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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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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因为被绑的太久有些发麻,我甩了甩,一下碰到了一块硬物,小心翼翼的摸过去,粗糙,潮湿,还有些凹凸不平,手感有点像是树皮上长了很多蘑菇,其中还有许多在爬动的小虫子,我摸着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正要收回手,鼻腔突然涌进一股浓重的霉味,铁锈味,其中还混杂着各种细微的气味,味道直冲天灵盖,差点给我熏晕过去。
反应过来立刻捏住鼻子,这味实在太冲了,刚才怎么没闻到。
这时就听旁边啪嗒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转过头,借着微弱的荧光,我判断应该是黑眼镜坐到了地上。
不会要在这鬼地方休息吧,不过刚才他爬了这么久,应该确实挺累……荧光棒怎么从他身上掉下来了!
“齐——你怎么样?”
四周一片寂静,迟迟没人回应。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走上前捡起那根几乎只剩点点荧光的荧光棒,顺着往上照过去,荧光棒照到他身上,他的黑色冲锋衣大敞着,里面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全是细密的撕咬伤,皮肤下还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密密麻麻,像是他皮肤里钻进了很多只蚯蚓。
再往上,他脸色隐隐有些青紫,鼻血已经流到了唇上,但因为墨镜挡着,我也不知道他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手指有些颤抖的伸到他鼻子下面。
“死不了,你这么多年不会就在这养虫子玩吧?”他这时候还有心情笑。
“我,我养的?”
我说的磕磕巴巴,心里却急的要死,我这人不怕黑,怪物在梦里见多了也快习惯了,但都建立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就算身边只有条狗我心里也会好受点。
咳咳,我不是把他比成狗,但是现在他要是出了事,这黑布隆冬的地方就真的只有我了,而且再怎么说他还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背上来,做人得知恩图报不是?
“可能是为了防贼。”黑眼镜懒懒道
这鬼地方贼都不来好嘛!我心里吐槽,嘴上急道“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跳个舞?不然唱首歌也行。”
“好啊,等出去就给你唱。”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心情和他开玩笑,心里急的团团转,伸手轻碰了一下他皮肤上凸起的部分,那‘蚯蚓’立刻就钻开了,虽然他不叫也不喊,想也知道疼死了。
我不敢再乱动,脑子拼命回忆着,既然设定是我养的,那我应该有办法解决才对,快想,快点想啊!
突然,脑子里好像真的多出了什么,我伸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很快在腰间抽出一柄手长的小刀,毫不犹豫的把刀往手上一划。
疼的一龇牙,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感觉手上的血已经滴了下去,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我连忙把血抹在了黑眼镜的伤口上。
我清楚的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僵,几乎是瞬间,抹了血的地方,那些‘蚯蚓’突然激烈的皮肤下游动起来,很快,我就看到几根红色嫩芽一样的东西从黑眼镜的伤口里长了出来,然后迅速抽条,钻到皮肤外面之后竟然缩成了一只只红红胖胖,大小不一的虫甬一样的东西,从他伤口上滚了下来。
我看的一阵恶寒,不过见自己的血有用,又连忙往他的其他伤口上抹去,一下不够又划了一刀,要划第三刀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力气不大,我轻易就能挣脱。
“你再晕过去我白来这趟。”黑眼镜抖了抖衣服上的虫甬,撑着地就要站起来。
“不行!你身体里的虫子必须处理掉。”我一把把他摁回去,黑眼镜没和我僵持,颇为悠哉往后一靠,“行,你说了算。”
我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心态好。
这些钻出来的红线虫大小不一,让我想起了水蛭,说不定是吸血长大的,在他体内留的越久就越危险,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的,竟然一直也不出声。
接着划了第三刀,直到用血把他身上的伤口全都抹了一遍,我眼前都有些发黑。靠在那里缓了一下,这空间非常狭小,我稍微直起身子都会碰到头。脱下身上的外套,用小刀把那些滚下来的虫甬全部拨到外套上,免得它们重新爬到黑眼镜伤口里,然后抖到一旁的深洞里。只是我拨的时候发现,那些虫子根本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背包里有纱布,你自己止血,我睡一会。”黑眼镜说完这句话彻底没了动静。
我用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很微弱,但暂时是死不了了。
伸手把他的包拉到面前,里面除了纱布和药,还有食物和水,我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注意黑眼镜伤口里钻出来的虫子,不知不觉中,荧光棒彻底没了亮,刚才那么点光我眼都快盯瞎了,现在这是要闹哪样?
大哥,你能不能亮久一点!
想法刚落下,手里的荧光棒突然亮了起来,而且是大亮,周围的情况清清楚楚的展现在我眼前,我和黑眼镜正在一个矮小的树洞里。
“wow!”我忍不住惊叹一声,果然是在梦里,想什么来什么,要是能直接离开这就更好了。然而我等了一会,自己还是在这鬼地方。
呵呵。
但往好的方面想有了亮光,至少我能更清楚的看到黑眼镜的伤口。不过那实在惨不忍睹,‘蚯蚓’钻出来带出了不少血,伤口处现在看起来简直像是缩小版的蜂窝煤,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也从青紫变为了青白。
眼看着有些伤口附近的虫子已经爬了干净,我把包里剩下的止血药都洒在了他的伤口上,一边拨虫子,一边清理包扎,熟练的好像做过千百次。
折腾完黑眼镜依旧没醒,乘着有亮,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树洞正前方竖着一面青铜壁,不过墙壁的大部分都被包裹在树根里,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墙壁并不平整,上面还雕着看不出意义的花纹,但在墙壁的中心位置开着一个拱形的缺口,露出了下面的黑洞,两根铁链从两端垂下去,我打着荧光棒趴在旁边往下照,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底,刚才黑眼镜应该就是背着我从这下面爬上来的。
树洞的侧后方有三个岔口,不知道通向何方,但我在其中一个岔口的底部发现了一个标记,看样子应该有段年头。
我回头去看黑眼镜,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荒诞,如果仔细去追究,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现在,我只想带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