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明》夏炎一

2、新开始

　　再次醒来，我已然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睁眼看见的是法式吊顶，上面还吊着一个明晃晃的水晶吊灯，我起身环顾四周，屋内的装修陈设简单，但都别具一格。床是美国牌子，好像叫什么梦斯，哦哦哦是席梦思;床头两边各放着一个桦木床头柜，大气漂亮;床头柜上各放着一盏美式陶瓷台灯;地板上是用的是番龙眼木材铺成的地板;阳台边上放着一架钢琴，可惜我不会钢琴不然这样的环境弹着钢琴是件多么雅致的事情啊….
　　屋内开阔明亮，正在我打量这个房间的时候，突然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进来了，我立马收起了刚才的思绪，警惕了起来，她冲上来激动的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小姐醒了呀，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但我并未对此做出回应，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她看出了我的不安与拘束，撒开我的手，收敛了方才的表情，“哎呦呦瞧我这脑子，见到小姐醒了就激动的不成样子了，都忘了小姐还未曾见过我，我姓张，你教我张妈就好”她自顾自的说起来“是易家庄园的管事，我是你母亲的乳母，光绪年间就在易家办事了，后来跟着老爷夫人到了这里”“哦~这里，这里是哪里?”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美利坚合众国”，“那谁是你老爷夫人啊?"“易兴华，也就是你的外祖父”“外祖父?”我眉头一皱。
　　我似乎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我的外祖父，我以为他早早的便身死于动乱之中以至于我从未听过他，张妈也看出了我的困惑，“小姐，许多事你这样年纪也懂不了，便别多想了，收拾收拾起吃过东西去看看你外祖父吧。
　　我吃过饭便跟着张妈去见我的“外祖父”期间我注意着这栋欧式古堡里的一切，她将我带到三楼的最南边，“咚咚咚”张妈敲了敲门对面恭敬道“老爷，小姐来了”，里面传出一个有点沧桑的声音“带进来吧”。
　　张妈打开门，对我说:“小姐就去吧，老爷就在里头等你喃”。我忐忑不安的迈入房门，我张妈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向屋内走去，屋子里有许多的书柜，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应该年老的男人真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上办公，吸了口烟，又咳嗽了几声，便将烟头掐灭在手边的水晶烟灰缸里，抬眼说“来啦，就快坐着吧”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拘谨的坐过去，嘴里念叨着:“这都多少年了啊~都这么大了，大了好，我也老了~”对我和蔼的说到:“往后便是咱们祖孙相依为命喽~”我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我的母亲，我愣了神。
　　后来的日子老头子对我还不错，反正没什么不好的，做什么社交活动都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我。
　　老头很喜欢站在的中国地图前发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便在他身边处理学业，他时不时告诉我不论身在何处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根，我便应着几句。跟老年人天天呆在一起，每天不是穿梭于各种交际场所，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也开始变得有些老气横秋的，却没了同龄孩子那般天真浪漫。
　　虽然随时间的推移我对北平的记忆逐渐模糊，但我从未忘记父亲的身影，母亲的容貌，院子里的银杏树和那日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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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秋天，今天，我跟随外祖父参加法国公使夫人举办的宴会，聚会上一个长相可爱清秀的黄种女人演奏了《秋日私语》献给公使夫人，渐渐的我听到入迷，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我回到了北平的房子里，躺在父亲怀着，听着母亲演奏这首曲子，但观众没有这样多，只有我和父亲。
　　心里暗自嘀咕这是谁家的小姐怎的我从未见过。我在名媛小姐圈总是小透明，没见过也正常，我对音乐画画交际都一窍不通，平日也不喜欢聚会社交又不爱打扮逛街，每天唯一的爱好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与数字为伴，除了老头带着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社交场所。由着这首曲子我对这位小姐产生了兴趣，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与我对视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曲毕收获了来宾们热烈的掌声。她径直朝我走来，面上带着标准的社交微笑，用着流利的口语问道:“Hello, Miss. Do you like this song, too ?(你好小姐，你也喜欢这首曲子嘛?)"“Yes”“Are you Chinese?(你是中国人嘛?)”“Yes”“那咱们有中文聊吧!一起去花园怎么样?这里太没意思了!”她的嗓音甜甜的，向我发出好友邀请，我也没有拒绝。
　　我随手将手里的果汁递给服务生，便与她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秋风吹在身上，吹去了在宴会厅里沾上的疲倦，吹的人有些清醒了。她开口问我:“你是哪家的小姐啊?我刚到这对这里还不太熟悉。”“易家航贸，周千”“哦~易家航贸，我知道，易老先生可是有名侨商，爱国的名士，你是他什么人啊?”“外孙女”“哦~~你多大了呀?”“十三”“看着你，我以为你比我大喃，怎么跟个小苦瓜一样，年纪轻轻苦大仇深的，你叫我玉姐吧”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自来熟的女孩，她告诉我她叫刘玉，是江南商行刘行长的女儿，来曼哈顿音乐学院留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谈话结束，只记得她最后说希望可以和我保持联系，因为我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在美国的这么多年我没有什么朋友，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她的到来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颜色。
　　我不喜欢社交她就堵到我房门口喊我去喝下午茶，我不喜欢打扮她就在我的学校门口等着我带我去逛街，我不喜欢热闹她就给我祖父打电话叫我参加宴会...她开朗的样子总是让我想到另一个人，一个记忆深处的人——林岁。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她心里应该住着一个人，她总是突然发呆突然发笑，后来有一次在一个晚宴上，她好像喝的有些醉了，有一位英国的绅士向她告白，她拒绝了，我注意到她转头离开了宴会，面露苦涩，我追上她，她只是摆摆手，我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我跟在她身后怕她出什么意外，走到中心公园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我也跟着坐下。
　　“你看为什么明明这么多人喜欢我，就他不喜欢我喃，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我，我却就是忘不了他喃”她说。可是我感情的事情一窍不通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慢慢顺着她的背，希望她可以舒服一点。她说:“我知道你不懂，是呀，连我也不是很懂，他总是这样把我推开究竟是因为什么，简单的信封怎么能够写出我无尽的思念?”她说了很多，我知道她的爱人叫陈季，和她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有许多快乐的回忆，但他亲手将她送上了来美国的游轮，在离别时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吻，我听着她向我诉说少女的心事，这一夜好像成了永夜
　　后来我将她送回了家，我们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虽然我不懂情爱却能感知她的痛苦，她被爱人送上游轮时是否和我被父亲带上渔船是一样...撕心裂肺...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新发的先连更三天看看状态，女主比较阴郁，刘玉就是这个时代和她有一个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