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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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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宋天南道：“锁定大概位置，是你们附近的一座超大型体育馆，地址已发送给你们。我已向张中将汇报情况，申请支援，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原地等待支援。”
体育馆！？
电光火石间，我猛然想起之前格央跟我提过，那里是蚁穴！
刘队开车到后，我们都在原地等待宋天南的消息。
在车上，我们开了一个小会，我说了这个情况，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疑惑，但听我语气笃定，便没多问，开始分析体育馆内可能存在的情况。
就体育馆的面积而言，一旦确定是蚁穴，那么丧尸和幸存者的数量必然也不会太少。
这就产生一个问题，是全部都救，还是只救冷星？
刘队的意见是等宋天南的消息，如果支援够，就尽量全救，只有我们的话就先只救冷星。
跟着就是制定救援计划，我们先清点了一下目前的装备，没有高杀伤和爆破类武器，如果遇上丧尸群可能会很吃亏。
好在这里除了我的单兵作战能力还不确定之外，他们都是顶尖水平。
那只能尽可能低调一些，偷摸把人救走。
一二级丧尸还好说，具备视力的三级丧尸怎么办？
这时，宋天南发来了一张体育馆内部的平面图，还告诉我们目前还在争取支援，我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了底，这支援大概率不会有了。
宋天南还是给了我们一颗定心丸，他说：“不论如何，我都会负责接应你们。”
与此同时，我们驱车到了体育馆附近。
悟寂调出了侦查器进入体育馆内部查看情况，寻找冷星的具体所在位置，并将画面投影到了挡风玻璃上。
和想象中不同，里面有灯，一层的三级丧尸数量众多，并且正在扑打侦查器，画面非常不稳。
体育馆一共五层，地上三层，地下两层，侦查器很快就巡查到了地上二层。
二层几乎没有丧尸，刚才还在扑打监视器的丧尸也没有追上来，在这一层可以看见大量明显的生活痕迹和生活用品。
说明有人在这儿生活。
下一秒，一个人出现在画面中，神情惊恐又警惕，立刻跳起来扑打侦查器，还不断在提醒其他人一起扑打，甚至有人大叫着去通知彪哥，这里被发现了。
我看着画面说：“放出全部侦查器。”
悟寂说了声明白，剩余三个侦查器正好一个一个层。
挡风玻璃上的投影画面中，负一层光线昏暗，死一般安静，偶尔能听见异常绝望的哀嚎和哭喊声，一整层几乎都是女性，画面中还有人正在被殴打、侵犯和侮辱。
继续推进侦查，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则全是婴儿哭喊声，还有人在专门照顾这些婴儿。
地下二层的停车场里，全是男性，和上一层的待遇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事这里一样在发生。
地上二层那些人的工作，在画面里展现的一清二楚——采集，注射，带走婴儿，收集奶水。
地上三层还没被打掉的侦查器拍到了孩子们的处境，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孩子该有的一点活力，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这里就是一个人类饲养场。
对徐风来说，这里的不是人，只是食物，只要食物供给不断，是怎样繁衍根本不重要。
地上二层的侦查器被打掉，画面中断，地上一层紧随其后，地下二三层也有少量三级丧尸，正在扑打，估计也撑不久。
因为是停车场的结构，我们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冷星。
他瘦了一圈，已经快没了人样，鼻青脸肿，满身血污，手脚多处肿胀充血，在地上蜷着赤裸的身子。放大画面后，我们才发现他的眼睛周围全是血痂，鼻梁处隐约有刀痕，应该是被划瞎的。
下一秒，侦查器就被打掉，落在了地上，不偏不倚，砸到了他头上。
他摸索到侦查器后，首先确认了摄像头的位置，可他手上有血，摄像头整个都花了，因为被打坏，信号也不太稳定，我们听了两遍才听清他说：“这里情况复杂，不要白送性命，立刻返回基地。”
叶西一带着哭腔问悟寂能不能和冷星说话，悟寂说可以，但是考虑到那边的情况，发出声响的话冷星或许会更危险。
没一会儿，就只剩冷星手中这一台侦查器的画面。
车里的声音消失了。
叶西一最先打破沉默：“救不救？他看上去撑不了多久了。”
刘泽：“这情况不好救。这么多人，一旦骚乱起来，我们全都得折在这儿。”
叶西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霍云：“刚才的画面你也看见了，要去的话，我们三个大男人还好说，你们两个姑娘怎么办？”
比那更惨的事我都经历过，找到机会一死便是，到是不怕，只是我还要记下抑制剂的成分，这样下次才能改变局面。
叶西一压着情绪又问道：“到底救不救？”
悟寂：“怎么救？那么多人，万一乱起来，干扰行动都算轻的，如果抢我们的装备，我们全都得赔在里面。”
车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没一会儿，响起了叶西一的声音，我什么都没听见，应该是专门联系她的。
听起来像是她爸爸打来的，没说几句，叶西一的情绪就激动起来，然后渐渐平复。
于此同时，宋天南联系到我们，声音中带着有心无力的疲惫，说：“张中将命令你们立刻返回。”
如果全是丧尸，我不会有一丝犹豫，偏偏里面有太多人。
悟寂说的没错，对他们来说目前已经绝望，接受了现实，如果我们这时候进去，就像在一群快溺死的人中扔了一个救生圈，场面一定是不可控的，要解决的就不仅仅是丧尸的袭击。
联络器和画面中同时传来冷星的声音：“立刻返回基地。”
刘泽：“上校，你的联络器怎么在身上？”
冷星没有回答。
我又问了一遍，才听他说：“坠机时嵌到了耳朵里，应该是被血污挡住了，所以蚁后检查时才没看见。”
大家都在偷着哭，悄悄抹眼泪。
刘泽：“对不起上校，我们会立刻返回。”
“乐清？”
冷星的声音好像更虚弱了。
我手紧紧握着车门，准备随时出去救他。
“我还是想救你。”
冷星：“我活不了多久了，不值得。”
“值得。我觉得值得。”我拼命想拉开车门，却纹丝不动，“悟寂，你锁门干嘛！开门！”
悟寂：“这是上校的命令。”
悟寂话音还没落就发动了车，叶西一拿过狙击枪，抹干泪站上了磁悬浮台。
我举枪准备砸玻璃时，冷星说：“服从命令。”
不论我怎么砸，玻璃都纹丝不动，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后排的霍云拉住我，让我尊重冷星的意愿，我又猛砸好几下，才渐渐安静下来，哽咽道：“遵命，上校。”
他的声音多了丝轻松，听见了我的话。
“得到任务批准，再来救我。”
我很清楚这是句谎话，强压下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后，才说：“好。那你一定要撑住。”
“好……”
模糊的画面中，他嘴角似乎带着笑，画面也发生轻微的偏移，那一点点偏移让我的情绪彻底溃堤。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基地的，被训了些什么话，罚了些什么。
从那天起，我训练更加卖命，偶尔会去一趟科研区了解抑制剂的研制进度。
基地里忽然多了很多风言风语，说什么，丧尸来时只要不反抗就不会有危险，什么外面早就已经安全了，是有人想享受特权才一直不让离开基地，甚至说蚁后是被神选中的人，是来解救他们，惩罚权贵的……
基地内有叛徒。
基地选择公开那天拍到的部分视频资料，可依然有人说那是AI合成的假视频，还有一种言论开始讨论起，如果主动投降是不是就会好些。
后来抓了一批人，以为事情可以就此平息，没想到居然传成了，他们是说了真话才被抓。
基地进退两难，不能放他们出去，又不知道该如何自证，索性放任不管。
听宋天南跟我说，高层内部对这件事的意见也不一致，开过好几次会，张中将都中途摔门离场。
我找到阿真，他告诉我是因为有人想要和蚁后谈判，觉得蚁后或许和想象得不一样。
我被气笑：“荒唐。”
阿真叹气：“血样在这儿，他迟早会找过来。”
“他们想谈些什么？”
“共存。”
那天晚上，抑制剂研制成功，我接过袁院士的ID卡，慌忙去资料室，在文曲的帮助下连夜记背抑制剂成分。
确认记背好，离开资料室没走几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眼看见的是宿川。
他帮我喊了医生，跟我说：“你父母去食堂了，等会儿会过来。你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可不行。”
我撑起身：“你怎么在这儿？”
他给我倒了杯水：“闲呗，宋天南刚才也在，不过有事走了。你不知道，最近基地可热闹了。”
“热闹？”
宿川点头：“有一群人在闹共存。”
我一下紧张起来：“怎么处理的？”
宿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抓起来赶出基地呗，还能怎么处理。”
“有效的话，就不会这么热闹了吧。”
宿川苦涩一笑：“还真没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拍了些视频，说是那些被赶出去的人发过来的，到处传阅。”
“准备得真充分。”
这些事之前为什么没发生呢？还是说早就发生过，只是我在高山基地不知道？
“共存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宿川说这话时，我甚至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就像远古的祭祀，献祭活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种办法确实可以重构新文明，双方都能继续发展，继续生活。”
我看着宿川，觉得好陌生。
“你赞同？”
“不赞同，但无法阻止。”
“为什么？”
“因为我们会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