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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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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准时和宋天南碰了面。他告诉我，等会进行的训练和白天的不同，要训练的是我的思维。
那个区域没几个房间，宋天南打开了一间让我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什么陈设都没有，只有一张像按摩椅一般的椅子，一旁还放着一个头盔。座椅对面是一块玻璃，玻璃后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坐着两个穿白衣服的人。
宋天南让我躺下，跟着将一个头盔递给了我，让我戴上。
那头盔分量不轻，刚带上我就向后倒。
宋天南跟着开始调整座椅，我浑身都被包裹，像陷进了棉花糖里。
一边调整，他一边问我：“平常爱做梦吗？”
我点头。
“都是什么样的梦？”
“什么奇怪的梦都有。”
“你的梦有颜色吗？”
我仔细想了一下：“有。偶尔还有剧情。”
“很好，一会儿你应该会适应得很快。”
然后他开始调整头盔，是和身上差不多的包裹感。
接着，他让我闭上眼睛，想办法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
我听着他的脚步走远，响起轻微的关门声，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他的声音：“在训练开始之前，我先简要介绍一下这项训练。
这台仪器由AI梦蝶直接刺激对应神经，从而直接在脑海中形成画面、听觉，嗅觉，触觉，痛觉等刺激，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全沉浸式VR游戏。
在刺激的同时，梦蝶也会转译画面到控制室，我就能看见你的表现。
不过这个训练项目存在一定风险，主要就是神经损伤和认知障碍，不少人就因此疯掉，所以这个项目一般不会安排训练。
你还要继续吗？”
做梦？难道我现在就在梦里？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我能重生。所以我是参加了什么实验吗？还是进入了某个游戏？那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参与相关记忆？被抹去了？
如果真是在游戏里，怎么会没有通关要求？我至今遇到的所有人都是NPC吗？这游戏是否太真实了些？等会儿训练的真实性跟这一样吗？我会不会醒不过来？
如果之前一切都只是游戏内容，我正在游戏之中，那这么久以来的所有感受也都是假的吗？
不。
哪怕我真的在游戏之中，这里的每一个人与我而言都是真实存在的，我的所有感受都是真实的，我不能因为这只是一个游戏就漠视他们的存在。
“乐清？”
宋天南又喊了我一声，从繁杂的思绪抽离出来后，我说：“继续。”
耳边响起声音。
“已检测到使用者，系统启动中。”
“正在扫描。”
“扫描完毕，准备连接。”
紧跟着，头皮就感觉到一股微麻电流。
“请使用者在连接时，闭眼放松，否则可能连接失败。”
“正在连接。”
“连接成功。”
睁眼，我的眼前是逼真的白色大厅和一面巨大的全息显示屏。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动了动，完全感觉不出一丝异常。
系统声音响起：“下面将进行痛觉设置。”
我面前出现一个小版面，上面只有一个滑块，无痛到真实。
宋天南说：“设置为70%，完全没有痛觉太容易划水，太真实容易对神经造成不可逆伤害。”
我滑动到70%时，身体出现一阵疼痛，痛到腿脚发软，浑身刺挠，冷汗直流，却又可以忍耐。
点击确定后，系统声音又响起：“下面进行清醒物设置。”
宋天南解释说：“所谓清醒物，就像盗梦空间里的陀螺，是一种强制唤醒的保护措施，以防你会沉迷其中再也醒不过来。我建议你选择日常生活中不常见且不能合理化的物体，比如鬼怪或一串别有意义的数字。”
“为什么要设置这个？整个过程不都在你的掌控中吗？”
宋天南耐心跟我解释：“此前的使用过程中，出现过完全失控的情况，游戏结束后并没能顺利退出，而是正常进行后续生活活动。
我们干预过，插入了许多不合常理的人事物，却都被合理化，所以当他死亡时，他的大脑也随之死亡。
所以需要设置一个可以提醒你，这不是现实世界的物体，万一你也碰上相同情况，看见这个东西就能马上意识到那个世界是虚假的。只有这样，梦蝶才能将你唤醒，退出游戏。”
庄周梦蝶，亦真亦幻，AI名就是这个意思吧。
好半天我也不知该设置什么，面前的物体变来变去，当徐风莫名其妙出现，眼睛闪烁红光时，我心中确定就是他了。
就在我准备点击确定时，宋天南急道：“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样一个人，后续作用可能不大。”
我摇头：“你说过，唤醒的关键是无法合理化，他是蚁后，这件事我经历了多次，本身就是无法合理化的存在，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点击了确定。
系统声音响起：“设置完毕，正在进入游戏。”
我面前出现了一块大面板，像在播放器里选电影一样的界面。
宋副官：“这是款战略游戏，面板里的任务都可以随意选择。另外，由于梦蝶的存在，游戏中不可能出现违反物理定律的情况，你也不是游戏世界的控制者，正常游戏死亡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我选择了一个人质解救任务。
任务地点是东南亚的雨林中，目标是一名富商，其余未知。
我是队长，队员有五名，需要我选择补齐。选择项中，每个人的技能和属性都已经设置好，我只需要挑选兵种。
这类游戏我没玩过，也没接触过，这一步上花了不少时间，然后大致扫了两眼他们五人的介绍，就开始了游戏。
游戏中，他们行为根本看不出是NPC，作为队长的我做好计划，安排下任务后，他们就会去完成。
和他们的许多对话，都时常让我忘记这是游戏。
可我玩儿的一塌糊涂。
宋天南说得没错，这里的一切不以我的意志发展。
任务失败后，眼前的一切开始坍塌，变成一片纯白。
宋天南的声音传来，跟我复盘，指出我的问题，教我下次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最后安慰我说：“不要灰心，你是彻彻底底的新兵，缺失很多专业知识，能玩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加油。”
摘下头盔，我有一种很强的疲劳和挫败感。
宋天南推门进来，让我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回到寝室，我发现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也就是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流逝速度不一样。
之后每一天晚上，白天的训练结束后，我都会去那儿。完全适应之后，我常刷通宵，就是睡眠质量差了些，经常挂着黑眼圈。
王道长让我少去，说那伤身。可我老输，几乎就没成功执行过一次任务，要不是就是伤亡太大，实在不甘心。
人的胜负欲一起来，许多行为和选择便由不得自己。
又一次溃不成军时，耳边传来了冷星镇定自若的声音，在他有条不紊的指导下，原本一团糟的局面被瞬间扭转，后半程就跟开了挂一样顺利。
我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他手下的一颗棋子，而他就是幕后从容不迫，掌控全局的棋手。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他的厉害。
游戏结束，他没有给我复盘，而是问我：“孙子兵法看过吗？围棋玩儿过吗？”
我如实摇头。
紧跟着，梦蝶的声音响起：“正在中断连接。”
摘下头盔，冷星正好开门进来，打了个手势让我出去。
走到他面前，他说：“你这样是在做无用功。让你来这儿训练不是为了玩儿游戏刷高分，目的是为了训练你对宏观和微观上的局势判断和掌控、调兵遣将、信息获取和收集以及领导能力等综合能力，是为了让你建立一种新的思维模式。”
可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冷星像会读心术一样，又说：“想问为什么要学这些？”
我下意识点了头，随后又摇头。多学些东西总归没有坏处，而且冷星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看我的眼神变了，比刚才柔和了许多，眼底似乎还藏着一丝心疼：“如果有一天你只能独自作战，我希望这些能力可以成为支撑你坚持下去的底气。”
我更听不懂了，会有那样孤独的一天吗？
冷星也没再多说，让我赶紧回宿舍休息。
回去的路上，我以为他只是暂时跟我同路，没想到，我跟他一路无话走到了宿舍区的大门外。
进去前，他叫住我：“乐清，你的ID权限已部分升级。多去看看书，再去刷分，就当是查攻略。”
我说好，然后就进了宿舍区。
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我发现冷星还站在原地，周围不少人跟他打招呼，想必是因为她们耽搁了。
他可真受欢迎。
我没过多在意，拐过弯，回了宿舍。
我所在的寝室并没有住满，目前只有我和叶西一两个人。冷星带的外勤特战队没有女队员，预备队也只有我和她。
明明在一个宿舍，一个队，可我跟她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话也没说过几句，总是能错开。
她也去找过王道长，当时我在，王道长没有收她，说她已经养成习惯，而且现在的训练方式也适应的挺好，让她不要白费功夫。
偶尔碰面，我总觉得和她的关系有点僵，不似之前那么和谐。
我才洗漱完躺在床上，门就被狠狠关上，我撑起身子，就被她恨了一眼。然后她就走到了我面前，明显压着怒问：“冷星送你回来的？”
看她这情况，我一时没敢吭声。
“你每天晚上不回寝室，都去干什么了？”
叶西一正好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灯光，逆着光，她的脸色看上去更可怕了。我没来由的放低了声音，像是真干了什么亏心事似得。
“训练。”
“什么训练要一整夜一整夜的练？你不用睡觉？”
我解释道：“那训练就可以睡觉，只是睡眠质量不太好。”
“还有这么轻松的训练？”
我点头：“我不知道那训练叫什么名字，反正就像玩沉浸式游戏，也像做梦。”
她听完态度有所缓和，许是知道这个训练，又问：“为什么只让你去训练？”
我摇头。
“乐清，你喜欢冷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