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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鬼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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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位小五爷啊。
发消息給青梧帮我订两张票,顺便帮我查查这打捞公司是什么情况,那人见我没回应,催促了一句“张小姐?”。
“听着呢,不过,为什么要去找他们啊?”,我问道“既然是他们自己下去的,等办完了事,自然就上来了,你们在海面上等着就是”
“来不及了,海上即将进入半个月的风季,如果我们不能在三天内找到人,情况就麻烦了!”那人又道,“当然,我们不会让张小姐白出力,只要张小姐愿意帮忙,我们会依照聘请顾问的待遇支付报酬。”
有钱不拿白不拿,我又问了几句情况,才装作为难的同意。
没一会,青梧发来消息,把这打捞公司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其他的都挺正常,唯一让我注意的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位美国人,Cox Hendry。
我心里是不相信吴三省出事的,同样的地方,二十年前他都能活着回来,没道理现在技术先进这么多,他却折在里面了。但他时隔多年重返故地,还是和那美国人合作,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却捉摸不透。
收拾完行李我和青梧直奔机场,落地的时候那打捞公司派的车已经在等着,另一位还没到,我先在车上打了个瞌睡。
没多会,车身轻微一震,我睁眼就和车门外的人对上视线,笑笑,“小五爷,又见面啦。”
“张张?怎么你——也是他们叫你来的?”吴邪惊讶的瞪大了眼,几周没见这小五爷似乎圆润了点,最近小日子应该过的挺舒服。
“对啊,看来三爷对我的服务很满意,尾款还没结就给我找新活了。”
我们没什么旧可叙,一路上都在聊吴三省这事,吴邪也不清楚这老狐狸突然来西沙做什么,但他几次欲言又止的,应该还有事没说,不知道是在防着司机还是不方便告诉我。
司机一直把我们送到码头,下了车,我左看右看,码头上只停着一只非常老旧的铁皮渔船,这一路和催命似的,该不会船还没到吧?
这时,走过来一个中年人,一指那看起来随时可能散架的渔船,道:“就是这里,我们这次的配船。”
吴邪一脸你在和我开玩笑的表情,我直接就问,“你们公司是快破产了吗?”。
“张小姐真会开玩笑,”那人并没有笑,无奈解释道:“我们在那一带的大规模搜索已经引起边防的注意了,不得不做一下伪装,你们放心,船上的设备已经是最先进的了,航行绝对没有问题。”
走进船舱就看到果然如他所说,潜水设备、大型仪器、食物、绳子等等应有尽有,只是都胡乱的堆在入口处,看得出准备的十分仓促。
我往前看了眼,问在带路的短发姑娘,“不知道这次行动除了宁小姐,还有什么人?”
“船上还有一位专门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主要负责这次海底地宫的分析,”阿宁带着我们穿过货物,说到这突然回过头,朝我笑了下,“对了,那位先生也姓张。”,她在张字上特意强调了一下,似乎意有所指。
“真的?那我一定要认识一下。”我也笑,心里却有点郁闷,大张哥竟然是专门研究明朝地宫,怪不得我这段时间一直让青梧在道上打听他消息都没找到人,原来是找错方向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后仓,几张板床横七竖八的摆在里面,上面铺着油的发黑的毯子,只有一张床上坐了人,却没见到大张哥。
我正奇怪,那人‘腾’的一下站起来,非常热络的上来和我们握手,嘴上还不住的道,“幸会,幸会,鄙姓张。”
我头脑发蒙的任他握着,不禁怀疑我的嗅觉是不是彻底失灵了,进船舱的时候我明明闻到了大张哥的味道,而且那味道在这人身上最重,按道理,面前这个有些秃顶、发福,甚至面上都是油光的中年人应该……不对,他一定就是大张哥。
“你——”刚开口,手心处被用力捏了两下,我转而扯出个笑脸,“就是宁小姐刚才提及的那位专家了吧,果然一看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聪明绝顶啊!”
秃头教授很夸张的摆了摆手,说道:“专家不敢当,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碰巧发表了几篇论文,小小成就,不提也罢。”
“哪里哪里,张教授您太谦虚了!”我又道,“说起来还挺巧,我也姓张。”
“缘分啊,说不定我们几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我和秃头教授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吴邪在旁边都快看傻眼了,我偷笑,拉过他介绍道“这位是小——是我的小老板,吴邪,这次活动还要张教授多多指教。”
秃头教授转而再次握起了吴邪的手,问他:“不知道吴先生这次是作为什么身份被请来的?恕我直言,似乎吴先生研究的学科比较冷门,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从来没在考古杂志上见到过吴先生的大号。”
这话已经有些贬低人的意思了,吴邪没好气地道“我专攻挖土的。”
秃头教授硬是没听出来,哦了一声:“您是建筑师?难怪,原来不是我们一个圈子内的,不过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你盖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们还是有交集的嘛。”
吴邪一听哭笑不得,秃头教授还一个劲的给我们递名片,说什么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以后去北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忙,那名片还做的像模像样的,就不知道上面的电话能不能打通。我和他东聊西扯,新鲜又好笑,大张哥这演技,影帝来了都得给他磕一个。
吴邪看起来不喜欢和这种太过热络人打交道,乘机脱身,向阿宁打听起出事海域的情况。
这美女也相当干练,几个事情一列就说明了当前的情况。
吴三省当时也无法确定那个海底墓穴具体方位,他只找出了四个有可能的区域。现在我们得从离得最近的一个仙女礁开始找起,然后到永兴岛补给一些物资,再到七连屿附近的其他三个海域去,中途停留不超过半个小时。
渔船顺风而行,明媚的阳光投射在海面上,映出宝石般的蓝,我甚至恍惚觉得自己还在那场梦中,不过这几十年的时光对大海来说恐怕就是弹指一瞬吧。
我站在甲板上看了一会,看不出这航向和梦中有什么异同,倒是被晃的直犯瞌睡,难得不晕船,我打着哈欠回了后仓休息。
醒来的时候船身晃的厉害,我险些和舱底来了个亲密接触,刚睁眼,船身又猛然往反方向倾斜,我忙抓住床板,抬头就见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离我大概只有两步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对了,这位是大张哥。
我揉了揉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转头就往外走,我起身跟上,外面已经完全变了个样,乌云蔽日,海浪滔天,大海将它凶残的一面表露无遗。
秃头教授停在船舱口,紧盯着外面,神色冷淡的和大张哥如出一辙,我看他这表情应该是有情况,扶着门挤出去,刚到甲板上就被浪泼了个透心凉,模糊看见吴邪疯狂的对我摆手,看嘴型好像是在说“别出来”。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抱着一块突出的铁环在风浪中左摇右晃,阿宁在他旁边,俩人的脸色都不是一般的难看。
我一抬头才看见旁边还并排着一艘差不多大小的船,那船上面有一层白色的棉花一样的海锈,看厚度,肯定在海里泡过几十年以上了,但竟然还亮着个灯。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船?
我在西沙呆过两个月,鬼船水鬼这些怪谈听过不少,但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到船边仔细一看,那船上分明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可怕——刚想到这,突然,那头阿宁惊呼一声,整个人竟然往后一缩,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拖着,一下翻进了鬼船里。
这时又一个浪打来,我知道自己要是迟疑片刻,这鬼船立刻就会被冲远,现在惊涛骇浪的,留阿宁一个人在那鬼船上,能不能回来就难说了,恰好我离船边也不远,小跑两步紧跟着跳过去。
一落地,甲板‘咯吱’一声,似乎就要断裂,可别人没救到,先把这破船整散架了,我小心翼翼的抬头,一看,两船之间竟然已经隔了有五六米远,脑子里一下想到鲁滨逊漂流记,我可不想当野人。
“扔条缆绳过来!”我急得大叫。
吴邪想跳过来救人,却被船老大一把抱住脱不了身,听我大叫,立刻转头去找缆绳,这时候,秃头教授突然从后仓跑出来,扯起渔船上的锚,用力一甩,‘哐当’一下砸在鬼船上,勾住了船舷,船身一震,几乎瞬间锚缆就被绷成了直线。
我松了口气,朝他们比个大拇指,忽然又听到阿宁的尖叫,她死死抓着船舷和那只无形的手角力,见我看过去,拼命朝我叫道,“救救我!”
我安抚了一声,轻手轻脚走过去,正要拉她,目光触及到她的肩膀,愣了一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刺了过去。
那和她角力的哪里是什么无形之手,分明是两只枯柴般的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