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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中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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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侧眸望他。眼波流转,是说不尽的情意。
沈潮生被看得心口一热,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捏着她耳垂嗯了一声。又虚虚将人搂在怀里。
看到他眼底的青黑,估计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陈楹月心疼,挣脱开他怀抱去给男人准备热水给他洗澡。
看着妻子毫不留情出去,指尖还残留着她耳垂的温热,沈潮生蹙眉沉思,那阵仗好似是什么家国大事。妻子不粘自己怎么办?在男女感情之事上从来都是阿楹主导,她能在感情上收放自如,而自己整天像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跟在主人身后期待垂怜。
不过沈潮生并不以此为耻。阿楹有大志向,不似寻常闺阁女子,自己身为他夫君,理应在身后给予最大支持。他在外面苦读,回到家里,恭顺小意些又何妨?他乐意至极,外人总说他惧内。他哪里是惧内,分明是被阿楹才华所折服,深深拜倒在她身下。
环儿最近交到新朋友,一大早出去了。眼下只有夫妻二人在家。陈楹月放好热水将人叫进来,一句话不说,转身出去了。
沈潮生一身疲惫,确实应该好好梳洗休整一番,并没有留心其它。不消片刻,浴室门口“吱呀”一声传来,一位身着梅花暗纹纱衣的女子赤脚进来,脸上还戴着面纱,露出秀气的熟悉的眉眼。纱衣轻薄如蝉翼,只堪堪遮住那几处。雪峰之间的沟壑隐藏其中,若隐若现。沈潮生看得有些呆了。
雾气氤氲之中,他仿佛闻到了阿楹身上的桃香气味儿,一时间心猿意马,血气上涌。
女子缓缓走近,皓腕落在沈潮生后腰处,轻轻捏着,媚态横生春色欲滴,娇滴滴道,“郎君可要妾身服侍梳洗?”
沈潮生此刻浑身紧绷,热气一阵阵从下传来,几乎要将他灼烧湮没。他嗓音暗哑,低声笑道,“求之不得”。说罢一阵天旋地转,浴桶里“噗通”一声,人便被他扯到身下。
梅花纱衣被打湿,一身春色一览无余,肌肤滑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沈潮生如痴如醉欣赏着,忽觉上天对他何其宽厚,竟让他娶到如此良妻!又觉嗓子眼有些发痒,欲直奔主题,犹豫片刻,暗道这样蛮横可能会让阿楹不舒服,便轻轻咳了一声,哑声道,“有劳夫人了”。
一双大掌禁锢住女人后腰,不消片刻,浴桶的水便溢出许多来。半盏苏绣屏风上,依稀可见一幅鸳鸯戏水图,以及女人一晃一晃的双足……
春宵苦短,帐翻红浪……
待陈楹月再次醒来时,帐内昏昏不知何时。她抬眼看见男人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复把朦胧的睡眼闭上,双手搭在他肩膀处,娇娇道,“现在几时了?”
沈潮生接过女人玉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才抬起头来凑近道,“申时二刻”。
又看见女人身上布满自己留下的红痕,心里涌出不知名的快意,一时间忍不住朗声大笑。相处这么久了,虽然阿楹性子开朗豁达,可何时这么主动过?
要么半推半就,要么是自己勾她身子起火后才主动一些。从没像今天这样,穿着纱衣披散着头发,赤脚走进来。还事先涂了桃子香味的唇脂,那味道,现在还让他欲罢不能,隐隐涌起火气。
陈楹月浑身酸痛,朝罪魁祸首瞪了几眼,轻哼一声。那娇艳欲滴的眉眼,真真摄人心魂。
男人呼吸一滞,随即深呼吸几口气,才掀开帐子跨下床去,寻桌边的茶壶过来,“嗓子哑了,喝口茶罢?”
在男人的压迫之下,刚好家里没有其他人,陈楹月确实放开嗓子叫了许久。小脸一红,刚准备接过茶杯,沈潮生却突然想到什么,把茶壶揣在怀里道,“茶是凉的,我给你暖暖”。
谁要他暖?女人青丝枕在枕头下,懒散躺在床上,目光无奈又嫌弃看着他。
沈潮生嘻嘻笑,待觉得茶被他暖得差不多了,才倒出来给她喝。等把东西放回桌子上,又回来把女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帮她捏着后腰放松着。
后腰本就酸疼,他手法好,不轻不重的按着,陈楹月倒有几分沉醉其中,不自觉嘤咛一声,待反应过来时,俏脸如煮熟的虾米,一下子红透了。
沈潮生被妻子逗得发笑,又怕阿楹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便强忍着笑意掩耳盗铃道,“为夫什么也没听见”。可那狡黠样子,怎么可能没听到?陈楹月气得不去看他。
望着柳叶窗透进来的日光,她漫不经心问,“环儿还没回来吗?”
“没呢,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孩子玩心大,你不必担心他”。
“我倒不担心,环儿听话懂事,可比你省心多了”,陈楹月窝在他怀里懒洋洋道。
“瞎说,我可比那小子省心得多,不止为夫,将来阿楹生的小阿楹,肯定也是省心的孩子”,如今出孝,他对孩子这个话题也不避讳。寻常夫妻像他们成亲这么久,早就该有个孩子了。
之前涉及到孩子的话题,阿楹都是岔开了去,如今却认真问起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为夫说都喜欢,阿楹愿意给我生吗?”沈潮生存心逗她。
女人冷哼一声,忍不住捏他腰间的软肉。可男人素来身子壮实,肉都是硬邦邦的,捏着倒疼了自己的手。“你倒想得美!我一个也不给你生!要生自己生,听说生孩子可疼了”。
听着她稚气未脱的话,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煞有介事说,“只要阿楹开心,怎么样都是好的,之前我觉得定要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往后的生活才有盼头。后来听说女子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阿楹身子娇,怎受得了这苦头。至此想要个孩子的想法就淡了。往后余生,我们夫妻二人相伴到老,你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盼头”,男人说完双眼湛亮,女人两颊艳红,如枝头红梅带着露珠,痒痒勾人心弦。
忽然又想到什么,他轻笑一声,“再说,咱们有环儿就够了,他性格调皮,要再生一个哪里还照顾得过来?”陈楹月心道怎么可能照顾不过来?要真生了,他恨不得全身心投入到孩子身上去吧。
知道他这是宽慰自己,内心一阵感激,双臂搂着他腰身愈来愈紧。他要喜欢孩子,等自己走了,他去找旁的女子生去吧。又想到身为她的夫君,却跟旁的女子缠绵,陈楹月心中涌出些火气来。忍不住又用力捏了下他的腰。
“嘶”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大掌禁锢住女人不安分的小手。
床上一双人依偎着,含情脉脉。只是在沈潮生看不见的地方,陈楹月目光黯淡,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一段时间,陈楹月每日要不就画点小画儿,要不在院子里品茶。沈潮生扮着黑脸,日日追在环儿身后督促他学业,环儿不堪其苦,院子里鸡飞狗跳,不时传来陈楹月三两声笑声。
日子平淡温馨,不外如是。
开始时还好,后面沈潮生时常看见妻子发呆,有时候二人在书房誊抄诗集,写着写着人就愣住了,墨汁染花了宣纸也不知道。
要不就是晨时,阿楹早早便睁开了眼睛,也不起床,就定定望着家禽鸟喜蝶苏绣帐子出神。
沈潮生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院试名次,曾宽慰过几次,可无济于事。无法,要是成绩不出来,阿楹估计能一直忧心下去。
他只盼望着名次快些出,自己名次能更靠前些,到时候给阿楹一个大惊喜。
十月十六,终于是放榜的日子。环儿早早挤到榜前等人将新的名单换下。有人看见他年纪小小,长得也不高,取笑道,“小娃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已经科考不成?”
环儿怒气冲冲瞪那人,大声道,“我是来给师父看名次的,我师父很厉害,定会高中的!”
“哟,好大的口气,你就如此断定你家师父一定能中?即便是云隐书院的学子,不也有许多院试落第的?小相公,太狂傲了吧?”
“我师父一定能中!”环儿冷哼一声,看见门人来了,不打算继续废话,又挤上去看榜了。
榜单张贴出来,从上到下,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沈潮生三字!环儿揉揉眼睛再三确定,终于不是看错之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我师父中了!我师父中了!中了第一名!”一边喊一边跑回家去。
众人看这孩子高兴得快要疯了,都忍不住看第一名是谁。看到是一位姓沈的相公之后,有人忽然想起,“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不就是当初救人有功,得陛下嘉奖的那位相公吗?”
话音刚落,其余人纷纷点头,“就是他,看来这相公前途不可限量啊!”随即开始议论纷纷,“云隐书院的读书人怎可能会?”“他娘子也太好命了吧?”“院试第一名,不错不错!”
陈楹月二人正在院子里看书,老远听到环儿的声音传来,“师父!师父!”不消片刻,院门便被人一把推开。环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撑着腿肚子高声道,“师父,你中了!……中了第一名!”
“真的?”陈楹月一下子站起来,手中的笔搁在桌子上,墨色一下子晕染开,费了一张好纸。她虽知道此次中榜必定有他,可确实没想到会是第一名。
再看旁边男人平静的神色,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看师父这个样子,环儿气泄了大半,忍不住问,“师父,您不高兴吗?”
陈楹月忍不住拍他几下,在孩子面前,装什么装?!
沈潮生朗声大笑,蹲下身子把环儿举过头顶,“高兴,怎么不高兴?师父高兴傻了!今晚就给环儿做一份大餐!”
“太好了!”环儿眉眼弯弯,嘴巴裂到后脑勺。
陈楹月也在旁边笑盈盈看着二人,一时间,沈潮生内心无比满足。平凡人所追求的,不外乎这一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