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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三个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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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结巴了“你怎么来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先把我带到人少的地方:“我去教室没找到你,谁想到你溜得那么快,问了你同学才摸到这儿来。”“那...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很紧张,一部分是惊奇她跑那么远来找我,一部分是好奇她来的原因。带手机上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所以我没多问。
她语气欢快:“我来是想告诉你,去寺庙的活动定在了下周六。”
今天周五,因为清明假调休,得等到下周六早上才会再次放假。
我长“哦”一声,然后反应过来“下周六的事,也不用急着今天跑到寝室来说吧。”
她本来背在身后的手,现在用来捂嘴笑:“还是没骗过你,你脑子果然机灵。”我一个中下游学生,被她这种学习好的人夸机灵,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更加不好意思了“你是和家里闹矛盾了才来住校吧?我来看看你情况咋样。”
眼眶和鼻子瞬间就有点酸了,我对别人没有说的真话,现在面对她,我点了头,最后鼻音很重地回答“谢谢。”
我已经数不清给周浅临说了几次“谢谢。”或许是两次,但似乎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次。
等我回到寝室后,我还回想着她拍拍我的背,然后下宿舍楼,往校门口走的身影。被明明灭灭的灯衬着,简直宛若一只肆意又温暖的飞鸟。
可以回报她点什么呢?洗漱时我在想这个问题,搓衣服时我在想这个问题,躺在床上时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冥思苦想啊,要不是I提醒我,我压根就没记起来之前给她买了礼物。
可惜今早走得急,忘记拿了,看来下星期还得回家取。老天保佑,我拿走就走,祝我遇不到那个人。
后面几天我和周浅临没有交集,本以为体育课可以多聊一会儿,谁曾想因为下雨,改成了自习。我和徐时宜之间也是相安无事。
可上天却没有保佑我,我回家时遇见了那个人。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周六上午,还记得昨天我给爸爸打电话,只为告知他记得缴纳资料费。他出奇地问我明天会不会回家,帮谁问的不用猜都知道。
我满不在乎地反问:“你又不在我们那个家,我们回不回去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回!”我熟练地赶在他说出那句“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前挂断电话。
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周六,我有两大任务,一是在上午潜入回家,取走那份3d便签纸模型;二是在下午和周浅临一伙人集合,去凌北寺赏樱。
熟悉的街道加上熟悉的气味儿,我能感受到I的存在感越来越微弱了,趁这个机会和她搭话:“你记得这个味道吗?”
“当然,这是转角那位糕点阿姨开始摆摊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小笼包的香气,我有些嘴馋了。我开始催促“我们走快点,买个炒肉包吃,去晚了人多。”
好吃的可以吸引很多人,这包子店吸引了男女老少,这其中包括我也包括......她。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一说话,我就不耐烦,因为她之前对我的辱骂太多了,多到她一说话我就应激。
看见她在买,趁她还没注意到我,我径直向家中走去,想着等拿完东西了再来买,正好和她错开。
我走得很快,快到我感觉自己带了两卷风回家,我精准狠地在卧室从左往右数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到了目标物,庆幸自己这次东西没乱放,可以现在就跑路了。
手放到门把手上时,我的鼻尖和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生怕一开门,她就闪到了门前,我问I,“你觉得这种事件发生的概率大吗?”
“我只知道你如果再不早点离开,她马上就会赶来杀了你。”
吓得我直接蹦下了楼,结果就是在拐角处,差点蹦到别人脸上,人脸还没看清,我却下意识地害怕就是她,“喂喂喂,你快看看是不是她。”I贱兮兮地“按墨菲定律来说,就是她。”
“于家小妹,下楼梯要看路的喂,要是把阿姨我撞下去了咋办,”原来是隔壁陈阿姨,她嘿嘿笑“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
我现在只想快点跑路,匆匆应付“阿姨,你还这么年轻,把自己说那么老干嘛。下次我一定注意。”说完我就侧身想钻过去跑走,她听完我说的话,乐得笑出声,在身后提醒我“你姐快回来了,你现在干嘛去?”我一面飞速下楼梯一面答:“我就是接我姐去的!”
和蔼的陈阿姨嗒嗒嗒上楼,笑着看着我的背影夸“这孩子真懂事。”
从后门离开一直到我去买包子的路上,都没遇见她,这次墨菲定律终于没来惩罚我了,是看我过得太惨,可怜我吗?
“叔,来两个包子。”这会儿人已经不多了,老板见是我熟络地闲聊起来“你姐姐不刚买三个包子?滚地上去啦?”
我一楞,顺着他所说的点头。
姐姐胃口小,平常只吃一个包子,我不一样,我比较贪吃,每次都买俩,那她买了三个......I插嘴“所以说她看见你回家了,这就是她做出的让步。”
爸爸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问我今天什么安排,准备睡哪儿。为什么会这么问,一切都很明了,也许是内心的愧疚冒了头,这次我没和他绕弯子,直接和他说了“下午和同学一起去写作业,然后回学校睡宿舍。”他敷衍应“嗯,知道了。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像是对我说的,也像是对她说的。
我知道他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让他来问的人。我就静静等那个人来哄我,最好是能跟我道歉。之所以不说去寺庙,就是怕他又指责我跑出去玩。
由于我要给周浅临塞礼物,而我又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所以我特地只逛了一小会儿,就坐公交去了凌北寺站,想趁大家都没来时送给她,我提前打听过了,她作为社长,每次都是第一个到。
通知的是两点钟集合,我一点半左右到达,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已经有一二三......八个人到了,周浅临主动解释:“大家知道今天有新人加入,都很激动,就到得比较早。”
我将礼物往包里又掖了掖,很拘束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于欣,很高兴认识你们。”
另一个看着就很有活力的短发女生,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睛里冒着光“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出发吧!我好想看看那片桃花树!听说可以寄红带许愿呢!”
“跟佛祖许愿还不够吗?还要去跟桃花妖许愿?”
“什么桃花妖,不要乱说好不好!许两次作双重保险嘛。”
我犹疑地试探着迈出一小步:“不等其他人了吗?”
平头男生搂着身边的好哥们儿“嗨,你刚来不清楚也正常,我们社团加上你一共就九个人,人齐了,走吧。”
社团的人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起码也有十几个人,甚至已经做好了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只有那么一小团。大家看起来也特别友善,明媚无比。
阳光跃过一阶又一阶的青石板,映照在凌北寺的黄色外墙上,就连那青瓦上彷佛也有无限光泽,青青芳草上点缀着朵朵小花,浅绿中夹杂着蓝与黄的色彩。
我想起I曾经的一个形容“每个人就像是一朵小花,平淡又乐观地摇曳着。”
我当时问她那种名人算什么,她说“算是风和雨,滋养着这群小花。”
“你们累了吗?”
“丁梦子,你才走几步就喊累,你看别人于欣都不带喘气的。”
原来那个短头发女生叫丁梦子,她撇撇嘴“于欣之前是走读生,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楼梯有多长吧,她每天都爬,体力能不好吗?”
我被他们逗笑了,同时也为她们能记住有关我的细节而感动,内心触动后我看了眼周浅临,她对于自己走在队尾给出的解释是“凌北寺虽然不难爬,但好歹也有888个阶梯,我怕你们有人中途溜掉。”
整体的氛围就是如此轻松欢快,我笑起来的弧度也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增加。
趁他们不注意时,我不动声色地移到队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一小盒礼物,丢进了周浅临的帆布包“我...除了谢谢,其他的说不出口,写了纸条放里面。”
她特别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哇!谢谢你欣宝,我已经迫不及待回家拆开了。”
一个男生回过头“社长你干什么呢?!我求求你别说这种扫兴的话好吗?还没到顶你就想回家了!”
又一个帮衬道“就是!成何体统!”
又又一个添乱“社长请我们吃喝水!”眼见周浅临就要开喷,又又又一个“喝水不行的话,”疑似救场却来了个峰回路转“一根烤肠也行啊。”
好吧,这压根不是救场,是火上浇油。
我身边的人狠狠跺脚“滚你们的,你们是不知道寺庙边上的物价有多特么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