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38、第 38 章

　　正如玛格丽特所料，自从她参加完舞会后，许多人们对她的印象确实有所改观。当她走在走廊上的时候，不少人对她恢复了以往的热情，开始和她打招呼，或者并排说笑一截路。
　　一切如她所愿，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却依旧感到空落落的。像张开了一张巨口，怎样都填不满似的。
　　丽娜见周围人对她恢复了以往的态度，也跟着松了口气。
　　为表歉意，她经常会和玛格丽特坐在一起。
　　但玛格丽特的心却不在她身上，她总是若有似无的观察着莉莉。
　　莉莉自从和斯内普闹翻之后变得更多了，同时她的人缘也变得更好，似乎她的社交圈得到了某种净化，在筛选掉不安分的因子后，她变得更存粹，也更格兰芬多了。
　　詹姆斯开始大张旗鼓的追求莉莉，他总是希望闹出点什么动静来获得莉莉的关注，而莉莉却表现的格外排斥。
　　西里斯却没怎么变，他一如既往的冲动和厌恶斯莱特林。
　　出人意料的是卢平，他成为了格兰芬多的级长。
　　玛格丽特一再告诫自己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但她总会被莉莉所牵引。不过很快她也没什么功夫去思考这些了。
　　她的当务之急是生存问题。
　　别忘了，她还欠着魔法部一笔助学金，白纸黑字，容不得她逃避或抵赖。她需要在三年内还清七年的欠款，这让她不得不开始焦虑自己毕业之后的道路。
　　更何况毕业就意味着她没有地方去了，难道要她再回到那个垃圾场的窝棚里去重演曾经的故事吗，绝无可能。
　　玛格丽特做梦都想发一笔横财来帮助自己洗清债务的同时还能获得稳定的生活来源，还有什么比嫁人能称得上捷径，还有什么比成为一位体面的太太来的更加轻松。
　　玛格丽特并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这项“太太”工作，她只知道她无法放弃出人头地的野望，一旦她放弃，就意味着她在背叛曾经的自己。
　　另他人对自己的印象扭转只是第一步，她需要洗刷自己出卖身体的谣言的同时解决自己的难处。事实上如果卡洛斯没有和她分手，那么这些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但是世上从没有后悔药，更何况玛格丽特现在打心眼里看不起卡洛斯，更别提和他继续发展。
　　那么她就需要一个全新的人选。
　　一个家庭条件中等偏上，却又渴望爱情，愿意为爱付出的傻瓜。
　　找到这个人作为向上的跳板，她才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巫师普遍早婚，玛格丽特马上就要六年级了，好苗子所剩无几，只等卡洛斯一毕业她就可以下手。
　　玛格丽特的行动力一向令人咋舌，就像当初她因为极度渴望拥有一个朋友所以选择讨好莉莉一样，她现在也需要一个能够歇脚的避风港。
　　很快她就筛选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一个拉文克劳。
　　这个叫伊桑·洛普的男孩比她大一岁，有着和丽娜一样的西班牙血统。家里从事布料生意，在麻瓜界有着一家工厂。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足够听话。
　　作为一个拉文克劳，他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冷静又清晰的头脑，或许正是因为他善良的内心，上天收走了他的一些东西。
　　比如他的样貌。
　　伊桑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英俊男孩，或许是因为瞧不起傻瓜，他看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斜视。虽然他有着一头金发，但他却没有和金发相匹配的俊美，只有一张形状优美的嘴唇是他脸上的亮点，除此之外，他的一切外貌都显得如此的平平无奇。
　　玛格丽特作为斯内普舞伴去参加舞会的当晚他也在，只不过可怜的伊桑在许多少女眼里只是一个无趣的书呆子，因此他并不能幸运的获得女士们的垂青。
　　那天他看见了在舞池中旋转的玛格丽特，啊，一头金发的玛格丽特，黄水仙一样的姑娘。
　　但他从没想过玛格丽特有一天会主动找他搭话。
　　那是暑假的一个下午，伊桑不愿回家，他总觉得家里没人能够理解他因此他固执的选择留校，哪怕会伤害到他母亲的心。
　　他一个人抱着书走向他平时呆着的树林时需要穿过一片草地，远远的，他看见一个人躺在那里，一本红色封面的书盖在那个人的脸上。
　　伊桑本不想打扰，他放慢步调打算低调路过，谁知道他和躺着的那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咯咯咯的笑了两声。
　　伊桑以为自己又被什么人嘲笑了，他略带恼怒的回头，却看见那个人将书下拉，只露出了一双湛蓝的，带着笑意的眼眸。
　　是玛格丽特。
　　伊桑的怒火一下就被浇灭了，他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玛格丽特缓缓拿开那本书，她的脸上带着午睡后浅浅的绯红，金发散落在草坪上，带着笑意注视着伊桑。
　　“你好，伊桑。”她的声音细细的上翘，像一把小勾子。
　　伊桑吃惊极了。
　　“你知道我？”
　　玛格丽特加深了笑意。“当然，你的智慧让你在拉文克劳里很出名。”
　　伊桑闻言骄傲的挺了挺胸，然而下一秒他又有些好奇。
　　“你在这里躺着做什么？呃，我是说，你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草坪人来人往可能会不干净，不对，对不起。”
　　他的舌头打着结，涨红了一张脸。
　　玛格丽特静静地等待他说完，她似乎丝毫没有被冒犯到，只是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情不自禁的降低了语调。
　　“我在这里感受夏天。”她温柔的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感受，夏天？”伊桑的脑子转不过来。
　　“是的，感受夏天。”玛格丽特冲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也要来试试看吗？聪明又体贴的伊桑？”
　　伊桑犹豫着，弯腰放下手里的书，握住了玛格丽特的手。
　　玛格丽特一把将他拽到在草地上，伊桑本该恼怒的，他本该对这样粗鲁又越界的举动感到生气，但他看着玛格丽特的笑脸，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那股本来该出现的愤怒。
　　玛格丽特见伊桑呆呆的模样笑的更开心了，她轻轻摁住伊桑示意他躺下。
　　伊桑想要说些什么，玛格丽特却竖起一根指头在他嘴上轻轻碰了碰，嘘了一声挪开。
　　“你看。”她指了指天上。
　　伊桑闻到了一阵鲜切苹果的香气，他来不及多想，就下意识顺着玛格丽特的举动看向天际。
　　那是怎样的天空，高远辽阔，湛蓝的像玛格丽特的眼。浮云寥寥，飞鸟成群，林间的草木香气被风折成了一封无字的书信，任由他一览无余。
　　伊桑逐渐放松下来，他轻轻的哇哦了一声。
　　“很美吧，是不是？”玛格丽特的声音适时响起。
　　伊桑偏过头，玛格丽特就坐在他的身边托着腮，笑眯眯的望着他。
　　那一瞬间，伊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自那之后伊桑就会经常和玛格丽特一起看书学习，玛格丽特从不会对他感到无趣，那些枯燥的理论知识，无人问津的学术发展，无论他提起什么，无论他是否因为谈论这些太过入迷，玛格丽特都不会打断他或者敷衍他。
　　一次他们聊到了炼金术，伊桑谈性大起，他从古欧洲讨论到了近代史，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他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讲着，两个人都嫌拥挤的阁楼里，他手舞足蹈。
　　而玛格丽特就一直认真的注视着他。
　　直到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冷落了玛格丽特，他才讪讪的停下。
　　“...我太无趣了，是不是。”伊桑有些失落的垂下头。
　　“不。”他听见玛格丽特温柔的声音，抬头看向她。
　　灰尘被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其中舞动，玛格丽特的发丝像透明的一样。而她蓝色的眼睛却显得有些发绿。
　　她认真的看着伊桑。“当你谈论这这些的时候，你在我眼里闪闪发光。”
　　伊桑笑了，他感到久违的幸福在心间流淌，那种被肯定的欢乐充满了他的大脑。
　　“玛格丽特，”在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下意识开口。
　　“我相信你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他似乎被自己说的话惊到了。“我是说，你这么好，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玛格丽特看上去对那些事情毫不在意，就像它们从不存在一样。
　　“谢谢你，伊桑。你是我见过最贴心的人。”但她还是让自己留下了一行泪。
　　伊桑注视着玛格丽特，那颗泪珠像金刚石一样闪耀在玛格丽特的脸庞，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六年级开学没多久，玛格丽特就正式和伊桑在一起了。
　　平心而论，伊桑是个很好的人。
　　他非常心疼玛格丽特的过往，同时总担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因此总会尽力去弥补玛格丽特曾经遭遇过的苦难。
　　在他们定情的当晚，伊桑用一直攒着的金子购买了一条送给玛格丽特的项链，放在黑色的天鹅绒盒子里，作为他走马上任的第一件礼物。
　　而玛格丽特只是匆匆打开看了一眼后就收了起来，她还在等一个能展示这条项链的时机。
　　秋天的一个清晨，玛格丽特醒的很早。
　　她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城堡里，在黑湖边上，她遇见了看书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头在书里埋得很低，她一直很好奇斯内普这样的看书方式为什么没把他变成近视，事实上，斯内普的视力好到能看清楚树梢上鸟羽的颜色。
　　斯内普一向很敏锐，他察觉到有人靠近，因此他突然抬头，眼里爆出精光直射对方。
　　是玛格丽特，她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他，校袍在风中摇摆。
　　斯内普懒得搭理她，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玛格丽特却像看不懂他的脸色一样，走到他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小块石头掂了掂，扔进黑湖里。
　　平静的湖面被打碎，泛起阵阵涟漪。
　　斯内普啧了一声，只觉得吵闹。
　　“春风得意的唐斯小姐，你有何贵干。”
　　玛格丽特却难得没有反击，她双目失神的看着湖面，像呓语般吐出一个问题。
　　“斯内普，你的理想是什么？”
　　斯内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却也忍不住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玛格丽特见他迟迟回答不上，转过头看着他。
　　“是想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呢？我知道你在魔咒和魔药上都很有天赋。尤其是黑魔法。”
　　斯内普听到这句话死死的盯着她。
　　玛格丽特却不在意，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别否认，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坦白说，我们是一类人。从我们第一次走进霍格沃兹我就知道了。你对黑魔法的兴趣明显到瞎子也能发现。”玛格丽特的声音很轻很轻。
　　“所以呢斯内普。你的理想是什么？”她执着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或许，只有一个新世界。”斯内普被问住了，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那一瞬间他感到了难得的动摇，这让他莫名想起第一次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那种屈辱。
　　他想要的太多太广，他发现自己的野心变得很大，大到整个斯莱特林都已经装不下他。而他心里的那股自命不凡像野火般熊熊燃烧，透露着让他连骨头缝都感到酸疼的欲望。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那一刻，他重新变得尖锐起来。
　　“我和你从来不是一类人。”他面无表情的否认了这一点。
　　玛格丽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对于这样不痛不痒的反驳并不放在心上。
　　“祝你好运了，斯内普。我也有我想要的，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她像曾经做过的那样，再一次向斯内普伸手。
　　而斯内普也一如往常的没有动作。
　　玛格丽特失笑着摇摇头。她站了起来。风刮的很大，她在风里缓慢又坚定的离开了这里。
　　斯内普盯着面前的书却再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他心里的欲望之火被风越刮越旺，坚定加入食死徒的决心是他心火的燃料，而和莉莉的决裂加速了他的坚决。
　　莉莉，莉莉。他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多么美丽的花朵，多么苦涩的滋味。这个名字甜的像蜜糖一般，毒的像蛇牙一样。它像一把轻巧的软刀剖开了斯内普的心脏，让里面盛满百合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