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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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过年，但我还是得继续写文章，我必须赶在开春前写完这本话本。
所以今天我很早就醒了，昨晚好像是沈从余牵着我睡的，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朝被窝里看去。
两只手已经分开了，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一想到沈从余昨晚看我的眼神，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有什么东西困在我身体里要冲出来。
我只当是自己最近因为天气而身子不爽。
我想从被窝里爬出来继续写作，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禁锢在怀里。
我什么时候被沈从余给抱在怀里了！我惊得不敢动弹，他的手就隔着厚厚的被子放在我腰际。
明明隔着被子，我好像依旧能感知到他手心灼热的温度，要连着被子一起烧成灰烬。
我不想打扰到他休息，他一年到头都睡不了几次好觉。
于是我拱了拱转身背对着他。
身后的人似乎被吵到了，他在睡梦里皱皱眉头然后朝我靠近。
我才与他挪出的一点距离一下又被占满，他结实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背。
温度高得要将我灼烧了。
我伸手想拉开他的怀抱，只要逃出这个热源我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了。
我才碰到沈从余，他却猛然惊醒睁眼，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扼住我的脖子。
一时间我被吓到了，也不能再呼吸，只能用双手拍打着他，试图唤回他的思绪。
沈从余也似猛然惊醒一般放开了我，我终于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安哑，对不起……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沈从余知道他做了错事，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我边咳嗽边想，这应该是因为沈从余之前在战区生活的缘故，所以他现在有了这么高的警惕性。
毕竟在战争中睡觉，没谁会知道下一秒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死了，有时候不睡太死才能在危机关头获得一线生机。
我不怪沈从余，我看出了刚才他眼神里的惊恐，只有惊恐没有杀意。
我现在全身有点脱力，只能慢慢爬到他旁边。
“没事，我不怪你，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沈从余，不要怕，我一直在。”我在他手心写到。
沈从余以为我怎么久不理他是生气了，原来安哑没有嫌弃他。
沈从余伸手抱住我“谢谢你，安哑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他的头埋在我颈间，说起话时声音闷闷的，吐出的气息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感觉我浑身更加燥热，喉咙也越发发紧。
我扭扭身子示意他先松开我，但身体扭动触碰间他感觉到了不对。
“……你这是……”沈从余看着我欲言又止道，他脸染上了一点红晕，耳根更是烫的发红。
我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纳闷他为什么不说完。看着他还是不肯说的样子，我突然懂了。
我要死了，应该是绝症之类的。
我在他手心写下“我的钱都在桌子下的抽屉里，还有开春后你去出版社拿另一笔稿……”
沈从余也纳闷了，不就是正常生理现象吗，安哑怎么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
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怎么了？我难道不是要死了吗？或者我的绝症还有一段时间可活。”
我才写完，沈从余就笑了起来。
？他这人怎么能这样，我都要死了他还笑得怎么开心？
我气得转身准备下床。沈从余太欺负人了，我还是把钱给从玉吧。
我才站起了，沈从余就一把将我扯回他怀里，我的脸就这样砸在他胸膛上。
他倒是没哼一声，我的鼻子可没那么好运了。
我从他怀里爬起来，揉着鼻子瞪他。
“别这么看着我，哥哥可是来给你治病的……”沈从余喉结上下滚了滚，眸色深沉。
治病？可是沈从余不是大夫啊，他怎么能给我治病？
我刚要拒绝，他的手就伸进我衣服里。
接触的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我转头僵硬的看着沈从余。
“放心，哥哥不干别的，单纯给你‘治病’”他边说时手下的动作＊＊＊，我被逼得连眼神都回应不了他。
我羞得别过头不看他脸上的＊＊，他倒是也不在乎，自顾自的＊我。
……
半晌结束后我喘着＊＊趴在床边，如同溺毙在水里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沈从余从外面洗完手才进来“休息好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颤颤巍巍扯过他的手，写下“不想吃，我的病治好了，但是哥哥你好像也病了。”
我目光淡定的停留在他身上的＊处。
“……我……”他话没说完我又写下“哥哥，我也给你治病吧。”
沈从余还没来得及拒绝＊＊＊＊我抓在手里。
不得不说我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刚刚沈从余用在我身上的我全都学会了，而且我的实践效果应该还不错。
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沈从余＊＊＊＊＊＊＊＊＊＊
“操，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死你＊＊了……”沈从余嗓子＊了，大概是天气太冷他病了的缘故。
没想到新年第一天我们两人就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但我觉得没什么，反正没什么事可做。
但沈从余这几天突然很忙，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但恰好我也忙着整理话本的最后一点内容，所以他做什么我都不太清楚。
＊
开春后天气还是很凉很凉，我怕沈从余又病了于是给他又添了几件棉衣。
虽然自己攒的一点钱都花光了，我却还是很开心。居然会有人花钱都是开心的。
但最终沈从余没病，我反而病了。
今天下了一场大雪，雪里夹杂着雨水。我没想到开春后还能看到雪，一早出门也没带伞。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打着伞，我没有伞，只能在雨中狂奔。
但雨太大了，打湿了我的全身。我看了看被淋成落汤鸡的自己，算了不跑了，反正全身都湿透了。
“安哑！快过来！”雨太大了，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沈从余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真的是沈从余，他打着伞朝我走来。
雨那么大，但沈从余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他一把拉过我，将我瘦弱的身体包裹进他的衣服里“傻不傻，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往家跑。”
我只是嘿嘿笑了笑。
“还笑，本来身体就不好，病倒了怎么办？”沈从余把伞往我这边偏，灰朴朴的伞遮住了我。
我说不了话，现在也不能在沈从余手心写字，只能听他碎碎念。
“下次出门记得带伞，你一个人出门我多担心啊。”
“你冷不冷？回去我给你烧锅热汤，你躺床上裹着被子休息，不然晚上要发烧的。”
“安哑，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然自己将来要一个人生活怎么办？”
沈从余又在与我开玩笑了，我们怎么会分开了？我们说好每年要一起过年的。
到家后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沈从余从柜子里找了好几床厚被子给我裹上。
“小粽子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烧汤。”沈从余出去时关上了门。
我裹着被子挪到了床头的小柜子旁边，我把藏在怀里的钱拿了出来放了进去。
今天我拿到了一半的稿费，出版社说还有一半的钱要看话本卖得怎么样。
但这一半的钱已经很多了，应该够给沈从余买个生辰礼物。
“热汤来喽，小粽子快起来喝点”沈从余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他端了碗蛋花汤进来，我看着碗里飘着的蛋花抿了抿唇。
这是家里最后一个鸡蛋了，沈从余却把蛋给我做成汤了。
我端着碗不肯喝，沈从余拿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一碗汤分成三碗。
我看着他和从玉都喝了才再次端起碗，今天沈从余也淋了雨他也要喝点热乎的才行。
喝了汤沈从余让我早点睡下，我也听话的躺进被窝里闭上眼。
但半夜我还是发烧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安哑还在被虐待，阿爹也还是不要命的用木棍抽他，阿娘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
的确，只要阿爹不打她她都谢天谢地了，怎么会管我呢？
我在旁边急得不行，我很想帮他，却发现我根本抱不住他。我的手化作虚影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看到我了，他艰难开口“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气息很微弱，我怕他又病了或者死在这儿了。其实明明我曾经一直都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但今天我格外着急，我居然怕死了。
我明明不怕死的，现在怎么还怕了呢？
周围一切开始倒退，一切都消逝了。世界被消音，我产生了耳鸣。
——————“啊”我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痛苦叫着。
“怎么是个哑巴？”
“哟，这个哑巴还长得像个娘们一样。”
“咦，他怎么穿的这么脏？怕不是得了病……”
“他好恶心，离远点。”
“你不知道吧，他娘……”
“小孩，你愿意读书吗？”
“安哑，多读点书，明年就跑吧，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安哑，快进来，外面下雨啦！”
“小乞丐，我要走了，我把这儿的钥匙给你，哪天要逃了就把这儿卖了，钱你拿着当路费，算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啦。”
“哟，这老头也被绞了？”
“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这个杂\种怎么不去死？才偷了怎么点你忽悠谁呢？”
“打死了就打死了，谁在乎似的。”
“长这么水灵的男孩不卖去做男妓可惜了。”
“明天把他拉去卖了吧，记得卖个好价钱，不然明天我没钱打牌了。”
……
无数回忆闪现，当年没落下的眼泪好像要全部喷涌而出。
“我叫沈从余，你呢？”————耳鸣声戛然而止。
一个声音将我拉了出来。我抬头看着他那张脸。
“我叫安哑，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梦里，我补上了第一次见面无法诉说出口的话。
他真好看啊，他就那样朝我走来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病，赚钱什么的不着急。”
“你得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
“安哑，我送你去读书吧。”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安哑，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可以有自己的情绪，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冲我发脾气的。”
“你要学会好好爱自己。”
……
原来是沈从余啊，那我不能死的，我死了沈从余病了怎么办。
他照顾不好自己的。
我还要和沈从余还有从玉一起安安稳稳地幸福得过完这一辈子的。
可是沈从余，爱是什么呢。
我没有自杀的，这难道不算爱自己吗？
我不能死了，因为沈从余会伤心，我舍不得他哭，会很伤眼睛。
我有家了，有家的孩子就不用再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死了，家人会伤心。
我舍不得沈从余为我伤心。
沈从余半夜醒来就看到安哑难受的样子，他头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脸颊烫得绯红，眉头也紧紧皱着。
“安哑？安哑！你没事吧，快醒醒。”沈从余看到我面色不太好，他用额头靠了靠我的头。
我烫得厉害，他急忙下床去找药。他下午还是担心我发烧，所以出了趟门去抓药。
幸好他提前抓了药，不然我可能要死在今晚了。
沈从余熬了药让我喝下，我迷迷糊糊的抱住他，他也顺势抱住我。
我们像黑暗世界里的两只小狗，冷了累了就紧紧靠在一起。我们什么都不在乎，我们也没什么可以在乎。
“没事了小哑，都过去了，我在呢……”沈从余用手捧住我的脸，黑夜里他的怀抱成了我唯一的归宿。
过了好久我醒了过来，我想翻个身却发现沈从余把我抱得很紧。
大概是昨夜我做了噩梦，导致我一直踢被子，所以沈从余索性就把我和被子抱在了一起。
沈从余好像感觉到我动了动，他眼睛都没睁开就试探着摸上我的额头“还好……还好烧退了……”
他今夜可能也没睡好吧，我看着他无声地笑。
怎么有人能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探我额头温度了呢？真好笑。
沈从余，你傻不傻啊。
明明沈从余把我逗笑了的，怎么笑着笑着我就又哭了呢？我明明是最不爱哭的小孩了。
我知道沈从余没道理对我这么好，无论是救我还是供我读书，他都没道理对我这么好。
但他偏偏就是对我这么好了，好到这份爱是我一辈子都不可多得的温暖了。
我本来不求有人救我的，沈从余，你成了我唯一的救命药，而且我好像吃上瘾了。
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