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喜言草

10、第 10 章

　　黎玥皓趁着没人的空挡提前关了门，程阳今天住新家，但是床单被罩都还没弄，能找点下班回去他自然非常配合。即使今天只有他们两人，从打扫整理到出去锁门，也没用到半个小时。
　　出了巷子口后，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一左一右分头走了。
　　程阳谨遵梅姨提醒，没走小路回。不过大路也就多耽误了十几分钟，不算太久。
　　到家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地板上几滩黄色的液体，程阳连忙看了眼沙发，还好，没有被当成厕所。
　　“算你聪明，”程阳摸了摸奶狗的脑袋，“下一步就开始学习定点上厕所吧。”
　　程阳收拾完地板卫生后把下午搬回来的行李放到一边，先把床单被罩拿出来把床给铺上，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脑里开始计划着明天要干的事儿。
　　搬家、买窗帘、还得去买些宠物用品，说是奶狗，也不能只喝奶，狗粮狗窝牵引绳这些也得要跟着安排上。好像还得打疫苗，这狗子也不知道多大了，要带去宠物店检查下……还有画。
　　“啊……好忙啊。”

　　程阳起床后只穿着裤衩就从卧室里出来了，收拾完小奶狗的排泄物后又把已经安置在阳台上的狗碗里添上了水和奶。干完这些他直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
　　就这么一眼，他起床后还剩的那么一丁点儿绵劲立马就消失了。
　　因为对面楼下都要贴过来的露台上站着优雅冷酷鸡窝头·皓。
　　黎玥皓虽然没梳头，但好歹衣着整齐。程阳在楼上往下看，能看到黎玥皓端着的被子里应该是白水。而他和黎玥皓四目相对的时候，用偷情被发现的速度跑回卧室穿上了衣服裤子。
　　再次回到阳台的时候程阳十分庆幸老楼的阳台都是半开放的。下半截是砖墙，上半截才是窗户。黎玥皓刚刚只能看到他没穿衣服的上半身。
　　“皓哥？”程阳冲着黎玥皓喊了一声。“你住这儿？”
　　昨天他们回家不是走反方向的吗？
　　“梅姨给你介绍的是这套房？”黎玥皓家的这个露台上有桌椅，他早上有时候会在这里吃点东西。对面这栋楼里，他能站在露台上视野能通透到屋子里的房子就两套，跟他平行的三楼和高一点的四楼。三楼的阳台上堆满了各种落的灰尘跟盖了一层布似的箱子和闲置的家用电器、小孩儿玩具。再加上阳台上随时都晾晒着不同的衣物，黎玥皓基本上都看不着人。之前住四楼的人在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拉着窗帘。前几天看到没有窗帘的时候还猜测过是不是要换租客了，没想到不光换了，换的人还是程阳。
　　“是啊？怎么了吗？”程阳听黎玥皓语气以为是这套房有什么问题，连忙又往窗户边上靠了靠。结果这一步刚好踢倒了小奶狗的不锈钢水碗，发出了一串噼里啪啦的声音。“踢到狗子的水碗了，我先收拾一下。”
　　黎玥皓看着程阳蹲下去拿起一个碗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又拿着走过来蹲了下去，然后又空着手进去拿着抹布回来，又蹲下去，又离开。
　　黎玥皓见程阳重新在阳台上站定后说：“把你捡的狗子抱起来看看。”
　　程阳蹲下去把咬着他裤腿的小奶狗抱起来放到窗户内的阳台沿上，“是它吗？”
　　纱布还贴在小奶狗的身上，黎玥皓一眼就认出来了，“是。”
　　确认完之后黎玥皓就准备回屋了。如果这是第一次见程阳的那个晚上，黎玥皓不会觉得程阳是小奶狗的一个好的归属，这几天的相处让黎玥皓能放心把狗子交给他。
　　“哎哎……”程阳见黎玥皓转身，连忙叫住他，“皓哥，你知道哪儿有卖宠物用品的吗？”
　　黎玥皓停下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说：“网上。”
　　“它有牙，该泡点狗粮给它吃了。”程阳翻开奶狗的嘴皮给黎玥皓看，“网上买要好几天才能到。”
　　黎玥皓这个距离也没近到能看到刚冒头的牙。他本来不想管这事儿，但看着小奶狗在程阳手里躲来躲去的脑袋有些心软。
　　他冲着程阳摆了摆手，“一会儿收拾好下来。”
　　“好嘞。”程阳把小奶狗抱回到地上,“我现在收拾去。”

　　在陌生的环境中能遇到熟悉的人，是一件莫名让人觉得踏实、有依靠的事。程阳原本是打算回怡馨苑搬东西的时候，去那边的宠物店临时买点先用着，就是搬回来肯定麻烦点儿，但也算个解决办法。
　　程阳见到黎玥皓的也没想着问这事儿，就这么聊着聊着，顺口就问出来了。只是没想到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黎玥皓会同意带他去。
　　两栋楼的楼梯口是面对面的，程阳在楼下站了没多一会儿，就看到黎玥皓从楼上下来了。
　　两人走到街边后黎玥皓拦了辆出租车，他坐上后座后也没有往里给程阳让位的意思，程阳只能去坐了副驾。
　　“去哪儿？”司机见人都上齐后问道。
　　“成文巷。”黎玥皓说。
　　成文巷在老城区繁华的商业街道背后，本来之前改造商业区的时候要把成文巷划进去，不过钉子户太多了，谈了很长时间也没谈妥，就只能让它继续在这儿见证历史。
　　出租车停在了成文巷的路口。
　　“前面过去100米就有个宠物店。”下车后黎玥皓往左手边给程阳指了条路，“你自己去买。”
　　“你不一起吗？”程阳疑惑的问。
　　“你去买你的，”黎玥皓又指了指老旧的成文巷，“我有我的东西要买。”
　　程阳往前望了望，果然没多远就有一家宠物店。
　　“那行，我买完来找你。”
　　李婆婆的店就是成文巷的钉子户，反正都到这儿来了，黎玥皓就顺便去买点咪咪甜回去。
　　只是刚往里走了没多远，他就察觉到背后有几个人在跟着他。
　　在这种隐秘又破败的地方遇到几个偷盗抢劫的人也不稀奇，只要他们没动手，黎玥皓也不打算管他们，头也没回的直接向着李婆婆的店走过去。
　　“上次买的都吃完了？”李婆婆在玻璃柜台后面一抬眼就看到了黎玥皓，“吃了这么多年还没腻呢？”
　　“不腻，就喜欢这个味道。”黎玥皓拿出钱包给李婆婆付了现金。
　　李婆婆转身从背后的柜子里拿了一整包咪咪甜给他装上。
　　她看了一眼黎玥皓背后散落站着的几个人说：“以后还是得整个那个什么码，扫一下就付钱的。”
　　“你会用吗？”黎玥皓站在门口点了支烟。“到时候钱落你哪个儿子口袋里都不知道。”
　　“走走走。”李婆婆瞪了黎玥皓一眼，冲他摆了摆手。“别在我这儿我这儿抽烟。”
　　黎玥皓从李婆婆那儿出来没多远，之前还只是远远打量着他的人就饿狼扑食般的围了上来。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一般就是手机和钱包。手机被锁后买不了几个钱，还容易被追踪，风险很大。所以刚才黎玥皓拿出还算挺厚的钱包时便成了他们眼里不可错过的财神爷。
　　“拿出来吧，”跟黎玥皓面对面的这位穿牛仔衣的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但他摆出来的表情像个经历丰富的油腻大叔。“自己送到我跟前来还能少付个医药费，咱该省就省。”
　　黎玥皓低着头笑的肆意。
　　“你……”牛仔衣看着黎玥皓笑着的样子既窝火又有些怵，在原地楞了几秒钟也没跨出向前的那一步。
　　“我什么？”黎玥皓还是在笑，“学人家打劫学了个四不像就敢出来实践了？”
　　黎玥皓这话就像给牛仔衣点了把火，让他把刚刚没跨的那一步给跨出来了。扬起手里的棍子就准备冲黎玥皓砸过来。
　　程阳拎着大包小包拐进成文巷的时候就看到黎玥皓被四五个人围着的情形，而且他正前方的这人还准备动手了。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旁边，几个跨步助跑后在牛仔背后一米远的地方跳起来一脚踹到他背上。
　　他这一脚加速了棍子下落的速度，黎玥皓差点没躲过，极速侧身之后他冲着程阳吼了一声，“你他妈在这儿等着报复我呢？”
　　“我操！”牛仔衣在程阳面前抢先出了声，跟他一伙儿的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该动手了。
　　“纯属计算失误，”程阳应付着两三个人毫无章法的进攻，抽空给黎玥皓回了个话：“我以为他会撒手。”
　　黎玥皓打架一般就两种模式，一种是往死里弄，第二种是不让你动。其他的所有后果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怎么爽怎么来。
　　让黎玥皓自己选，他今天可能会选择开第一种模式，这种小屁孩儿就是缺点教训。但程阳在这儿，权衡之下还是只开了第二种模式。
　　他抓住旁边另一个小混混挥过来的拳头，顺势往自己跟前一带，然后捏住对方肩膀让他旋转一圈背对自己，再把抓着的手反着往他背后一撇，小混混立马像僵尸一样瘫软了半边身体。
　　“嚯。”程阳在运动间隙看完了黎玥皓这全程没花到三秒钟的动作，“厉害。”
　　黎玥皓原本没看程阳，他之前从吧台里跳出去揍家暴男的时候黎玥皓就知道他能打。只是没想到还能有精力来观战。
　　“还挺有精力的，”黎玥皓看了程阳一眼，“要不你一起收拾了吧。”
　　“不……”程阳双手拦在胸前，挡住了小混混二号踢过来的脚，“了，不了。”
　　一般街面儿上混的人也有好几种不同的类型，要命的，不要命的。他们今天遇到的这种属于刚出道混着玩儿的。
　　不禁激，也沉不住气。程阳和黎玥皓这么聊了两句，就能让他们感觉被忽视，没有受到尊重。瞬间燃起了一股不跟你斗个你死我活不算完的气势。
　　整个混战还不到五分钟，黎玥皓已经用完了所有耐心。他从牛仔手里夺过棍子咻咻咻的给每人膝盖弯里来了一棍。
　　趁他们跪成一片的时候黎玥皓捡起混战开始前扔在一旁的那袋咪咪甜，结果发现口袋上居然还有一个脚印。他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想冲着牛仔衣后脑勺招呼过去。
　　“算了，”程阳及时抓住了黎玥皓的手，“都是小孩儿。”
　　黎玥皓看了程阳一眼，扔掉棍子走了出去，程阳跟在后面，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今天专程来买的东西给拿上。
　　出了巷子口后程阳往回看，发现那几个小孩儿倒是都站起来了，但没打算跟过来。
　　“出了这个巷子他们就不会来了，”黎玥皓说：“他们不敢。”
　　“你看着也不像好惹的人，”程阳追上去看了眼黎玥皓：“怎么跟你干上了？”
　　黎玥皓瞪了眼程阳没说话。
　　程阳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怎么跟你打上了？”
　　黎玥皓从外套内包里摸出钱包给程阳看了一眼，“因为我有这个。”
　　“那咋俩还真不亏。”程阳从屁兜里也摸了钱包出来，“我也有。”
　　黎玥皓带现金是为了去李婆婆那儿买东西，他没想到程阳出门也还随时带着现金。
　　“之前买完东西手机没电了，”程阳把钱包放回屁兜里。“太尴尬了，还是现金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