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诈诸神》云溪初起

39、柳姗之死破局

　　本以为在柳姗处埋下一颗“炸弹”，近日就会引爆。

　　没曾想这女孩过于沉得住气，接连好几日，都不见有所行动。直到沈昱初忍不住想丢弃那份主动权，亲自再去灵兽协会找陆吾问个清楚时，才见陆吾一脸风尘仆仆地从殿外赶来。

　　看见噎鸣顿时行了个大礼：“求殿下救救她！”

　　“怎么回事？”沈昱初之前想出门，噎鸣让他等等，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陆吾一副失魂落魄的凄惨模样。

　　陆吾的脸惨白至极，像了那些因契约将自己命续给动物的人，不，他的脸甚至比那些人还要难看，难看得像是把自己的命全抽出来，一点不留。

　　事实也确实如此，柳姗死了。

　　“你说谁？柳姗死了？”沈昱初惊愕。

　　“对，阿姗死了……”陆吾眼眶红肿异常，提及柳姗姓名时双手颤抖，“她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为什么……噎鸣殿下，我救不了她，求求你救救她，只要你愿意救她，无论是这天际上的王座，还是星域上的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去拿。”

　　噎鸣垂眸望向他，伸手将人搀扶起来：“人之生死，你我都无权干涉，我救不了她。而且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或许她想你尊重她的选择。”

　　“尊重……”听到此，陆吾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天，明明她和往常一样送着他离开，明明他为她续命一次都没有出过差错，为何偏偏这次她说什么都不愿意，为何……

　　沈昱初在柳姗那埋的“炸弹”，爆炸了，而且爆得异常惨烈。

　　跌坐在地面上的陆吾讲述起了他和柳姗后续的故事，原本那日柳姗该死的，人之生死确实如噎鸣所说的那样就算他们是神也无法干涉，但偏偏却也正是因为他是神，所以让他找到了一条法子，以命续命。

　　他将自己的命替换给柳姗，维持住了对方的命，但将死之人的命实在难续。

　　仅仅他的命无法抵扣一个将死之人的命，只能用他人的命累积去续，因此才有了后来的换命契约。

　　沈昱初听到这，问：“可是那些命不是都是主人换给动物的吗？”

　　“是换给动物，但替动物续命，每次只需要一点点即可，剩余的我便将之用于续阿姗的命。之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前几日她发现了这个事实，不愿意接受他人的续命，但她一旦终止续命就会立刻死亡。可是……她不听……她不愿意接受……”

　　沈昱初沉默，陆吾背后所掩藏的秘密，完整的真相原来是这样。那这样看来，柳姗的死貌似和他还有些关系，如果不是他将陆吾的情况告知柳姗，告诉对方有机会去神殿拜拜，或许对方就不会觉察到事情不对，更不会不愿意继续续命了。

　　但转念一想，柳姗不该死，其余人的命难道就该送出吗？

　　若最后签订契约之人都因为替柳姗续命而死亡，若他是柳姗，也会做出和柳姗一样的抉择。

　　“陆吾，是你错了。”

　　沈昱初坚定自己的信仰，开口：“从一开始替柳姗续命，你便错了。柳姗的死是注定的，她能活那么久，都是靠偷他人的命活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在这个世界了，还有谁能替柳姗续命，她依旧要死。”

　　陆吾捂住双眼，泣不成声。

　　他知道是他错了，但就算是错，他依旧不希望柳姗去死。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变成奶猫形态，是柳姗救了他，后来朝夕相处，他喜欢上了这个善良的女孩，就像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但得不到完美的结局。

　　为了柳姗，他可以放弃王座，放弃回到星域，但他不能接受柳姗离开。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噎鸣殿下，你是‘诸神降临计划’游戏的开启人，你一定有其他办法对不对？”

　　沈昱初的神思一下子被“开启人”这三个字所吸引，什么叫做噎鸣是“诸神降临计划”游戏的开启人，所谓开启人，意味着“诸神降临计划”游戏来源于噎鸣？！

　　“不是，初初。”噎鸣的脸色随着沈昱初的脸色而变化，他赶紧解释：“这个游戏确实是由我开启的，但开启并非我一人能够决定的，这个游戏也不是我发明的，因此我无法让游戏中的人死而复生。”

　　这点，沈昱初是确信的，当初雷组之死，噎鸣也无法避免。

　　可为何噎鸣会是“诸神降临计划”游戏的开启者？

　　看出沈昱初的疑惑，噎鸣继续解释：“当初获得这个游戏也是偶然，星域之人所获无主资源归星域所有，将这个游戏上交星域之后，星域统治者要求开启游戏，此游戏只有最初获得者也就是我本人才能开启。在星域各种族的商量下，游戏被开启，而新人类并不热衷于侵略，因此我在游戏中鲜少收集信仰，甚至没有建立协会，只是照例参与罢了。”

　　噎鸣朝着沈昱初解释一通，沈昱初是明白了，可陆吾却听出了不对劲。身为星域之人，知道这些事情是理所因当，为何沈昱初却一无所知，难道……

　　“你难道不是星域之人？”

　　怎么可能，地球人怎么会成神！

　　但观沈昱初的模样，仿佛他提出的疑问是正确的。

　　“这不可能……”

　　沈昱初看他，眼神中的坚定告诉对方这就是事实：“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的确不是星域之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地球人。”

　　“那阿姗……”陆吾突然心生希望。

　　既然有地球人能够成神，是不是意味着柳姗也可以通过成神来改变死亡的结局，只要告诉他方法，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

　　“死亡是柳姗自己的选择，况且并不是每一个地球人都能成神，他是例外。”噎鸣将沈昱初拦于身后，避免陆吾用那种充满祈求的目光看向对方。

　　生死注定，虽然他也不清楚沈昱初如何能成为破局之人，但这种例外一定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的。

　　他怕被柳姗的死刺激到的陆吾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而此刻的他神力消散大半，对上陆吾也不轻松。

　　倒是待在他身后的沈昱初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陆吾说：“其实……她能活，但并不是现在。”

　　陆吾颤抖双唇问：“什么意思？”

　　沈昱初继续说：“你们星域之人如果坐上天际之上那张王座，便会将地球视为侵略场所，柳姗就算还活着依旧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但若我取得那张王座，得到游戏核心之后，死去的人便会复活。”

　　陆吾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

　　看向沈昱初的双眸微微瞠大。

　　“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真实回归，死去之人也会回归。”

　　“你说的……是真的？”

　　沈昱初点头：‘我现在无法给你承诺，但如果你愿意相信，你可以亲自去看一看结果。毕竟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站在‘山魈’那边不是吗，既如此，便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了吧。”

　　安静片刻之后，瘫坐在地的陆吾缓缓起身，他朝沈昱初做了一个臣服姿势，然后伸手在空中一挥。虚空之中，数千张契约书凭空出现，密密麻麻的签字页铺满面前所有的空间，而后那指尖于纸页处轻微一点，无火自燃，契约书全部化为灰烬，燃于虚无。

　　留下的只有一句：“我信你一次。”

　　这是一场双方互相信任的赌注，沈昱初将地球人的身份和王座核心的秘密放于天平一侧，而陆吾将柳姗的命以及他的信任放于另一侧。

　　这场赌局没有谁输谁赢，赌桌双方都相信他们做出了最佳抉择。

　　契约书烧尽的那刻，住在医院的胡子身子骤然好转，郝恒的脸色也恢复正常，他们所养的动物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在他们未知的情况下，或许那一天这些动物依旧会寿命终止，但不会这么快。

　　也许等到沈昱初登上王座，拿到核心，破除虚幻，回归真实，那猫咪还活得好好的。

　　【灵兽“陆吾”神明解锁程度60%……90%……100%，恭喜初初，再次成功解锁一位神明】

　　天际之上，白虎咆哮，虚幻的神明影子替换成了一个额间刻着王字花纹的白虎，比起之前更加有气势，白虎幻化为人，身影更加凝实，且于之前几位相互交融。

　　除了山魈、嫘祖、噎鸣以及郁垒之外，八大神明，已得其三。

　　郁垒虽为鬼帝，但为其所建造的酆都协会却从不见其人影，酆都协会也是唯一一家没有神眷者的协会。

　　而此刻，在后勤部趴着摸鱼的二小子的额间“彼岸”花钿再次浮现，他的脑海中第三次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这一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看得清楚画面中所描绘的事物，那些高楼大厦，出行工具，他从未在地球上见过。

　　他的眼底也开始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晦涩之意。

　　他的记忆在苏醒，来自于那遥远的外星域。

　　忽然，一个名字浮现在他脑海——郁垒。

　　他想起来了，他叫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