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他还小，让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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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木？你哪儿不舒服？”顾元琢又问一遍。
算上白天，“你哪儿不舒服”这句话顾元琢已经问了很多很多遍了，现在又不厌其烦地再问了一遍。
白青木听见熟悉的声音，瞬间便放松下来，直往顾元琢身边靠。
顾元琢单膝跪在他身边，腿上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来蹭去，要不是顾元琢勉强算得上一个正经人，多少会被蹭的心猿意马。
他深吸一口气，将白青木的脑袋抬起来，自己坐在地上，让他好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白青木没力气，刚靠上去往顾元琢肩窝处挪，像给自己找窝的小动物，不断贴着顾元琢的肩颈。
“……白——”
“不舒服……”白青木呢喃道。
他声音软得厉害，尾音拖长，隐约中还带着几分哭腔，靠在顾元琢身上委屈得不行。
顾元琢被他撒娇似的声线整懵了，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嘴张了又张，最终问了一句：“哪儿不舒服？”
说完，又想着白青木刚才喊“哥”，估计是把他认成他哥了，思考一番，学着“哥哥”的声音问他：“木木，哪里不舒服？”
又过了好半天，白青木才弱弱地出声：“哪儿都不舒服……”
顾元琢没法儿了，虽说他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但实在是没有带小孩儿的经验，拿白青木还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腰酸？背痛？头疼？头晕？木木？说一个？”顾元琢不自觉的开始诱哄起来。
白青木不知道具体哪里不舒服，很可能是换了一个位置，在陌生的地方睡在地上不舒服。
“唔……”白青木不说话，却又总是在哼唧，弄得顾元琢都开始有点着急。
正当顾元琢在想办法时，白青木又朝顾元琢身边靠近了一点，整个上半身都窝在顾元琢身上。
这般，顾元琢才是彻底僵住了。
身子和手都不敢动弹，肌肉都明显紧绷了起来。
可始作俑者却是舒服了，在顾元琢身上找了个合适舒服的位置躺着，哼唧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顾元琢：“……”
他就这样曲着一条腿作支撑，歪着上半身支着白青木过了五分多钟。
秦玉都在外面开始坐立不安了。
但里面的人显然短暂的忘了他的存在。
这点时间里，顾元琢想了很多，他能看清黑暗里的一切，自然能看清白青木熟睡时依赖的模样。
他生了一张鹅蛋脸，偏圆，腮边的软肉是天生的，跟他相对来说瘦弱娇小的身躯全然不符。白嫩的眼皮盖住的眼球凸出一些，即便是闭着眼，也能看出他一定有着一双大眼。
不知不觉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怎么，顾元琢忽然反应过来，他迅速把白青木放在地上，自己坐得离他远了些。
他要时刻记得节目的宗旨——培养自我生存能力，并借此热度传播给广大群众！
这是他组织节目的最终目的。
虽然此时直播间已经中断，但他不能忘记任务。
他怎么能因为心生怜悯就抱着白青木呢？
他还是组长！！
因为怜悯某人而纵容，那不是好事。
顾元琢正自我催眠，白青木又开始哼唧起来，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地板太硬，他身体娇弱又不舒服，睡在地上又凉又膈，实在忍不住嘤咛。
顾元琢再转头看他，见他眉心又开始微微蹙起，眼角泛着莹光，鬼使神差地又将他抱起来，好好抱着，甚至还给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白青木整个人都窝在自己怀里。
——算了，他还小，让让他。
而且，现在直播间不是中断了么？
也传达不出去什么信息。
怎么说白青木都是最小的，身体还不好，还是个小孩子，娇气点儿就娇气点儿吧。
顾元琢想着，一定只这一晚，要把这个娇气的坏习惯改掉。
明天开始就监督。
秦玉在帐篷外面守寡，一直没见顾元琢出来，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小心撩开帘子朝里面看。
黑黝黝一片，啥也看不见。
他只能小声喊名字：“元琢，元琢？”
“嗯。”顾元琢动了动，捂着白青木的耳朵，揽着他的手下意识拍了拍白青木的背，哄人的意味太明显。
秦玉听见回话，却又没听见人出来的脚步声，于是又问：“怎么了？木木没事儿吧？很麻烦吗？”
“……嗯，麻烦。”顾元琢轻声说话，又补充，“我休息一会，你在外面守夜，有事再喊我。”
“……哦。”
秦玉看不见，也就信了顾元琢的鬼话，他最终还是忘了，顾元琢可是为了实验可以连续一个星期连轴转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累？
秦玉也没多想，又转身坐下继续守夜。
这一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甚至第二天即将黎明时，信号也恢复了。
虽说如此，可秦玉还是觉得奇怪，难不成信号是节目组屏蔽的？
但这个想法只在秦玉脑海里掠过了一下，很快就被他排除了。
这片雨林里一切都是未知，那么就说明这不是节目组找的地方，所以按理来说，雨林里也不会有摄像头。
唯一的联系方式便是他们带来的可以用来直播的手机。
节目组不可能屏蔽信号，万一失联，节目组需要承担的损失就不是金钱能解决的。
天蒙蒙亮之际，顾元琢终于从帐篷里出来，衣着整洁，只是少了一件大衣。
秦玉无聊地坐了一夜，见顾元琢出来简直就像是看见了再生父母，迅速起身走到他身边开始唉声叹气。
顾元琢只是给了他一记冷眼。
“诶？你大衣呢？”秦玉注意到了盲点。
顾元琢吐出一口气，微微动了动僵硬的左脚，等不那么麻木僵硬了才解释：“昨晚木木有点低烧，我给他了。”
“……木木？”秦玉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十分疑惑，五官皱在一起，咧着嘴，表示对这个称呼的恶心。
倒不是“木木”这个词恶心，只是这个词从顾元琢嘴里出来，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直接让秦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秦玉这样一看，顾元琢也猛然反应过来。
昨晚白青木忽然起了低烧，一声不吭的昏睡着，时不时还有一些弱弱地哭声，像是在害怕什么。
顾元琢猜他是做了噩梦，于是一直冒充他的“哥哥”哄着他，叫了许久的“木木”。
这会儿被秦玉一提醒，他这才发觉自己过于顺嘴了。
“这个称呼……不正常？”
“正常。”
“我不正常？”
“正常。”
“正常的人说正常的话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不对……有。”秦玉噎了一下，改变观点，说，“你不正常。”
没错，在秦玉眼里，顾元琢就不是一个正常人，难怪他觉得顾元琢喊“木木”这个称呼会觉得不正常。
顾元琢懒得搭理他，又问他：“有信号了么？”
“有了有了！”秦玉被转移注意力，也不纠结称呼的事儿，“刚才手机可以用了。”
“嗯，应该是昨晚没过多久就好了。”顾元琢点头。
“啊？你怎么知道？”
顾元琢淡声回：“昨晚白青木的腕表还能用，应该是过了没多久就恢复了。”
“哦……”秦玉应着，正对着他的帐篷忽然被掀开，他朝顾元琢身后笑着，“诶，你醒啦！？”
白青木刚起来，还没醒过神来，眼神淡漠，听见秦玉的声音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跟清醒时和睡熟时都不一样。
尤其是看到过白青木熟睡时的模样的顾元琢，更能清楚的感知到此时的白青木格外不同。
他犹豫一番，看向后面的人，问道：“你……有起床气？”
“啊……”白青木木然地回望过去，不知有没有听见顾元琢说话，看了他几秒后又垂下头自己发呆。
这下顾元琢立刻确定了，就是起床气，只是碍于面前的人不熟，所以不好发作，而且刚醒还在晃神的时候格外安静，更加不爱说话。
白青木还有些头疼，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有好的有坏的，但很多都不太能记得了，模糊中记得有人喊他“木木”，像哥哥的声音，但比哥哥的声音更加有力且生硬，不如哥哥的温柔。
他摁了摁太阳穴，忽然摸到肩膀上不属于自己衣服的质感，白青木瞬间便愣住了。
“这……这是……”
白青木缓缓将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脱下来，看了又看，衣服上的味道很熟悉，他忽然瞪着那双大的过分的眼睛，捏着衣角，紧抿唇瓣，莫名有些紧张。
也正是因为这个，刚才还晃神惺忪的睡意彻醒了。
“这是你的吗？”他问顾元琢。
顾元琢微微挑眉，将白青木的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竟也觉得十分有趣。
他没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青木，后者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顾元琢不回他的话。
白青木沉思几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嘴微微张圆，解释道：“我没有发脾气……”
“……”
秦玉和顾元琢都沉默了，果然是刚睡醒，脑回路都还没转过来。
还是秦玉又问一遍：“他是问你有没有起床气，不是问你为什么发脾气！笑死我了你，你咋这么可爱啊！”
顾元琢不语表示默认。
白青木恍然大悟，他确实是有点起床气，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但其他方面都还挺好的。
“一点点。”
“嗯，给我吧。”顾元琢也不逗他了，一边伸手接过自己的外套一边问，“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嗯？”
“你昨晚有点低烧，我把衣服借给你了。”
不是盖上，而是怕他踢掉，所以干脆小心给他穿上了。
这话刚好解释了衣服的事儿，也省的白青木多想——事实上白青木根本不会费心思去想。
但是……顾元琢这样一说，关于昨晚的一些印象，有一些在这一瞬间涌入了白青木的脑子里。
昨晚喊他的人不会是……顾元琢吧？
白青木愣着想事情，或许是在想着的关于顾元琢，所以一时间耳根微红，泛起微热。
他抬起头，犹豫着问：“顾老师——”
“——秦老师，顾老师。”
后面忽然传来声音，恰好打断白青木的问话，顾元琢和秦玉转身去看，是沈末和林闵陶。
林闵陶还毫不掩饰地打着哈欠，沈末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一副穿戴整齐，翩翩公子的模样。
“都休息好了么？”秦玉笑问。
“很好。”沈末拉着嘴角。
看起来，除了白青木还在困顿中，其他人应该都休息得差不多了。
顾元琢和秦玉因为工作原因，休息时常一向比旁人少上许多，一晚不睡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木木呢？今天好些了吗？”沈末越过顾元琢朝白青木看去。
后者却因为被突然插进来的对话打断，因此现在嘴边还停留着刚才思忖着想问顾元琢的话。
此时猝不及防被沈末cue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张了张，最终也是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见他不说话，顾元琢闷声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刚好挡住沈末的视线，他伸手探了下白青木的额头，细细感受一番后，再头也不回地回答沈末：“好得差不多了。”
沈末直直地盯着顾元琢的后背，眼里闪过的流光似火，仿佛即将要灼伤顾元琢的后背，穿透他的心脏。
顿了几秒后，沈末才点点头：“嗯，那就好。”
平静得仿佛刚才的的眼神不存在似的。
白青木的身体也确实很给力，只后半夜烧了一会儿，刚才顾元琢并不是搪塞沈末，而是白青木真的退了烧。
何况除了顾元琢，连白青木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发了烧。
林闵陶连打了几个哈欠，终于把剩余的一点瞌睡全都赶跑，把围在这里站的四个人看了一眼，犹豫着小声开口：“嗯……我们……是不是要出去来着。”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准是哪儿不对劲。
顾元琢放开白青木，转身跟秦玉面对面，把白青木微微挡在身后，以一个保护的姿态。
“嗯，趁着白天去探探路。”顾元琢沉着声音回话。
一行人一起走到门前，林闵陶显得兴奋又迫不及待，他走在最前面，一把拉开门，顿时愣在原地，面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到说不出话。
半晌才找到声音，磕绊地大喊一句：“卧……卧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他还小，让让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