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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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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晚上,在我家院里吃的饭,猫总喜欢往苏雁身边凑,苏雁也乐得开心,时不时给猫一些没什么调料的食物。
猫很精,知道谁对它好,它直立起来,爪子轻轻拍拍苏雁的膝盖,随后站在一边,想再要一口吃的吃吃。
苏雁点了一下猫鼻头:“不行。”
猫挣扎着又试了几次,见人没反应便钻到我脚后坐着。
我吃了几口吃不下,便不再继续吃,起身游走着。
“初阳,你说你都三十了,还不找对象以后怎么办啊?”我妈又开始絮叨。
“哎呀,阿姨别催初阳了,最近他忙得很,听说要升职了。”
“这样……那更好找对象了啊!”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吃饭。”我颇有些不耐地说道,“尤其是你,大雁。”
对话以我的一句话结束了,主要是这时候但凡有人再说此事,话题就遏制不住了。
吃完饭之后,帮着母亲搓玉米粒搓到大约九点多,将就着洗了个澡我和苏雁便去屋里了。
屋子里虽然只有一张薄薄的窗帘,但外面没有一丝亮光,使得屋里依旧很暗。
我和苏雁面对面躺着接着手机亮光看着彼此。
“我觉得你不信任我。”苏雁说。
他说的是哪方面?我想应该是感情方面吧,因为在其他时候我足够信任他了。
于是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你没什么让我可以信任的点。”
苏雁蹭过来揽着我的腰,脸在我后颈蹭了蹭,闷声道:“那就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苏雁带着我去了县医院看了一番。
我慢悠悠走在他身后,苏雁在前面一瘸一拐的催促:“快点!这里又不是市里,快快快!待会儿一堆人。”
苏雁最终还是变成了我小时候讨厌的大人了……
但是……好多人啊!
真的很多!是得早点来!
不仅办卡的人多,看病的也多。大约等了半个多钟头,进去以后我坐下来出示诊疗卡。
医生抬头看我一眼,带着浓厚的乡音问道:“怎么了?”
“最近胃口不太好,有点腰酸背痛。”我将手放在小枕头上。
医生把脉把的一句话没说。
直到把完了脉才道:“你查过肝功吗?”
“之前公司体检查过,没、没啥问题啊。”我说。
“啥时候?”
我想了想:“呃……去年年初。”
“去查个肝功能和核磁共振吧,感觉不太对劲……”
医生说着,戴上了老花镜,用一指禅敲着键盘,吐槽着现在的时代先进,搞得他这个老家伙还要打电子单子,还时不时地抬脸看一眼电脑。
单子开出来之后,我拿着单子看了又看,我一声不吭的去缴费处缴费。
苏雁从诊室迟出来了一会儿,之后便一直跟着我。
直到我抽完血,从露天长廊到核磁共振室时,我开始紧张了。
我快了几步,上前拉住了苏雁的手腕,随后抓住了他的手……
他停了下来,手心汗湿。
他回头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从中找到了几分被掩下的担忧,很久才道:“你、我,到时候出结果甭管怎么样你都得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苏雁说:“别瞎想了,我估摸着最多就是个胃炎,不过检查检查也好。”
我被苏雁拉着走,心里愈发怵得慌,我问他:“你问了医生啥?”
他说:“我就问说得充多少钱,结果还没问完你就走了。”
我没再逼问他,跟他到磁共振室外待着。
外面等的人很多,有些是推着床来的,说像一副枯木都不为过……
还有些是被推着轮椅来的。
我也不是没跟人咨询过自己的症状,我害怕……害怕得要死。
轮到我时,已经不早了,我躺上去的时候听着医生操作机器的声音,心里不安程度愈发猛烈。
几分钟的时间令我分外难熬。
我下来时还是镇定了心神,问道:“多久出结果?”
“下午三点来拿。”
我点了一下头便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方。
之后,我跟着苏雁离开,在街上转了转看着建设得越来越好的县城莫名有些感慨。
临近中午,苏雁带着我去吃了麻辣烫。
“哎,感觉没以前味道好……”我说。
“你看,跟你吃饭的还是一个人,有啥不一样的?”
我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脸看着他:“你不年轻了,你再年轻回去就有那个氛围了。”
“……”苏雁刚夹起一颗鱼丸便掉回了碗里,溅起一个汤花,使得他的镜片上多出两点油。
他脸上的不可置信难以忽略。
10
县里离我们村相对比较近,趁着中间时间我和他就先回去了。
三点前,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忽然坐直的举动吸引了苏雁、我妈,以及刚回来的我爸的视线。
我没敢说话,半晌扯了个谎话,问苏雁:“咱俩再去趟县里?”
苏雁心领神会起身穿上鞋便跟我走了。
我爸嘟囔了一句:“三十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我装没听见,快步跟着苏雁出去,看到他拿着我的车钥匙直奔我的车去了。
“两乍地还开个车?又不是去进货了。”我颇为不解。
苏雁央求:“哎呀开车嘛,我载你,我来开,待会儿正好买点东西回来。”
总觉得他有点事瞒我,但我不确定,于是我只能上车。
到了医院以后,他开始装蒜了:“这个好窄,我倒不进去,你把卡给我,我去拿结果,你来倒车。”
如此一来,我俩兵分两路,我负责倒车他负责去拿结果。
他挑的位置的确难倒,倒了几分钟我就放弃了,开车去找其他位置,实在找不到我便又绕了回去。
我上去到诊室外时,我没见到苏雁,过了很久我才看见他从远处卫生间过来。
“来了。”苏雁看起来心情不对劲,眼镜都是雾蒙蒙的。
我有点狐疑:“你进去了一趟?”
“昂……”苏雁艰难地应了一声,将眼镜摘下来罕见的用衣服擦了镜片。
他抽了一下鼻子,戴好眼镜以后莫名其妙地抓着我的手捏了捏:“没啥事。”
我定了定心神,至少得看起来比他这个不相干但很担心的人稳重:“嗯?”
苏雁指了指胃部的地方:“医生说你有点黄疸。”
“噢……这样……”
我沉默良久,大概也知道不是胃部的事,如果是的话他会告诉我的。
那个地方……得是胰腺了。
我扯了一丝笑,想去拿他手里的单子,他顺从地给了我,但里面空空如也:“哈哈……没打出来,咱们县城也蛮先进,有、有电子版。”
我听出了他的谎话,没吭声,去了一趟诊室,他没阻拦,在外面乖乖等着。
“医生,我想问问我怎么了?”
医生抬脸看我一眼,道:“没啥大事,保持心情,忌烟忌酒忌腥辣生冷,我怕给你诊错,去市里看看吧。”
很寻常的医嘱。
我不再问,转身和苏雁一起走了。
回去时苏雁开车,他说:“到时候回市里再查查看吧,医生说没那么好的机器。”
我和他在老家待着,他没提我的事情,三天后他妈妈找来了,说:“回家吧,离就离了,过得好就行。”
苏雁恋恋不舍地跟我分开了。
我妈逮着我问了起来:“大雁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呃……去年的事了。”我支支吾吾道。
我妈沉默半晌。
我垂眸不语,很久才道:“你不用催我结婚了,我不待见女的。”
“……?”
悔不该!悔不该啊!
好好的出什么柜!我快被打死了。
不过好在我当前反应不算太慢,没有被那点毛病影响。
我一溜烟窜苏雁家,躲在了苏雁身后:“帮帮忙……”
“……?哥,我第一次见你这么不稳重,你说说你犯什么天条了?”
“我、我出柜了。”我说。
苏雁忽然面向我抓着我的肩,那双眼睛晶晶亮:“出柜对象是我吗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