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磕一个算啦》至未

2、距离

　　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书，嗓子很干，脑子也因为缺氧有点懵。
　　拿起杯子去接水的间隙，见缝插针的想起姜琳，以及姜琳行李箱的夹层里自己送她的开学礼物，她应该会喜欢吧。
　　买礼物的钱是自己挣的，季园的家不穷，只是父母总是不记得给钱，季园这方面又倔，从来不开口要钱。
　　上初三时迷上了二次元，时常去逛漫展，但是基本没什么钱，所以连喜欢的周边都不太敢买。
　　后来看有些cos二次元人物的妆容很粗糙，就尝试帮群里不会化妆的新手cos免费化妆。
　　cos的妆跟日常妆区别很大，季园不会日常妆，但是画cos就跟纸上画动漫人物很像，所以掌握的很快。然后自己买一些平价的化妆品开始接单。
　　开始价格很低，后来找她化妆的人多了，妆容也越来越复杂就可以加价，上高中之后尝试给二次元人物设计创意妆和跟妆，挣得会更多些。

　　高三时姜琳劝季园好好学习不要再去接单 ，季园满口答应，但是有些是提前几个月约好的单，定金已经收过了不好拒绝，所以季园的高三还是外出跟了几次妆，有些漫展时间不是休息天，还请了几次假的病假去化妆。

　　后悔吗，也谈不上，至少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已经凑齐了，加上这一年复读需要的钱也还有些剩余，上了大学还能接着接单或者找其他兼职，也不用申请助学贷款。

　　喝水缓解一下嗓子干涩感 ，季园回到座位上开始刷题，陈雯洁几次想说话都没找到时机，只能悻悻放弃。

　　季园怀疑自己再不搭理她，这人能把脑袋甩成螺旋桨，于是纡尊降贵的边刷题边抬眼说了一声“有事？”

　　“嗯？哦，是的”陈雯洁抓住机会发问“你说我要是再高个五公分，穿这个校服会不会更好看些？”

　　季园抬头一脸真诚“你在这跟被钉子扎了一样扭来扭去就是问这？别想了！没戏”

　　“为什么？”

　　“首先你的年龄应该不会再长个，尤其是长五公分这么多，其次，我穿校服好看是因为我脸不错！”季园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

　　“握草！”陈雯洁放弃跟她聊天，心想都说原生家庭能影响一个人一辈子，季园这得是什么条件的原生家庭，养出来这么个自信的玩意儿！

　　一整天的高强度学习，季园回到出租屋就开始犯困，坐到书桌旁看到姜琳的照片给自己打气，拿起手机的瞬间又接到了姜琳的语音电话，更加精神了！姜琳就是灯塔，指引的她行进的方向！

　　“你回出租屋了吗？”

　　“刚到出租屋，正准备再看看题，有点饿了，我开始想念你煮的泡面”

　　“我其他菜煮的不好吃吗？”姜琳惯会抓重点

　　“我最喜欢你煮的泡面，初中咱们认识的时候，第一次给我煮吃的就是泡面，你记得吧？”

　　“记得，你被群殴来我这儿要饭！”

　　“姜琳你没有心！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被群殴，我单枪匹马对阵一群小屁孩，我记得你当时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季园不满姜琳扭曲事实摸黑自己，讲话速度劈哩叭啦！

　　“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是他们喷的辣椒水刺激的，我没哭”姜琳有些无语

　　“okok，你说没哭就没哭！”季园乐呵呵的回应。

　　“那你也不至于把别人打跑后给我跪下吧，我一直无法理解你的脑回路”姜琳想起自己的眼睛和整张脸都是火烧一般的疼，一直止不住的打喷嚏，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下来，季园把她拉进一堆灌木丛后面，转悠两圈，突然就给她华丽丽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你以为我是轻易给人下跪的人吗？我只跪过我爸妈。我那不是打懵了以为我一脚把鞋踢飞，砸到你了，我记得你当时哭的稀里哗啦，我怕你告诉老师！”

　　“你当时真的很好笑！”姜琳想起当年季园的操作还有有些哭笑不得。
　　犹豫了一下“我行李箱里的手机是你送的！”姜琳收拾行李发现行李箱夹层里有一部新手机还没拆封。

　　“庆祝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谢谢你啊”

　　“谢什么”季园打断姜琳的话“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更不许推辞哦！我给我自己也买了一个，我们是姐妹款”

　　“姐妹款？有这种款？”

　　“没有，其实是想和你用一样的手机，情侣款可以打九折，所以买了情侣款，差不多吧！我们清清白白好姐妹！”

　　“嗯，挺会过日子的，清白姐妹”

　　“当然，我可是勤俭持家的中华好儿女”

　　“行，行，不吹牛逼，今天有不会的题吗，发给我”

　　“没有，我今天上课很认真都听懂了，再多刷点类似的题巩固一下就行了，你自己的课多吗？你现在在哪？”

　　“在操场散步，在宿舍不太方便一直讲话，正好走走锻炼一下。我这边刚开学课不太多，我一会儿把这学期课表发给你，不是上课时间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你自己一个人散步吗？只有你”

　　“对啊，要给你发视频看看吗？”

　　“不用，搞得我跟查岗一样，我也不是要你只有我一个好朋友，你可以交其他朋友 ，但是跟你关系最好的一定得是我，知道吗？”

　　“嗯，知道了，只有你”姜琳这句话仿佛都透着笑意

　　季园得到保证，面上有几分不自在，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但是更多的是开心。毕竟是从救命恩人和一个响头建立起来的友谊！

　　“好了 ，我去上晚自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季园有点不舍得挂电话 但是为了好好学习还是决心结束通话。

　　“嗯，去吧！”姜琳等到季园先关掉通话，默默看了一会儿通话界面往宿舍走去。

　　初秋的北方的夜晚很凉爽，抬头能看到藏蓝色天空中几棵闪着微弱光亮的星星，操场中央的草地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围坐着聊天说笑，偶尔有人拿着吉他唱歌，歌声断断续续传过来，砖红色的塑胶跑道经过阳光的暴晒，散发着淡淡的塑料味。
　　陌生的校园，有人在跑道上跑步，也有人沿着跑道上描的白线并排散步聊天，这些都是姜琳曾经想象的，和季园一起上大学时的日常。

　　这方天空下有很多人，但是都不是季园。季园送她的手机静静躺在手里，姜琳小心翼翼的握住，就像握住季园的手。

　　回到宿舍姜琳打开高数，她不喜欢按部就班的学习，所以除了基本的上课时间其他时间都在自学新课，争取提前把知识掌握，因为除了学习，她还要省出时间做其他事情。
　　季园答应她今年会好好学习不再接兼职，如果她钱不够的话，自己多做点兼职就行。
　　暑假期间姜琳凭着自己的大学通知书，办了个小补习班在家给人补课已经存了一些钱，虽然自己卡里有母亲去M国前的最后一笔转账，但也只是够大学四年的学费，自己需要多挣点钱。

　　正在看书，舍友林珂回来了，她是个自来熟，所以即便姜琳话少还是不得不跟她熟悉起来

　　“还没睡呢？我带了宵夜一起吃！”林珂看到姜琳热情的招呼

　　“不用了，吃过晚饭了”姜琳探头看她一眼

　　“好吧，那我自己吃了”饿了半天的林珂埋头干饭。

　　“在干嘛呢？我在理发”嗖的一声 ，手机收到特别关注季园的消息，看时间应该是晚自习结束。

　　“准备去洗漱，明天约了个家教面试，备下课。怎么想起理发了，你长发挺好看的！”姜琳一边收拾东西一遍打字回复

　　“我秃头都好看，脸在这摆着呢！你自己去面试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熟点的人陪你一起去。”
　　“不用这里可是京市，治安比家里那边好很多，别瞎担心了，好好学习。”
　　“干嘛要兼职，你妈妈也没给你钱吗？”
　　“给了 ，但是我想再挣点她给的钱够我上完大学，但是之后可也租房子找工作万一有空窗期，可以有个托底。”
　　“还是很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到陌生人家里，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你不看电影的吗，有那种专门骗大学生兼职，把他们带到家里然后迫害！”
　　“收住你的想象力！不会的。”
　　“电影里的故事都源于真实的生活，真的危险，你让你室友陪你去。”
　　“太麻烦了。”
　　“那我过去陪你去，你推迟一天去面试！我现在买明早的票”
　　“行行行，你厉害，我认输，我邀请我的室友帮忙，行了吗？”
　　姜琳看了看傍边正在电脑上看剧单位林珂，“林珂，能帮我的忙吗？”
　　“可以啊，你说”林珂吃着薯片，从电脑屏幕前转过头看着她。
　　“我明天去中央名邸面试家教，你能不能陪我去？”
　　“中央名邸！可以啊，我正好要去旁边的曼哈顿买面包！还没定什么时间去，就明天吧！你明天几点！”
　　“九点出发可以吗？”
　　“行没问题。”
　　“谢谢！”
　　“客气什么，我本来也想过去，正愁没人一起！”
　　姜琳跟林珂约好时间，给季园发消息“我室友陪我去，别操心了，好好学你的习！”
　　“收到！”季园又附赠一个‘猫咪收到’的表情包。

　　半小时后，“你头发剪什么发型？”耐不住好奇心，姜琳问了一下。

　　“怎么，想看我现在的样子吗？给你看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 我是怕你剪个不适合的发型，又来找我哭诉，既然你怕羞不给看那我就不看了，别拍照发给我”

　　“别呀！你怎么能不看呢，我可是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剪短发的”

　　“你剪了短发！”

　　“对，为了节省吹头发的时间，也是想从头开始～，快剪好了，再修细节，马上拍给你看”季园本来想随便剪剪，但是姜琳说想看，她又有点隐秘的希望这个短发好看点，所以找了几个角度拍。

　　姜琳来不及表达什么，手机就收到几张图片，几张一模一样的图片。季园每次拍照都一个姿势拍好几张，几张放一起让大家来找茬都找不到茬的那种一模一样！

　　照片里的人坐在一个看着不太新的小理发店里，围着围布，后面有个人在小心翼翼的修剪发梢，右手举着手机完美遮住整张脸，只能看到发型，比较有层次感的短发，整体有点像鲻鱼头但是发尾没那么长

　　“不看脸，这发型剪的还是挺不错的”

　　“你看看你说的像话吗？我脸比发型好看一万倍”季园激动的噼里啪啦打字

　　修完细节的理发师，站起身准备去掉围布就看到客人神情激动的噼里啪啦打字，以为是哪里剪的满意！问道“你看看哪里不满意，我们再修修？”

　　季园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以前嫌理发麻烦一直都是长发，太长了就让姜琳帮忙剪短些，第一次尝试这么短的短发，有点新奇，但是不丑！

　　“可以，不修了，你帮我拍张照，露出正脸那种！”季园把手机给理发师。

　　出了理发店将近十一点，季园迅速选出一张比较像是证件照一样的照片发给姜琳“怎么样，我短发也看的过去吧！”

　　姜琳看到季园新发过来的证件照，一脸无语，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这样季园依旧是好看的过分，季园安静不笑时看着很有疏离感，她单眼皮但是眼皮很薄没有别人那种肿眼泡，显得眼睛特别大，不笑时有种清冷破碎感。
　　生活中的季园很爱笑，笑起来有卧蚕，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像是冬日暖阳初升，刹时冰雪消融。这次剪的短发放大了她清冷的一面，有种少年感的清俊美。“好看，你长发也很好看。”

　　“眼光不错，我怀疑初中时候你是因为我好看才跟我玩的”

　　季园只是随口一说，看到微信界面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但是一直没有文字传过来，就知道自己乱说的话居然是真的！“被我猜到了吧，原来初中你跟我玩只是因为我长的好看！你好肤浅。”

　　姜琳有点尴尬“也不完全是，是你一直缠着我，我觉得你挺执着的，怕不跟你玩你会想不开！”

　　“所以你得一直跟我最要好，你要是有别的好朋友，我一吃醋就会想不开，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季园顺着杆子爬，得寸进尺道。

　　“知道了！”。姜琳迅速下载季园生活版证件照一边打字回复道。

　　“我有几个题不会，你给我讲讲吧！”季园回到出租屋，拿出书包里的试卷，邀请姜老师一对一辅导。

　　第二天中午季园偷偷拿着手机等着姜琳报平安，十点收到姜琳的消息，说雇主和小孩很满意，签了合同。
　　姜琳找到了兼职，一切顺利，季园也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姜琳去工作自己不能陪她一起，只能在另外一个地方瞎担心，就更想快点学习高考，回到离她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