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狗仔的满分反击》猫九斐爷

4、难以摆脱的阴影

　　昏暗的房间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墙角的钟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催促，敲击着江延的内心。他坐在椅子上，双手垂在两侧，靠着破旧的椅背，身体微微后仰。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来，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微风掠过窗缝，带着夜的凉意，轻轻拂过他的额头。江延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抵抗某种无形的侵袭。闭上的眼睛后，是记忆深处那些挥之不去的碎片，像破旧的胶片，被强行倒带，再次放映。

　　他没有动，呼吸平缓，却带着一丝克制的意味。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些旧时光的画面正蠢蠢欲动，像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无情地拉进回忆的深海。那种情绪既熟悉又让人窒息，像一根藤蔓，在他的心底盘根错节，无法挣脱。

　　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埋藏的记忆，此刻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帧一帧地播放出来。

　　§§§

　　画面切换，记忆将他拉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高中课堂。那是一个晴朗的夏日，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在教室里，细小的灰尘在光柱中浮动，像舞动的精灵。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照亮了每一张被习题填满的试卷。教室里响起老师清晰的声音，三角尺用力地拍打着桌面，桌上的粉笔灰扬起，又像雪花一样慢慢飘落，试图让最后一排打瞌睡的学生回神。

　　林书晚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站在讲台前，手中握着一支红色的粉笔，目光专注地盯着黑板。她的身姿笔直，声音清亮且自信，在整个教室里回荡：

　　“解这道题，我们可以先从已知条件入手，带入公式……”

　　她的语调柔和，却充满力量，每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所有问题都能在她的指尖迎刃而解。阳光落在她的肩膀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同学们专注地听着她的讲解，连最调皮的几个男生都难得地安静了下来，低头在试卷上奋笔疾书，唯恐错过这位“学神”传授的解题思路。而江延呢？他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像一块石头般嵌在角落里。他的手心冒着冷汗，慢慢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落在自己的试卷上，眼神茫然无措。

　　试卷上，那一排排鲜红的叉号像是对他的嘲讽，重重地戳进他的自尊。他的手紧紧攥着试卷，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

　　§§§

　　“江延！”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安静。

　　江延猛地抬起头，心跳漏了一拍。他环视四周，教室里的每一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他，带着期待，或者干脆是幸灾乐祸的兴致。他的耳根迅速烧了起来，脸颊发烫，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丢在众人面前。

　　“讲过几遍了，为什么还错，你来回答这道题。”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卡得发紧。他咬了咬牙，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了笔，试图通过手上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的脑袋却一片空白，试卷上的红叉像是发出恶意的笑声，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仿佛这样能拖延时间。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却卡在了句子中间，成了支离破碎的片段。教室里安静得让人窒息，安静得让人耳鸣，连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他答不上来吧。”
　　“又是他，真不意外。”

　　窃窃私语在耳边隐隐响起，即使同学们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江延仍能清楚地听见每一个字。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手心被指甲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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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空气紧张到快要凝固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老师，他可能题目看错了吧？”

　　江延猛地抬头，声音的来源正是讲台前的林书晚。她微微转过头，脸上没有嘲讽，也没有得意，只是淡淡的平静，像是随口帮他开脱。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无奈，像是一场及时雨，为江延干涸的自尊补了一点水分。可是，这点水分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嘲弄。她的语气再平静，也无法掩盖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就像是手握光芒的神明，随意地俯视凡人，施舍出一点怜悯。

　　他敏感地捕捉到她目光中的冷静与从容，那是他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对于他来说这种帮助就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他低下头，耳根发烫，手指因为攥得太紧而微微发抖。他不敢去看她的脸，也不敢抬头直视其他同学的目光。

　　“不用你假惺惺地帮我。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无药可救的人。”

　　江延的脑海中升腾起这句话，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站在原地，耳朵烧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最后一个字也没发出来。他仓皇地坐下，低头盯着桌面，整个人像被摔碎的瓷器，再也拼不起来。

　　课后，江延独自坐在教室里，手里攥着那张试卷，红叉像血一样刺目。他的心脏被一种钝痛的感觉包裹着，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他用力将试卷塞进书包里，却发现包里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是林书晚工整的字迹：
　　“江延，这道题我帮你写了解析，下次再试试，一定可以成功的，加油。”

　　他愣住了，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是捧着一块灼热的铁。他将纸条塞进书包最深处，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江延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沉，他的内心像是燃起了一团火，明明是想要逃避，却越烧越旺。他无法平复胸口翻涌的情绪，那些复杂的感受像潮水一般吞噬着他。
　　“总有一天，我会超越她。”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记忆戛然而止，江延猛地睁开眼，回到了昏暗的房间里。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霓虹灯光依旧在地板上晕开斑驳的影子。

　　可他却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个角落里，像是那个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小男孩。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他如何努力，林书晚的身影依然像一道光，远远地压在他头顶，让他无处可逃。江延猛地睁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愠怒。他的胸口起伏着，仿佛刚从一场混乱的梦境中挣脱，却发现，现实的压迫比梦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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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动作带动了椅背，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他的目光定在墙上的照片上，那是一面属于他的“成果展”，却像是他心底的战场。江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墙上林书晚的照片，眼神变得阴郁。他的胸口涌上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滚烫的岩浆，等待着破土而出。

　　他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投向天花板，眼神里透着几分疲惫和冷漠。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像是在嘲笑命运，也像是在嘲笑自己。可是多年过去，他依然是那个被忽视的人，而她，早已成为光芒万丈的顶流明星。他的拳头攥紧，冷笑着睁开眼，喃喃道：
　　“一个林书晚，一个江辰，为什么他们总是要压我一头？”

　　江延的思绪再次回到高中的教室。那个总是站在台前的林书晚，她的声音清亮、自信，每一次回答问题都像在宣告她的与众不同。无论是课堂上的目光，还是课后的赞美，她都像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偶像。

　　“她站在台前，站在光芒下，站在我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

　　江延的目光再次落回桌上那叠照片，他的手轻轻抚过桌面的边缘，眼神沉了下去。林书晚的笑容、自信的目光，她从未露出过一丝疲态，仿佛她生来就注定是完美的。

　　他缓缓地握紧拳头，指节微微泛白。那种窒息感涌上来，将他的胸口压得生疼。他低头看向桌上那一叠照片，照片里的林书晚总是那样从容而优雅，仿佛她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而他却永远被困在阴影里，仰望着她。

　　江延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带着嘲弄的意味。他的目光渐渐变冷，像是冻结了所有情绪，唯有执念在眼底翻滚。
　　“总有一天，我会抓住她的“裂缝”。”

　　他轻声说道，声音却透着无比的坚定。林书晚的无懈可击，越是让他感到不甘，越是激起他的执念。他知道她的完美只是一层外壳，他相信，在那无懈可击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