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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守护灵 ...


  •   作为一个宅女,我自然是不抗拒游戏的。

      但我抗拒任何一种给我的脑子带来shit体验的行为。于是,再次看到屏幕上闪亮的“拯救塞德里克”,再次看到那闪亮的“开始游戏”……我微笑,果断关掉了页面。

      逃避可耻,但有用。

      生活本来无聊,全靠同行衬托。十分感谢那一段魔幻现实主义的记忆,我现在感觉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样明媚而可爱,每一本小说都是那样有趣而短小。

      直到,我的小眼再一次瞪上身下的蓝灰色大眼。

      没想到都9102年的和谐法治社会了,我还能遇上强制传送这种狗屁不通的破事。

      【您已达到最长暂退时限,强制传送完毕。】
      【小二,你没有妈。】
      【是的,我没有。另,祝游戏愉快。】

      我专心致志地在脑内骂了十万字,也就没注意到那双蓝灰色眼睛在见到我时微微睁大了一点。等我听到声音醒神过来,它们已经笑弯了:

      “啊……是失败魔咒小姐。”

      ……原来你是天然撩那挂的吗。

      我的内心复杂一秒,很快麻利地起身。等到这位又一次遭受无妄之灾终于站稳,我正想拍去肩上一点灰——

      “噢!林!”我惊了一跳。

      另外这两只什么时候在的???

      在我惊魂未定的目光中,雀斑獾十分自来熟:“哈哈你这次又干出什么事了?”

      ?大哥,你谁啊?

      【游戏为您安排了初始设定,请不用担心。】……哇哦。

      可是看塞德一脸懵样,他不知道我是谁?
      ——我没猜错。

      因为他很快眨巴着眼问了出来: “你们都认识她吗?”

      “嘿,你在说什么呢?这是林啊,晴·林。”另一只发声了,同样的不见外,“快要上魔法史了,你在这瞎晃什么?”

      我目光略过面前神色各异的三张脸——挠挠头,万能傻笑:“哈哈,刚刚在练习魔咒,出了些状况……”看来我的名字在这没变,还和塞德同级同院。

      【小二,为什么塞德不知道我的设定?】
      【作为游戏的任务目标,其数据链十分坚固,很难输入玩家信息。】
      【那我怎么解释我的身份?】
      【请动用您的智慧。】
      【?】朕怼累了。

      我再次回神,才发现面前围了一圈嗷嗷待哺的小羔羊。

      小朋友们,萌不是这么卖的。
      “……你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羔羊一号:“你刚刚表情好奇怪。”
      羔羊二号:“像喝了奇怪的魔药。”
      塞德羔羊听到“好奇怪”本来要点点头,但是听到“魔药”又犹豫地顿住了。

      看!你们的魔药有多难喝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啊啊啊!”雀斑又嚎了一声, “要上课了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是这几只里最沉不住气的。

      “对啊对啊,塞德我们快走!”说着,他们就像两只火箭炮一样离开了我……

      们的视线。

      ?你们喊着塞德又不把他拉走是几个意思?

      像是同样没料到这神奇的剧情走向,塞德愣在原地,又转头看向我,眨了两下眼。

      静静对视了会儿,我歪头:“你还不跟上他们吗?要迟到了哦?”

      搞笑,卖萌谁不会啊。

      “你不去吗?”

      上午的阳光暖而不烈,在他毛茸茸的发顶跳跃着金色的光点,他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我。

      我有些好笑,揣着手:“我不去你就不去吗?”

      这种大恶人台词大概是第一次在他人生里出现,他顿了下,非常苦恼地皱了下眉,又仰着小脸直勾勾地望来,最后非常非常非常艰难地——点了下头。

      “……嗯。”

      我目瞪口呆。

      你不是遵纪守法爱学习人设吗?

      有些不知滋味地眨了几下眼,我只得让步: “既然这样,那走吧——欸??”

      这小孩,面上不急,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跑得飞快嘛?

      但你别带上我这个八百米都困难选手啊!

      *

      最终,在我死狗一样的喘气声中,我们成功赶上上课的最后一道铃。

      缩小版塞德也在喘,但明显只是胸口微微起伏,不像我快当场去世。

      可恶,我撑着膝盖恶狠狠地想,这小孩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正这样想,余光忽然飘进一道半透明的灰色身影,我勉强分了点气望去……瞬间就差点被噎到彼岸!

      身边传来几声脆生的笑。

      这超人后裔除了呼吸还有些乱,看起来已无大碍,弯着眼睛乐呵呵道:“这位是宾斯教授…我们快点找位置坐下吧。”

      体质差距的鸿沟已经完全让他在我们的交流中处于上风,我敷衍点头。见此,他又心情很好地扬了扬嘴角,拉着我的手腕到了两个中间的空位。

      一点也不高大的身影触手可及,我任其拽着。盯着他看起来手感就很好的后脑勺,真的奇了。

      这小孩心理素质这么好的吗?对不明来历的天降生物这么友好,是怎么长到现在还没被拐走的?

      屁股刚挨到凳子,我一抬眼,又差点被那位灰雾一般的宾斯教授的幽幽视线惊得弹起来。但那视线却不是落在我身上,宾斯教授转开眼,气若游丝地喘咳两声:

      “下次请早点到达教室……罗威尔先生……”尾音绵弱却不断,鸡皮疙瘩表示很喜欢。

      我看向教授服装上某些只会在历史书出现的样式,一瞬间大不敬地好奇起他寿终的年代……但,迷惑地扭过头去。

      什么鬼,他不是姓迪戈里吗?

      只见突然失去姓氏的这位毫无异议,有礼有貌地应了声:“好的——对不起,教授。”又注意到我的动作,小声凑过来说:“宾斯教授有时会弄混我们的名字,不用见怪。”

      所以你们连挣扎都不扎一下了吗。

      我神情复杂地点点头,那头絮絮叨叨的话音适时飘起。

      小塞德马上正襟危坐起来。小小的指头翻开了一本厚比砖头的书,在全神贯注地埋进去之前还不忘对我补一句——“不好意思”。

      呃,一般这种课不是……边想,我略略往整个教室一扫……果然,漫山遍野倒了一片,只有身边是棵小白杨。

      Respect.

      为了不沦为那些规律呼噜声中的一声,我打量起面前明显不现实的场景。

      嗯……不愧是全息的魅力。

      课桌是覆着光泽的木质,但可能是由于年代久远,有些桐油已经脱落。四壁延伸至天花板是粗糙的米色砖石,蛋壳结构般的圆顶挂着一顶锈迹斑斑的枝形吊灯。

      整间教室浸着古老砖石的温凉,却不昏暗——窗户正在弧形讲台后排了半圈,阳光被铁格切割成无数重叠的菱形,飘在空气中,投在宾斯教授的身体里,更衬得他此时……十分入眠。

      这种时候就要……我机智地甩了个头——正隔着阳光中浮动的尘埃,撞上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睛。

      呃很突然,两位当事人只能表示很突然。

      我眨了两下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面前男孩的脸颊迅速飞上两抹薄红。与此同时,他眼里的光也镀上了难为情的味道,匆匆说了两句“对不起”就别过头去。

      徒留我对着他熟透了的小耳朵不知作何感想。

      摸摸耳垂,我缓慢地转回了头。

      某些同学啊~自己不想学~不要老是开小差还影响到好同学~

      班主任的催魂音警告,我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小动作,借机顺起了脑子里某些糊糊。

      首先,我的设定是同岁同院没跑了。其次……那个雀斑boy说“你又干出什么事”?

      这个“又”,就很有灵魂了,难道……我现在是个赫奇帕奇捣蛋担当?!

      我抽抽嘴角,别吧。

      又把这两次看到的东西在脑子里倒带了好几次,我深沉地用手抵住下巴,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很无语的地方……

      !!!

      【小二!我为什么每次都是从天上掉下来?!】
      【并没有。您只是从目标人物上方降落。】
      【??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这样不会使您受到重力加速度的伤害。】
      你把我的“拯救对象”说成人肉垫子好意思么?

      【你的意思是,我每次登进来,都要砸在塞德身上?】
      【是的。】
      【……那他还没等到伏地魔就被我砸残了吧。】
      【请玩家放心,玩家本身无法对任务目标造成伤害。】
      【不能改掉这个闪亮的登场吗?】
      【非常抱歉,不能。】
      【……】

      吐槽欲喷薄待发——一声轻飘飘的“下课”堵了上来,我,忍无可忍地吐出一口浊气。

      余光中,那两只义气boy正朝塞德走来。

      灵机一动,机不可失,我刚挪出一点椅子——就感觉袖口被一种说不上强硬、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拉住了。

      我叹气,回头。

      果然小塞德扑闪着眼望过来,柔软的姿态清晰地诉说着一件事。

      交代清楚前别想逃。

      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那两只团子又惊奇地发声:“咦?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眼部慈善捐献了解一下?

      吐槽归吐槽,我看着他们脸上完全不做假的惊讶,了解了这大概又是什么游戏设定。

      也许是存在感很低之类的?方便我搞事情。

      塞德看看伙伴,又看看我——我这才想起把袖口从他手里拽出来。他被我一拽,也不恼,转过头和那俩说了些什么。我从他脸上隐约的歉意看出,大概是在支开他们。

      他交代完,又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敌不动,我不动。

      半晌,他终于移开目光,懊恼似的揉了揉脑袋。

      “…失败魔咒小姐,你不打算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嗯……我也移开目光,摸了摸耳垂。

      我也想说啊,这不是还没编好嘛。

      *

      最终,因为魔法史下课刚好是午饭时间,我和塞德决定用一顿美妙的“野餐”化解这一通尴尬的谈话。

      他从礼堂里拿了两个三明治到庭院来。

      我接过三明治,觑他一眼,语气微妙:“呃……谢谢。”

      “嗯……不客气。”

      夏秋交际的季节,庭院里的树仍是枝繁叶茂,浓密的绿荫很是富余地笼罩在我们两个身上。

      于是即使是正午的大太阳,我们也能悠闲地啃起三明治。

      小塞德递给我三明治后,就在一旁默默的吃起来,没有我想象中的刨根问底。

      我拨弄了两下三明治的包装纸,不在意地咬上一口……嗯?

      卧槽这味道可以啊!

      *

      等吞下最后一口,我才在砸吧嘴中想起此行的目的。

      #论一个吃货如何搞砸一切#

      转头一看,塞德早就吃完了,正捧着张稚嫩的小脸,好整以暇地等我开口。

      在我过去十八年的母胎solo中,别说陌生美男了,连被陌生雄性盯着入食的经验也没有。

      眼前这好歹是块胚子,我有些不适应地开口:“那个——”

      “等等——”美人胚子掏出一块手帕,指着他的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

      我:“……”洞呢?!洞在哪?!!

      擦完嘴,由于找不到地洞我一本正经地接上:“呃,首先我要说,谢谢你的手帕,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然后……”我破罐破摔地闭了闭眼, “你想问啥就问吧!”

      头顶冒出几声蝉鸣。

      ?

      虽然塞德一直对我出现导致的一系列状况表示好奇,但现在我一让他问,他又好像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终于,在不知“唔”了多少下后,他看向我的眼睛,澄亮的眸光直直对上来。

      “那么失败魔咒小姐……我可以请问你的姓名吗?”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是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那两只小獾不是一开始就说出来了吗?

      “呃,我的名字是林晴(Lin Qing)……啊,不对,对你们来说更顺口的叫法应该是晴·林(Chinn Lin)吧。”

      “……”默了会,我又说,“我以为你刚刚已经听到你朋友们说的话了。”

      “我的确听到了。”他忽然笑起来,眼睛仍是亮晶晶的,也才让我发觉他洁白整齐的牙齿里还藏了两颗可爱的虎牙。

      “但是我想听到失败魔咒小姐亲自告诉我。”

      !!!

      我光速别过头捂住了脸:“如果你想让我们俩都活着离开这里就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什么……语气?”他很懵。

      “……没有,”我面无表情地扭回来,“你继续问。”

      你这种撩人不自知的最混蛋了啊喂!

      “嗯……”他看起来还是不能很适应我这种21世纪沙雕的画风,忽然,他的眼神飘忽一瞬,抿了下唇,最后扑闪着眼睛看来:“那……我能称呼你晴(Chinn)吗?

      “呃……”他真的要叫这个拗口的名吗?所有知道我全名的外国人基本没有选这个的。没别的意思,就是‘Lin’简直顺口了一百倍。

      他见状马上改口:“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这么快直呼名字确实不太礼貌。”

      我意识到他误解了我沉默的意思,“没有,我不介意这个。……嗯,如果你喜欢‘晴’,那就‘晴’吧。”

      塞德又担心地望过来几眼,直到确认我的笑中没有虚假,才又咧起一个灿烂的笑:“嗯,晴。”

      我笑了。这家伙对交换名字是不是有什么执念啊?不过还好,看这问题走向,说不定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互相认识一……

      “那晴,你为什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啊?”

      下。

      ?脸疼。

      “呃……”
      “还有,麦克和鲁尼对你的态度也好奇怪啊……”
      “嗯……”
      “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对你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

      我错了,这种状况是个有脑子都不会被糊弄过去。

      我摸着耳垂,视线到处漂移,就是没再看回他的眼睛。他一连串地问完,也没有再急急的追问。

      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不灼热却很有存在感……就在那时那刻那秒,某个电视剧或小说或漫画的设定闪现脑中——

      慌不择路,我脱口而出:“其实我是你的守护灵!”

      ???我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然而覆水难收,面前好奇的小脸一瞬懵逼,我绝望地闭了闭眼。

      塞德呆呆的:“我的……守护灵?”

      …………
      “……对。”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可是……你和胖修士他们完全不一样。”
      “呃……可能因为我是made in China吧。”

      不等他开口,我胡说八道:“你看,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接连两次掉到你面前,这就是因为我是来守护你的啊!”

      “至于其他那些事……那是中国魔法,不,仙术的不可抗力。”

      苟住,谁先羞耻谁就输了。听完我的话,他的脸上果然浮现出古怪的困惑。

      好吧,这种话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会信。

      我正想把话题拐个弯圆到正常一点的频道,就看到,一抹粉红突兀地爬上了男孩白皙的脖颈……一两秒的功夫,更是将这张嫩嘟嘟的脸烧的透了!

      这下,换我懵了。这,到底是信没信呢??

      我无措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顺着“仙术”继续编——塞德已经转过头来。

      他的眼神闪烁,甚至像漫上了一层林间雾,脸颊仍透红: “那、那你隔了一个月才出现,也和这个有关吗?”

      一个月?我不动声色地接收下新信息。

      这两边时间流速居然还不一样。

      “对啊,本来守护灵是不能被守护对象发现的,我……”我感觉毕生的演技都要被透支了。

      “我的法术水平太差了,控制不好这些。”

      我们俩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我发现,塞德里克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小孩。

      说他不容易害羞吧,他又脸红地那么突然。说他容易害羞吧,他现在又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看。

      “咳、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他嘴里蹦出一个软糯的单音,又奇怪地不再往下说。

      在我“耐心”的等待中,他抿了下唇,看起来有些紧张:“没什么……”

      “很高兴见到你,守护灵小姐!”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就像凭空透过叶缝洒下来的阳光,这张稚嫩的脸庞倏地被点亮。

      这就是年下的魅力吗。

      我眨眨眼,也扬起个姨母笑:“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塞德。”

      “那我们——”我欢快地打完招呼,把三明治的包装纸收拾了一下——一转头,又发现他的脸突兀地红了!

      “怎、怎么了?”是我老了吗!为什么总弄不清你们这种小孩在想啥!

      “塞德……”他小声重复。

      卧槽,我居然把脑海里想事情时的简称说出口了!都怪弹幕总是德拉科、哈利这样亲昵地叫,把我也带得随意了……

      我故作镇定:“嗯……毕竟我们守护灵私下都是这么称呼守护对象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换——”

      “不用!”他急急开口,又好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别过泛着红晕的脸,摸摸脖子,“就这样称呼我吧……我觉得很好。”

      “呃,你觉得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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