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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哄人 ...

  •   沈潮生兴头处,忽然尝到女人咸咸的泪水,脑子一震,清醒了过来。

      忙把怀中的人儿放开,想去帮她擦干泪水又不敢,怕她更生气。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语无伦次道:“……阿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脑子坏了竟对你做这样的事儿,你打我骂我吧,只要能稍稍弥补我对你的过错,我绝无怨言……”。

      说着就要抓过女人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陈楹月哪会配合他?就在男人甫一松开,她就挣扎着出去了,听到男人的话,只是脚步顿了片刻。

      之后继续捂着脸跑出去了。空气中隐约留下她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沈潮生不需要什么药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懊悔。

      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强吻了她?她本就不喜自己,是了,她心悦的男子是顾言那样的端方温润书生,怎会看得上自己这一介草民?

      要是没有发生今日之事,二人还可能平静相处下去。可是如今……她会不会生气不再理他了?

      估计此时她心中必定是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了罢?经此一遭她会不会想着从沈家离开去找那个姓顾的小白脸?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沈潮生就觉得喘不过起来,好似有重石压在胸口。她不可以,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他是事事比不上顾言,但他可以改。沈潮生就不信了,自己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比了去!他那小胳膊,估计一桶水都提不上来罢?

      陈楹月跑回卧间里,男人并没有跟上来,她定定在床头枯坐良久,才逐渐舒缓了呼吸。

      床上还留有男人身上的松木味儿,她自来到沈家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别人的妻了,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不是吗?

      况且她摸着良心自问,沈潮生的确比多数男子条件好太多,长相这块自不必多言,温和体贴顾家这点也是不可指摘的。

      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她应该庆幸来到沈家,总比在窑子里头做供千人乘万人骑的粉头妓子好千百倍吧?

      可话虽如此,一回想刚刚男人的所为,她就觉得无比委屈,可这番委屈无人可以倾诉。

      要是她还是知县家的千金就好了,有阿爹阿娘在身边,什么心里话都可以晚上悄悄在被窝里对阿娘说 。

      要是她们知道自己亲女儿给人莫名奇妙当了媳妇儿,还每天受人谩骂,遭人觊觎,估计要心疼坏了罢?

      陈楹月抱着自己双膝,独自待了许久。

      好在她本就不是消沉之人,圣人不是说了吗?“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一定是上天要对自己委以重任,才让她受这等常人不能理解的痛苦。

      对!一定是这样!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想通之后,她擦干泪水,缓缓过去打开门,想出去洗把脸。

      没想到男人就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见人出来,面色涨得通红,愧疚着低声道歉:

      “阿楹,莫要再哭了,都是我的错,怪我冒犯了你,你要不把我打一顿,把气撒在我身上。不要为了我这种不相干的粗人伤了身子,好不好?”

      手里不是什么时候还拿了跟藤条,想叫女人把自己打一顿。

      看着他把藤条不断往自己手里塞,陈楹月抿着唇轻声道:“你别这样,我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吗?”男人不可置信。说完眼神偷偷看陈楹月脸色,看到她面色不像刚刚那样差了,心中才稍稍放松点来。

      陈楹月本就肤色白,这样一哭,眼圈红红的看着触目惊心。沈潮生看得心疼,皱着眉想摸摸她的脸颊,被女人机灵躲闪了过去。

      她没有看男人眼睛,望着不远处道:“我真没有怪你,你我二人本来就是夫妻,就算你今日对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此前从未有男子这样碰过我,我一时情绪过激吓到了你,是我的错”。

      沈潮生嘴唇翕动,可过了半晌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错,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是厌恶到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了吗?沈潮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样感觉,只觉五脏六腑都泡在酸水里,酸胀不已。

      偏偏自己又无可奈何。

      都怪沈海,要不是他送那劳什子糕点,自己怎会中了药?

      是了,今日之事沈海才是罪魁祸首!沈潮生捏紧拳头,暗暗思索着对策。

      陈楹月洗过脸后神色恢复正常,只还是一言不发。饭桌上男人小心翼翼给她盛饭夹菜,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陈楹月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也并未拒绝,低着头吃了。

      “我说潮生,你再这样磨叽半天这鱼还打不打了?没事就往家里跑,是怕你家婆娘给人偷去了吗?”沈老太气咻咻过来嚷着。

      刚好二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沈潮生抢过碗筷道:“我来洗吧,你去歇息,这里用不上你”。

      “哟,还真是娶了个菩萨回来?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连碗筷都让别人洗,怎么不懒死你算了!”沈老太看不过眼,阴阳怪气。

      “祖母,你少说点吧!”沈潮生不悦。

      “得得得,如今俺也是不敢说你媳妇儿了”,沈老太拍拍自己嘴巴,

      “再说下去,估计又要吵着闹着分家了!什么也甭说,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出去吧,要整天往家里跑,留你大哥一人在外边劳心劳力也真好意思”。

      沈老太又骂骂咧咧走过去了。沈家院子有二进房,前面是沈老大一家及沈老太她们,后头偏僻角落才是沈潮生的住所。

      陈楹月看不惯,觉得自己矫情,跑过来对男人说:“你还是快点出去吧,等下她们又要说了,这些碗放着我来洗正好我没啥事干”。

      看着她就要蹲下身子来,沈潮生哪里舍得让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洗这脏东西?她那双皓腕合该细细养着。

      说什么也不让她洗,把人重新推回屋子里去,自己再转身出来。

      见他如此,陈楹月也不再坚持。索性没什么事情干,她就在房里拿起书看,她这次带了不少四书五经回来,还夹带了些野史趣闻之类的书。

      全用来打发时间用的。

      “哎,俺说二弟,你咋回一趟家就心不在焉的?”沈财稍稍干活便累得瘫坐在船上,又像平时一样坐着与沈潮生聊天。

      平时他这个榆木疙瘩二弟虽也不怎么跟他说话,可当沈财问到他问题时还是会象征性应几声,今天倒好,自己接连叫了他好几遍,可他仿佛聋子一般充耳不闻。

      沈潮生扭头,反应过来沈财在问他话,嘴里含糊不清问:“大哥,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听着”。

      沈财叹气一声,双手撑在甲板上,露出他白白嫩嫩的大肚子:“我说二弟,你大中午急着回一趟家,不会魂儿被家里婆娘勾着了吧?这里离家不算近,你又何必两边跑找罪受?”

      沈财又依旧自言自语说一大堆,不指望沈潮生那个呆子回话。可沈潮生恍惚想到什么,眸子明亮转过身子急切问:“大哥,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沈财心中狐疑,这个呆子有一天也来找自己讨教?

      “说罢,要问什么?大哥如果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就是……如果大哥你惹大嫂生气了,会怎么哄她?”沈潮生挠挠头,浑身有些不自然。

      “咋个?你惹你家婆娘生气了?”沈财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觉得新奇。

      啧啧,真是没想到,他这个弟弟有朝一日也会来向自己讨教怎么哄婆娘高兴。

      沈财故作高深,清清嗓子,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正色道:“这个问题你问大哥,那真是问对人了!俺跟你说,你大嫂那个脾气整天跟火药一样一点就燃,每每俺都不知道哪里惹到她。”

      “要俺说啊,这些个女人,没有哪个不爱美爱钱财银子的,你要么给她银子,要么给她买首饰簪子,保准她看到眼神都亮了。虽还是会跟你闹别扭,可人家心里啊,估计早乐开花了!”

      沈财抚掌,觉得自己讲得甚是有理。

      沈潮生虚心听完,回想起那天自己给她买绢花时她的反应,脸上也是欣喜的。估计这些东西真能使她开怀。

      若真是如此,他明天一定要去给她买首饰衣裳,让她开心一点,头上看着也不会如此朴素,这样出门也不会觉得没有面子。

      看着沈潮生一脸信服的样子,沈财成就感爆棚,终于有一天,沈潮生也是有不如自己的时候了。

      话休饶舌。次日还是沈潮生出去卖鱼,不过多了沈财一同。实在是赵霞觉得沈潮生会偷偷贪了银子,让沈财一起去监督着。好叫自己心中有底。

      等下午沈潮生回来的时候,手里果然拿了一根镶边银簪和一只手镯。虽看着成色不是很好,可这已经是他能支付得起的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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