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里弋父笩

2、第 2 章

　　第二次进入空间
　　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黑色钢琴上，陆渊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低头在思考着什么，阳光如此强烈，陆渊所处的那片区域却阴沉沉的，阳光有意避开他，黎禾暮青醒了，这次不是在黎家，黎禾暮青并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这是陆渊的房间，他起身左顾右盼，看到陆渊坐在地上，至于现在的时间，黎禾暮青还不清楚，桌子上摆着那本熟悉的日记，黎禾暮青见过，这是陆渊桌洞的那本，他看了一眼陆渊，突然感到自己的头很痛，昏沉沉的，像是快要爆炸，但他顾不了这些，黎禾暮青视线扫视了一圈屋子，日历摆在桌子上，时间是2015年2月23日，这次他来到了2015年，至于怎么来的，他也不清楚，他算了算，这时陆渊是18岁，高三最后半学期，过几个月他就要高考了，黎禾暮青看着他现在的状态，感觉他非常忧郁，不一会儿，陆渊起身去床上拿起手机，似乎瞥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画，黎禾暮青没注意，陆渊走到了门口，他下楼了，黎禾暮青跟了上去，他不知道陆渊怎么了，高三这一学期经历了什么，他想起日记本，他知道该去哪儿寻找答案。
　　对于黎禾暮青来说，2015年的事他记不得了，年少的他从来不关心哪一天，哪一年，他的记忆里每天都很开心，但，记忆总是很模糊，他凭栏站在二楼，看见陆渊走到他父亲身边，陆渊今年18岁，已经比他父亲高了，陆渊说：“父亲，阿黎还会回来吗？”黎禾暮青站的比较远，但隐约能听到，陆渊好像叫了一句“阿黎”，这是陆渊对他的称呼，以至他们以后在一起，在一起生活。
　　陆渊的父亲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陆渊识趣的转身拿起背包，走出了家门，黎禾暮青很纳闷，黎禾暮青从未见到过陆家主母，何阿姨去哪儿了，黎禾暮青并没有跟上陆渊，而是独自转身去了陆渊房间，拿起日记开始往前翻，前面几页都是空白，一直到2013年的那一天，他记得那一天，就是他在这个空间里见到过自己父亲的那一天，至于为什么一直到2015年2月19日的前几页是空白，他也搞不清楚，黎禾暮青仔细端详着，不，陆渊写过，不过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他又往前翻了几页，一直到2011年12月27日。
　　日记上说：今天我和父亲拜访了他的朋友，父亲说那位叔叔是他的挚友，没错，的确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一见面就拥抱，搞得像一对亲兄弟一样，那位叔叔家有一个小男孩，他长得好漂亮啊，一开始他很腼腆，躲在那位阿姨身后不敢出来，他虽然这样，但于我来说依然散发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的眼睛不受控的一直盯着他，我好像心动了，但我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孩心动？直到过了几天我才知道，我的确是喜欢上他了，当时父亲看见躲在他母亲身后的他，将他抱了起来，还夸他长得像那位叔叔，很秀气，我心想，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无论什么人看到其评价都是一样的，但是父亲对他的评价，我赞同，父亲还从未这样夸过我，我瞬间觉得不开心，那位叔叔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神情，他开口了：“这就是小渊吧，长得真英俊。”当时我觉得对一个马上16岁的小朋友来说他长得真英俊感到客套，之后我知道了那位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上几年级，他比我小四岁，再过几天就12岁了，他应该叫我哥哥，之后我们一起吃了饭，他不吃肥肉，他喜欢吃虾，我偷偷记录下来，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这就是这个日期所对应日记的所有内容，黎禾暮青的确知道他早就喜欢上了自己，但没料到会这么早，他继续往后翻，无一例外，大多写的不是一些关于学校里的事，就是期待和“他”见面一类的，黎禾暮青叹了一口气说“小孩子，也就只有这些烦恼了。”黎禾暮青继续往后翻，有一篇时间为2015年2月10日，上面内容大概是：阿黎出国了，他会不会忘记我，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父亲不允许我出国留学，我真的不想他走，我怕他遗忘我。就连黎禾暮青本人都想不起他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出国的了，只记得他高中念完回来了一次，之后就又回去读大学了。在黎禾暮青的记忆里，小时候的事模模糊糊，但他记得陆渊，在黎禾暮青心里，陆渊是一个很好的哥哥，记得有一次，他独自去便利店买笔，路上遇到几个陌生人逗他，那时他懵懂无知，以为他们说的话只是在夸他长的好看，其中一个人说要带他去公园玩，中途被陆渊拦了下来，那时陆渊16岁，黎禾暮青12岁，在黎禾暮青眼中那是几个大哥哥，可在陆渊眼中，那更像是几个变态，那几个人见陆渊来了，纷纷拉着黎禾暮青走，他们告诉陆渊这是他的亲弟弟，偷钱私自跑出来买糖，父母叫他把他带回去，又告诫陆渊别多管闲事，要不是陆渊和黎禾暮青认识，可能真的被这谎话给骗了，黎禾暮青这时才意识到那几个人是坏人，连忙想要挣扎开跑到陆渊身边，陆渊见那几个人拉着黎禾暮青的胳膊不放手，便动起手来，陆渊虽然今年只有16岁，但打起架来还是不错的，更何况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几个小混混，那几个小混混连忙求饶并落荒而逃，陆渊向黎禾暮青走了过去，还没等陆渊说话，黎禾暮青就带着哭腔说：“哥哥，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真的可能被他们拐跑了，谢谢哥哥。”陆渊摇了摇头表示不客气，黎禾暮青紧紧抱住他，他有些不知所措，但看见黎禾暮青手腕上被他们抓出来的痕迹，心中说不出的愤怒，以后接连发生了什么事，不论是黎禾暮青的父亲打他，还是他做错了什么事，陆渊都无条件地帮助他，并教他如何承认错误……
　　陆渊回来了，不知不觉天都黑了，黎禾暮青不用猜，陆渊去上学了，刚回来，陆渊似乎知道他日记本没带，特意回房间将日记本收好，放到了背包里，黎禾暮青现实中并未见过这个日记本，包括他们以后在一起，陆渊从来没有提过，黎禾暮青也没见过，到这个空间后，这个本子一直都在陆渊身边，他意识到这本日记是关于这个空间的一个重要线索 。
　　第二天，黎禾暮青陪陆渊去了他的学校，他知道，他看到了，昨天晚上陆渊哭了，眼泪如流水般从眼眶中涌出，连成一条条线，嘴里似乎在念叨着：“阿黎，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之后睡着了，还一直在说：“阿黎，阿黎……”他将被子给陆渊盖好，黎禾暮青在进入这个空间前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些事似乎是上天安排的，黎禾暮青见不得昔日的爱人，在他出国之后竟如此的伤心，悲痛，只好将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上，看了一夜。
　　陆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黎禾暮青也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陪着他，上课了，黎禾暮青看到陆渊的心不在焉，反而有些自责，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应归结给自己，他开始担心陆渊的考试，他真想一下子出现在他身边，告诉他，我一直在你身边，但，这绝不可能，之后的几个月里，陆渊做什么黎禾暮青都陪着，生怕他一晃神陆渊就不见了，还有几天陆渊就高考，在之前的几个月里，陆渊很颓废，每天晚上似乎都睡不踏实，嘴里有时还是念着那两个字，黎禾暮青很心疼，但他没办法，他不知道怎么办，黎禾暮青意识到，在这几个月里，陆渊像变了一个人，与他父亲交流的少了，很少让司机接送，有时候会不知不觉的走到黎家老宅前，但可惜，里面没人，这家人残忍的落下了什么东西，而这家人永远不会知道，陆渊话变少了，短短几个月变得独来独往，很爱哭，黎禾暮青知道，大多数眼泪都是为他而流的，黎禾暮青再次翻开那本日记本，上面没写日期，字很潦草，上面似乎有泪痕，写着：“阿黎，我好想你，我想让你回来，但现实告诉我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想每时每刻盯着你，但现如今我还做不到，我的心告诉我，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阿黎，这是你离开的第189天，我高考结束了，考了一个好大学，但就是开心不起来，父亲不允许我出国，你不在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很迷茫，但我知道，我必须振作起来，迎接你的到来，我真的好爱你啊，阿黎，现在沉溺于这一切，对我没什么好处，但是我依然爱你，我亲爱的阿黎，我真的好想你啊，我联系不到你，我跟你断联了，彻底的，我该怎么办啊，阿黎，你落下我了，虽然你并不知道这一切，我还是控制不住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