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演戏》三七PL

12、对不起

　　“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周曈感到十分抱歉。他深深唾弃自己的不专业。作为一个演员，演好戏就行了，取向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他怎么可以因为取向问题就耽误拍摄呢？今天就是一头猪在他眼前，他也要能深情款款！
　　付芃却更懵了。不确定？老婆喜欢的人难道是个女装大佬？还是女扮男装？他总觉得自己正在触碰某种神秘的领域，哆哆嗦嗦地问：“那我试试女装？”
　　周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癖好！
　　付芃最终没有穿得成女装，因为周曈突然开了窍，拍摄的每一个亲密画面里，艾晟看着陶春林的眼神仿佛都带着电，会让观众的每一根汗毛都肃然起敬。
　　付芃不知道是不是周曈喜欢的那个人发挥了作用，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周曈浓情蜜意的眼神不是给他付芃的。他打了个电话给他哥的首席特助，让他调查周曈的过往。
　　曾经他是很讨厌这种肆意窥探他人隐私的行为的，所以他很讨厌他哥对他的管束，对他哥不择手段的独裁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忽然理解了他哥，那种所爱的人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他试着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周曈知道了会生气，他应该尊重周曈，但尊重两个字显然无法简单地说服付芃，他需要彻底地了解周曈，才能掌控全局，一击即中。
　　但其实，周曈只是在拍摄亲密戏前特意饿了两顿，那让导演很满意的艾晟极度渴望的眼神，不是周曈渴望爱情的滋润，而是饥饿的人渴望食物的满足。都是误会，但是美丽的误会，周曈很满意。
　　直到拍摄亲热戏，周曈的饥饿表演法不管用了。导演不需要太多的眼神戏，他需要反应和动作，而周曈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吴导带他看朴浩然和欧阳沐的拍摄效果，又带他现场观摩了一次，周曈终于有了进步，从石头变成了木头。吴导耐心告罄，指着付芃对他说:“自己去练习！”付芃拉着垂头丧气的周曈，进了休息室，锁了门，拉上了窗帘。
　　付芃站在周曈面前，声音很轻柔:“哥，我知道你最大的负担其实来自于我。你怕我太入戏，怕我将陶春林对艾晟的感情转移到你身上。哥，我不会的。”他抬起周曈一条胳膊，哥俩好地架到自己肩膀上，干干净净地笑:“哥，我保证，在《若玉》拍摄期间，付芃只是周曈的好兄弟！”他特意强调《若玉》拍摄期间，因为《若玉》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他是不可能放开周曈的。
　　在他以为周曈真的有喜欢的人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就算做三也要把人抢过来的准备，现在他已经知道周曈过往的人生中并没有恋爱过的人，唯一亲近一点的只有一个叫王力的已婚男。付芃猜测周曈可能暗恋过王力，但那又怎么样，王力已经成了过去式，对周曈，他势在必得。而周曈不为人知的身份……付芃目光有点复杂，原来他哥比他还有钱——那更好了，他想。
　　周曈很感慨，付芃原来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伸出手认同了付芃的保证:“弟弟，请多指教。”付芃欣然接受。
　　说归说，周曈并不认为自己一下子就能接受来自另一个男性的亲密接触。他依然会不自觉地紧张。付芃与他十指交扣，耐心地安慰他:“阿晟，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喜欢你。”付芃每做一个动作都会停下来等周曈适应，等周曈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才继续。等到一遍练习结束，周曈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红得像涂了一层油彩。明明他们都穿着衣服，明明付芃的动作干净利落，只是单纯的走流程，毫无旖旎的痕迹。
　　一遍两遍三遍……短短3分钟的镜头，愣是成了周曈演绎生涯中蜀道般的存在。在周曈终于不再僵硬的时候，他们去找吴导试戏，吴导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将他们打回原形，“一根木头变成两根树枝，没有激情演什么激情戏?”于是两人继续关小黑屋。
　　周曈将付芃的眼睛蒙了起来。付芃太在意他的反应了，他反而成了束缚付芃的枷锁。他对付芃说:“我们试试按你的节奏来。”然后他就被付芃按着来了。
　　因为看不见，付芃小心翼翼地靠近后便是紧密相贴，急切索求，像是饿急了的猛兽，一旦叼住猎物就不松口。周曈被逼出了眼泪，他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舌头疼，脖子疼，胸口疼，他十分怀疑付芃是不是挟私报复。他泪汪汪地指控付芃:“不能蒙眼睛，你太凶残了。”付芃呼吸一滞，丢下一句“休息一下”就跑了，留下周曈在原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付芃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抽烟冷静。老婆太香了，他快要控制不住了！他低头，哦，已经控制不住了，他这会儿脑子里全是废料。他任由风吹乱他的发型，想借此吹干净他的脑子，但想想又舍不得，于是他眯着眼，继续抽烟。
　　在付芃和周曈还在为亲热戏心烦意乱的时候，朴浩然和欧阳沐已经杀青了。剧组为他们准备了鲜花和蛋糕，他俩则买了奶茶请全剧组的人喝。拍采访视频的时候，朴浩然突然抱住了周曈，旁边的付芃直接一脚踹了上去，把朴浩然踹倒在地，有女演员吓得尖叫，现场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付芃还要上前，被周曈一把拦住，他沉着声音问:“付芃，你干什么?”
　　朴浩然要上前理论，被赶来的江涛架走了。付芃委屈极了，他像是被冤枉了的小狗，围着主人嗷嗷叫:“哥，他冒犯你！他占你便宜！”
　　围观的人很多，却没人敢上前来。周曈拉着付芃离开，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对付芃说:“我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大家都是同事，只是一个临别拥抱，朴浩然并没有做过分的事。
　　周曈无法理解付芃的行为，他疑惑地看着付芃，想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付芃上前抱住周曈，头枕在他肩上，闷闷地说:“哥，我不喜欢他抱你，看到他抱你，我很生气。”
　　周曈想问为什么，但他突然就心领神会。付芃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作兄弟，他还是喜欢着他，对他有占有欲，会吃醋。付芃原来是个醋精，他想，那他未来另一半惨了，没有自由。
　　周曈没有因为付芃隐晦的意思感到害羞，也没有因为付芃的言而无信感到生气，他只是以一个同事的身份对付芃说:“你这样做影响不好。”说着他就去拉付芃的手臂，想让他松开自己。
　　“哥你没有生气吗?”付芃腻在周曈肩头，不肯松手，周曈越拉，他抱得越紧，肋骨都要卡进周曈身体里了。周曈一脚踩在他脚尖，付芃吃痛，总算松了手，但脑袋还是没有挪窝。他很听话地说:“我下次不这么做了。”
　　周曈无奈，捧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开。他第一次抱怨:“你好黏人。”
　　付芃漂亮的大眼睛硬生生变成了一对狗狗眼，他就差对着周曈吐舌头了。“哥，你不喜欢吗？这一点我改不了。”
　　付芃踹朴浩然的消息被剧组封锁，所有视频都被强制要求删除，偶尔有几句流言也都被江涛制止。江涛没有明说付芃的身份，只是警告了一句“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混迹江湖的老人了，一听江涛警告心里就门儿清，只有几个头脑不清醒的不明所以，也都被老人们提点了。“付芃怕是有来头，咱惹不起。”
　　“那他怎么不红?”有人不明白。
　　“红不红的也要看天意吧？”有人不以为然。
　　“他没什么曝光度，怕是志不在此。”有人则非常清醒。资本出不出力，还不是看主人的意愿。付芃入行两年，作品寥寥无几，综艺、广告什么的完全没有，基本可以说明问题了，怕又是哪家的小公子来娱乐圈一游。
　　朴浩然和欧阳沐已经离开剧组，奔赴新的工作。朴浩然一开始不依不饶，被江涛警告后才作罢。他把自己青紫的侧腰拍下来发到个人主页，没点名道姓，只配了一句:“太狠了，好疼！”
　　朴浩然好歹是当红小生，粉丝虽没有千万也有大几百万。那些粉丝一看到自家主子受伤，心疼不已，纷纷留言关心。粉丝们知道他在拍剧，很多人猜测他是不是拍戏受伤了，于是涌到剧组官网质问，给《若玉》剧组送了好一波热度。也有部分敏感的大粉，从配文中感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直接找上朴浩然的经纪人询问。经纪人语焉不详，只说朴浩然是意外受伤，让粉丝们不用担心。朴浩然也对粉丝们的关心表示了感谢，还发了抽奖红包，但就是不说受伤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