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组都进主线就行了吧》裴以乐

25、第 25 章

　　在萩原研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分别前往约定地点的时候，包厢里的松田阵平伸手取下了自己藏在高领毛衫下面的变声器。

　　这个变声器是看过漫画之后，松田阵平自己制作的。
　　或许阿笠博士真的被“造物主”赋予了某种特殊的天赋和能力，松田阵平已经算是顶级的机械师了，但还是难以复刻漫画中“少年侦探团”，尤其是主角江户川柯南拥有的各种装备。

　　可以模拟任何人的嗓音还能以假乱真的变声器做不出来，松田阵平从“冲矢昂”身上获得灵感，将常用于通讯设备的普通变声器缩小，做出了手上这个能直接贴在声带附近使用的小巧设备。

　　将薄薄的金属圆片随手丢在桌上，松田阵平分神思考了一下接触阿笠博士的可行性。

　　“松田阵平”难免受到像琴酒和金巴利这种知道“卧底真相”的组织成员的关注，如果以这个身份接触阿笠博士，很有可能会让对方进入组织的视野。

　　组织会不会见猎心喜选择招揽阿笠博士，招揽失败之后又会做出什么反应，之后的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又会不会因此被组织发现……

　　松田阵平为这一连串稍显“恐怖”的设想战栗了一瞬。

　　还是通过网络接触阿笠博士更为隐蔽，而且，在松田阵平的技术水平成长到能够确保不被组织察觉之前，不能贸然行事。

　　松田阵平的声音恢复了清朗，说出口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说吧，只是发布任务为什么把我也喊来。”
　　他扭头看向琴酒：“明知道我最讨厌遮遮掩掩了，偏偏今天到场的有好几个都是不了解我身份的。”

　　琴酒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根烟——他好像不太爱在身上装一整盒烟。
　　他的烟盒不是放在伏特加身上就是丢在保时捷356A副驾驶的储物箱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琴酒就从身上随便哪个口袋翻出一根烟，有时候皱皱巴巴的，他也不介意。

　　琴酒含着点燃的香烟，含糊地嗤笑了一声，说：“不要告诉我你猜不到。”

　　松田阵平响亮地啧了一声，没再拐弯抹角：“昨天的任务有问题？”
　　今天被召集的代号成员，除了身为安全点管理人员的金巴利，全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昨天在帝国酒店交易情报的任务，“白兰地”不会注意不到这么明显的信息。

　　琴酒倒也没有隐瞒：“情报是条子那边下的套。”

　　松田阵平察觉到琴酒语气中的狠戾，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琴酒果然按照他们的预想对二宫隆夫产生了不满。

　　至于二宫隆夫成为了组织的暗杀目标这件事——松田阵平回忆起这位警视厅副总监电脑里那些不堪入目的桩桩件件，让自己强行丢掉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
　　那些沦为权利游戏牺牲品的无辜者，不会宽恕他。

　　一旁的金巴利皱了皱眉，接话道：“二宫隆夫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局的人。”

　　松田阵平心中一沉，为金巴利的敏锐绷紧了神经。
　　他斟酌着“白兰地”的行事作风，装作不耐烦地说：“哈，管他是谁做的局，一个条子，杀就杀了，组织难道是任人挑衅的吗？”

　　琴酒没有反驳，显然也同意松田阵平的话。
　　他轻轻掸了下手指，香烟燃烧过后的灰烬扑簌簌落在桌面上的烟灰缸里，露出了末端猩红的火光。

　　见状，金巴利也不再提出质疑，确实，相比于一个即将退休的可能的合作对象，维持组织的震慑力更为重要，他耸耸肩：“你们说了算。”
　　而且，从琴酒今天发布任务时候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对真正的布局者有所猜测，这次的任务也是一种试探。

　　伏特加推门进来，依次在三人面前放下一杯酒，松田阵平面前的加了冰，酒液呈现出深邃的红宝石色，散发出浓郁的水果香气。
　　他并不认识这杯伏特加特意为他挑选的“波特”，目光平淡无波地扫过杯中浮浮沉沉的冰块，将精致的玻璃酒杯握在手中。

　　暗中观察的伏特加：好耶！他就是最懂上司心思的小弟！不管是前上司还是现上司！

　　松田阵平不希望让琴酒和金巴利两人继续讨论二宫隆夫，他主动开口转移话题：“好好的一个暗杀任务，还要搞成多人竞争狩猎，琴酒，你在怀疑谁？”

　　琴酒端起自己面前的“琴酒”抿了一口，冷笑道：“我每一个都怀疑。”

　　—
　　萩原研二先是开车到小林居酒屋打包了一份炸虾天妇罗和一份清淡好消化的白粥。
　　虽然是借口，但是松田阵平身上有伤，又在酒吧包厢耗费了精力，回去之后确实需要一份宵夜。

　　用备用房卡打开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静悄悄的黑，萩原研二微微提起心神。
　　在他转身关上房门的瞬间，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萩原研二身后，冰冷的金属枪管贴上他的背，这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为什么暗示我私下见面？波特。”

　　萩原研二心下一松，感叹一声对方的谨慎。
　　他伸手打开旁边墙上的灯光开关，又慢悠悠转过身，果然没被阻拦，他笑得眯起眼，轻快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小诸伏~”

　　诸伏景光仍未接话，他的目光下移，看了看萩原研二没戴任何饰品的脖颈。

　　萩原研二知道他的顾虑，主动抬了下脑袋，又安抚了一句：“别担心，我身上现在没有窃听器。”
　　进酒店之前萩原研二特意将今天戴在脖子上的宝石choker取下来丢在了车里，虽然窃听器的另一头是松田阵平，但演戏演全套，这些基础的“人物设定”他不会忘记。

　　萩原研二率先往房间里走去，边左顾右盼边问道：“小降谷呢？”

　　又是一道悄无声息冒出来的人影，降谷零早就在房间里，却能压抑气息几近于无，听到萩原研二的话之后才主动现身。
　　“研二，”他面色复杂，“好久不见。”

　　萩原研二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正了正神色，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告诉你们有关昨天的任务和二宫隆夫的情报的。”

　　降谷零并不意外，琴酒今天特意召集众人发布的狩猎任务显然与昨天的交易有关。
　　诸伏景光下意识走近了几步：“研二，你知道内情？”

　　萩原研二点点头，他在脑中梳理了一遍可以说的部分，然后开口道：“昨天和组织交易的就是二宫隆夫，他要给出的情报是警视厅掌握的全部与组织有关的信息以及——”
　　萩原研二看着两个同期，顿了顿才继续：“——这些情报的来源。”

　　降谷零反应很激烈，这简单的一句话所代表的含义简直让他心脏骤停，头皮都炸起：“什么？Hiro的身份——”

　　当事人反而更加冷静，诸伏景光安抚地喊了他一声：“Zero，我如今还好好的，就证明组织没有拿到这份情报。”

　　见降谷零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惊悸，诸伏景光又问萩原研二：“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琴酒会发布针对二宫隆夫的任务？”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说：“整件事情说来话长。”

　　几人落座，萩原研二细细地讲了起来。
　　从他在“白兰地”身边偶然得知警视厅副总监二宫隆夫要和组织交易，有意探查之后发现了交易内容，于是早早准备了一份假情报，在昨天的任务里设法掉包了U盘，假称警视厅卧底会在今天凌晨与上级接头，到报警让搜查一课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接头”现场，让琴酒以为整件事情都是二宫隆夫在设计抓捕对方。

　　见两人面色沉重，萩原研二以为他们是不赞同自己贸然让搜查一课刑警对上了琴酒。
　　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带队的是知情的伊达航，又有他和松田阵平从旁策应，今天参与行动的警察的生命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虽然最终还是出现了一点意外。
　　谁知道琴酒比漫画里还要果决狠辣，一言不合就要丢炸弹啊。

　　萩原研二：“你们放心，搜查一课的同僚没有出现任何伤亡，我在现场盯着的。”

　　听到他这毫不在意自己的说法，诸伏景光猛地站起身，语气当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和后怕：“萩原研二！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的风险，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说完，诸伏景光又颓丧地闭上了眼。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白兰地的监控无处不在，他们之间又没有建立有效的联络。
　　他简直不敢想象，萩原研二独自一人发现这件事之后会多么焦急惶恐，又是如何艰难才在那个恐怖的白兰地手下完成了这么多隐秘的环节，最终保护了他的身份和那些真正的情报的。

　　顶着同期痛心疾首的目光，萩原研二讷讷地没有说话。
　　他大概能猜到此时诸伏景光在想什么。
　　但其实除了因为无人可用而不得不让搜查一课的刑警冒险之外，因为信息差的存在，几人的计划还算顺利。

　　萩原研二眼神飘忽了一瞬，总觉得等真正坦白之后，会被旧事重提失去滤镜的诸伏景光狠狠修理一顿呢。

　　降谷零也心中触动，但他还在意着另外一件事：“研二，凌晨的时候你在现场？有没有对上琴酒？”

　　被他这么一提醒，诸伏景光也很紧张地问：“搜查一课的人都没事，你呢，你受伤了没有？”

　　萩原研二一愣，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指尖似乎又出现了温热粘腻的触感，鼻间浮现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见他没有答话，诸伏景光急切地上前攥住了他的小臂，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怎么不说话？你受伤了是不是！”

　　萩原研二回神，哭笑不得地出言安抚：“没有没有。”
　　他站起来转了一圈，向两人展示自己的完好无损：“瞧，我好着呢。”

　　萩原研二冲两人笑了笑，舌尖却泛起一点苦涩，他倒是希望受伤的是自己啊。
　　是他太弱太无能太天真了。

　　所以萩原研二顿了顿，说：“我没有经历过卧底培训，如今我的行动自由了很多，小降谷和小诸伏可要帮我补上这部分课程啊。”
　　他仍然很漂亮地笑着，眼神却很郑重。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研二，你和，和白兰地是那种关系吗？”

　　萩原研二：“啊？”
　　什么关系？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小诸伏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萩原研二的迟疑让诸伏景光心中一沉。
　　他眉头紧皱，苦口婆心：“研二，就算你要找男朋友，也应该找松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