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50、第 50 章

　　玛格丽特和艾丽娅约在她们之前常去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艾丽娅又瘦了，但是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她不断搅拌着面前的红茶。
　　“那么，确定要离婚了？”玛格丽特有些好奇。
　　在艾丽娅和威尔逊被伏地魔抓走又放回来之后，威尔逊的妈妈就一直逼着威尔逊和她离婚。
　　“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灾星！”威尔逊的妈妈佩内洛普这么说。
　　威尔逊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但是艾丽娅却渐渐的寒了一颗心。
　　“没有坚定的选择就是一种放弃，对不对？”艾丽娅的声音很小，小到玛格丽特几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玛格丽特礼貌的笑了笑，艾丽娅和威尔逊之间的事情她不便插手。
　　“威尔逊呢？他同意你们离婚？”
　　艾丽娅摇了摇头。
　　“不。他不光不同意，甚至闹的很难看。他一直问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威尔逊觉得已经把一切都献给我和阿加莎了。他觉得现在战争结束了，神秘人也死了，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他还说愿意说服佩内洛普，让我继续把餐厅开下去。只可惜我不想了。”
　　她抬起头扯了扯嘴角。
　　“阿加莎呢？她要怎么办？”玛格丽特很为那个孩子的前途担心。老实说，她不认为佩内洛普会善待这个孩子，尤其是威尔逊再婚之后。
　　艾丽娅搁下了茶匙。
　　“威尔逊现在就在拿这个威胁我呢。他总觉得我会回心转意...至少为了阿加莎，他觉得我一定会回头。但是我真的过不下去这样的日子了。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折磨，我和威尔逊之间总是横着他的妈妈，而他又是那样听佩内洛普的话...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资料去争取阿加莎的抚养权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
　　艾丽娅假装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但是攥紧杯子的手还是透露出她的紧张。
　　“...已经提出监护权申请了吗？”玛格丽特握着艾丽娅的手。
　　艾丽娅无声的点点头。
　　“开庭的日子就在下个月。我现在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很小，但是一个人住的感觉好极了。”
　　她笑了笑。
　　玛格丽特紧了紧艾丽娅的手。
　　“我知道你的钱基本上都在威尔逊手上，你自己手头并不宽裕。也别当我是在施舍你。我手上还有一套房子，是我前男友送给我的。房子很小，但是一个人也够住了，就是位置在麻瓜那里。如果你不嫌弃就拿去吧，只要你一个月租金。”
　　艾丽娅吃惊极了，她有些结巴。
　　“你，你不要了吗？”
　　玛格丽特沉默的摇摇头。
　　“巴弗米特觉得我再留着这套房子是给他丢脸。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去，就当你帮我一个忙了。”
　　艾丽娅双手激动的握着玛格丽特。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玛格丽特！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魔法部！有了这套房子我争取阿加莎抚养权的概率也能大一些！”
　　玛格丽特笑着拍拍艾丽娅点了点头。
　　“好的艾丽娅，好的好的。别那么激动。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得去拿钥匙。”
　　玛格丽特拿着钥匙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巴弗米特正在和艾丽娅说着些什么。
　　他看见玛格丽特，眼神闪了闪。
　　“亲爱的，多亏了你开解威尔逊太太。那么你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呢？”他假惺惺的询问。
　　玛格丽特警惕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们要去新开的咖啡馆享用女士们的下午茶。”
　　巴弗米特维持着那副笑脸，摸了摸他的下巴。
　　“没问题！如果需要什么随时联系我。你知道的，我一向为你效劳！”他行了一个夸张的礼。
　　玛格丽特没有理他，拉着艾丽娅离开了。
　　巴弗米特注视着她们的背影，眯着眼睛摸了摸特意留出来的两撇小胡子，他觉得有胡子的才能算是一位老爷。
　　“李斯特！”他高喊。
　　“去给威尔逊发一张请帖，邀请他来家里叙叙旧。立刻，马上。”
　　“他和你说了什么？”玛格丽特紧张的询问艾丽娅。
　　“没什么，他只是问了问我们要去哪。巴弗米特之前看上去怪吓人的，但是今天和他聊了一会，我觉得他还算绅士...”
　　艾丽娅轻松的笑着。
　　玛格丽特心中却警铃大作。
　　她紧紧的拽着艾丽娅。
　　“我们立刻去过户，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她不顾艾丽娅的惊讶，迅速拉着艾丽娅幻影移形到了魔法部。
　　手续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很顺利，玛格丽特安慰自己想多了。
　　但就在即将盖章的时候，工作人员收到了一封小小的纸飞机。
　　工作人员立刻叫来了名叫格蕾丝的主管，而她在看完那封便签后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她打量了玛格丽特和艾丽娅几眼，抽走了她们手上的文件。
　　“抱歉。”她说。
　　“我们得审核一段时间，没办法给你们现场盖章。”
　　“为什么？”艾丽娅的情绪有些激动。
　　“哦...”格蕾丝冷淡的拉长了语调，带着些意有所指。
　　“有人告诉我们，房子是否具有过户资格还得经过审查...这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接着她毫不留情的开始赶人。
　　“下一位！”她高喊。
　　“我们的资料都是齐全的。”玛格丽特坚定的注视着她。
　　格蕾丝却一言不发，准备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
　　玛格丽特见她没有回复，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盖章权限是归这个部门分管吗？”
　　格蕾丝扶着眼镜，从镜片后面打量着玛格丽特。
　　“当然。”她哼了哼。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
　　“或许是我们搞错了什么，我们下次再来。”
　　她拽着艾丽娅冲格蕾丝点了点头后离开了这里。
　　艾丽娅一路都没有说话，她失魂落魄的跟着玛格丽特离开了魔法部。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的说。
　　玛格丽特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威尔逊和巴弗米特很熟吗？”
　　艾丽娅摇了摇头。
　　玛格丽特也沉默了，她只能先安抚好艾丽娅的情绪，她将艾丽娅送到了自己的那栋房子门口，安排艾丽娅暂时住在里面。
　　“至少能省点钱。”她说。
　　接着她就赶回了切斯特顿庄园。
　　巴弗米特坐在待客室的沙发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一只杯子。
　　玛格丽特觉得很累，她随手把手包扔在单人皮椅上。
　　“是你干的？”她在沉默里开口。
　　巴弗米特继续对着茶杯吹气。
　　“威尔逊对我们还有用。他都求到我这来了，我总不能对我们的朋友袖手旁观。”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悠然。
　　“朋友？”玛格丽特笑了起来。
　　“他家一个干饮料厂的，能对你有什么用处？”
　　巴弗米特扫了玛格丽特一眼，哼了哼。
　　“你也不至于这么见识短浅，切斯特顿家也是需要伙伴的。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钱有多么好赚？我打算和他在麻瓜界也开两个厂子。”
　　“所以你就不肯让他们离婚，所以艾丽娅就是你们的牺牲品？”玛格丽特的声音越提越高，她出奇的愤怒。
　　“他们暂时不能离婚。至少在我和威尔逊的合作稳固之前不行。”巴弗米特又往茶里加了点糖。
　　“你真的越来越让人感到恶心。”玛格丽特喃喃的说。
　　巴弗米特笑了笑，他的小胡子也跟着翘了几下。
　　“请便。”他离开了这里。

　　在一个雪夜，迎来了玛格丽特的婚礼。
　　今天就是玛格丽特和巴弗米特结婚的日子，但她却没有丝毫喜悦。
　　准备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得到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奖品，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畅快。
　　这份婚约里沾满了玛格丽特的血和泪。在面目全非的道路上，她终究得到了少时最想要的那些东西。
　　鲜花，美酒，金钱，地位。
　　白色的头纱罩在她的头上，看不清她的嘴角是否带有笑意。她掀开头纱，坐在镜子前，左照又照。粉底遮盖了她没有喜气的表情，却似乎遮不住她眼底的疲惫。
　　她即将成为切斯特顿家名正言顺的夫人，正如她在和莉莉决裂的那个晚上所言，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胆敢在她面前出言讥讽，再也没有那么多人能够紧紧抓住她的出身不放，她想要的，她得到了。
　　是该开怀大笑的，该庆祝这一切顺心如意。
　　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是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那个穿着婚纱的新娘似乎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火红的嘴唇冲她咧开笑了笑，那抹鲜艳的红色像血一样凝结在这个女人的嘴唇上。
　　像极了一个女鬼，她冷不丁的想。
　　像一个女鬼，又像一只猴子。
　　玛格丽特不禁有些茫然。
　　她真的已经摆脱被人戏耍的命运了吗？
　　还是这一切只是一场不太美妙的好梦。
　　左是左，是踌躇满志的过去。
　　右是右，是看似光明的未来。
　　而她就坐在十字路口的当中，在人生的拐点里左右摇摆。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玛格丽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甩开莫名其妙的联想，希望自己可以看上去精神一些。
　　“嗒”的一声，门口传来很轻很轻的声音。
　　玛格丽特坐在凳子上没动，她听见一阵轻巧的脚步传来，通过镜子，她看见了来人，这让她猛地转过身去。
　　是丽娜。
　　许久不见的丽娜。
　　丽娜穿着深绿的裙子，豆绿的丝绸手套，悲伤的注视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却笑出了声。
　　“丽娜，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
　　丽娜缓步上前给了玛格丽特一个深深的拥抱，玛格丽特能闻见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是花香，混着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玛格丽特回抱住了丽娜，小声的询问。
　　“你和弗朗兹结婚了吗？”
　　怀里的丽娜僵住了，她一点一点退出了玛格丽特的怀抱，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好事呀！今天我也结婚，你怎么还哭了？”玛格丽特抓起身边的帕子，好笑的替丽娜抹着眼泪。
　　丽娜，丽娜。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哭起来就不管不顾。
　　玛格丽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丽娜只是不断的流泪，她的脸贴在玛格丽特肩膀上，泪珠全部滚落在了地上。
　　“...他们...不允许我回来...等我知道你和巴弗米特结婚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压着去法国结了婚...你寄给我的信都送到了我爸爸手上...我寄给你的也被他们收走了...弗朗兹也没办法帮我...他怕我爸爸生气...”
　　玛格丽特摸着丽娜戴着珠宝的脑袋，脑子里却是当初在宿舍的时候。
　　那个时候丽娜的头发上没有任何的珠宝。她的头发很长，又多又密，是天生的自来卷，丽娜对头发的在意甚至超过了莉莉。玛格丽特有时候摸着她的头发都暗自羡慕。
　　那个时候，丽娜头发的手感摸上去好极了。
　　毛茸茸的，还很弹手。
　　原来大家已经长大了啊。
　　可是。
　　是什么时候大家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是什么让西班牙的花朵流出了这样多的泪？
　　这眼泪流啊流，流进她们的心里，就像一条永不止息的河。
　　“对不起，玛格丽特...”丽娜小声的说。
　　“没关系的，丽娜。没关系。”
　　玛格丽特的语气有些松怔，就像隔了一层雾，就像是在梦里，被风轻飘飘的吹到了丽娜的耳边。
　　“你和他过的还好吗？”玛格丽特笑着问她。
　　丽娜说不出话。
　　“他很爱我，很疼我，什么事情都会顺着我。但是他又是这样软弱，无法违抗我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玛格丽特，原来婚姻真的不同。”
　　丽娜有些愣神，玛格丽特就像是一颗和她在年少时一起游玩的星星。
　　但现在这颗星星和她隔了一整条银河。
　　婚姻真的会和自己曾经设想过的完全不一样，复杂到她无法单纯的用好与坏去判定。
　　她时常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像曾经那样对生活富有激情，更不像少时那样会折腾着去玩闹。
　　明明还是自己，但有什么东西彻底的被改变了。
　　现在玛格丽特也要走上这条路吗？玛格丽特也会变成自己这样吗？
　　原来爱和不爱有时候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少了这些日子却真的过不下去。
　　可玛格丽特你呢？
　　你和巴弗米特没有任何感情，就这样草草步入婚姻，你该怎么办呢？
　　丽娜很想问一问玛格丽特，问问她要怎么办，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她还想说好多好多。
　　她想说玛格丽特你逃跑吧，别留在这里，别轻易的步入婚姻，不要变成我认不出的模样。她想说快快跑起来吧玛格丽特，趁着你还年轻还没有走进无法挽留的陷阱，快跑起来吧，就现在。
　　我愿意为你遮掩这一切。
　　但是她注视着玛格丽特温和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丝丝缕缕的绕成一团堵在她的喉咙眼里。
　　吞不下，咳不出。
　　丽娜又哭了，无声的泪水涌出冲花了她的脸，就像无法预料的生活冲花了她的人生。
　　“玛格丽特，别结婚了好不好？就永远这样，永远这样保持下去。”
　　丽娜的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无法消化，她只能梗着脖子吐出这句话，就像呕出了自己的心。
　　玛格丽特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觉得满脸是泪的丽娜是这样可爱，就像一个不成熟的孩子讲述着一个无法完成的梦。
　　她笑眯了眼。
　　“来不及了，丽娜。我们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