损坏了。”她皱眉，“最后几秒被人工删除了。”
　　林栖羽的拳头攥紧，指节泛白。
　　柳在溪盯着黑掉的屏幕，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苏媛不是自杀，而是被推下去的，那么马克、刘芸、赵志明……
　　就是凶手。
　　而现在，他们三个都死了。
　　“复仇。”柳在溪低声道。
　　林栖羽摇头：“不，如果是复仇，凶手为什么现在才动手？为什么要把怀表放回他们的胸口？为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柳在溪身上，“……要引你入局？”
　　柳在溪沉默。
　　何初筝突然举起手机：“喂，你们要不要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条刚推送的新闻——
　　**《第四名受害者出现！心脏被摘除，胸腔内发现怀表！》**
　　柳在溪和林栖羽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走！”
　　#### **4. 第四名死者**
　　案发现场是临江大学的老校区，一栋废弃的教学楼。
　　当柳在溪和林栖羽赶到时，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何初筝跟在后面，小声嘀咕：“这地方阴森森的，像恐怖片现场……”
　　张毅见到柳在溪，脸色凝重：“柳医生，这次有点不一样。”
　　尸体躺在教室中央的讲台上，胸口被剖开，心脏的位置放着一枚怀表——指针停在**3:15**。
　　但这一次，死者的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柳在溪戴上手套，小心地取出照片——
　　是五个人的合影。
　　苏媛、马克、刘芸、赵志明……
　　和林栖羽。
　　而在照片边缘，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远处，似乎刚刚闯入画面。
　　柳在溪盯着那个身影，心脏猛地一沉。
　　——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