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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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没来由的大雨说下就下了，整个城市在经历了一天的骄阳炙烤之后，一场大雨下来，空气更是闷得让人窒息，顾书庭猝不及防的淋了个湿透。
回到咸水街，到了门口屋里传来李艳梅的谩骂声，无非是顾建国打麻将又输了，每次吵架甚至是打架都是因为顾建国打麻将输了。
顾建国自十年前失业，就开始游手好闲，后来染上了赌瘾，天天都在麻将桌上，十有九输，家里的积蓄输光了，仅靠着李艳梅做保姆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
顾书庭心里一阵烦躁，刚才在时光书店的那点温馨荡然无存，他拖着湿透的身子蹲在门口点了支烟，脸上尽是阴翳之色。
抽完他把烟屁股在墙角扭了扭，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开了门。
映入眼前的是顾建国扬手要打李艳梅的画面。
顾书庭大声喝止：“你要干什么？”
李艳梅见顾书庭回来了，她知道那个为她撑腰的少年来了，她可以什么都不怕，她硬气的说：“你爸要打我，真是反了天了。”
她退离了顾建国几步走到顾书庭面前：“儿子啊，怎么不知道躲雨，淋这么湿，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你吃饭没，妈去给你做饭。”
“吃过了，我去洗澡。”
顾书庭换了鞋径直去了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洗澡，脱了一身湿坠坠的衣服开了淋浴靠在墙上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水呛进鼻腔，那股难以言喻的刺激让他清醒了不少。
快开学了，如果要离开南城，离开这个充满操蛋回忆的城市高中这两年他必须拼命学习，他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被影响。
记得小学的时候，顾建国刚失业，每天都找不到人，李艳梅就让他去麻将馆找，小小的人只知道妈妈发话了，要去找爸爸吃饭，然后屁颠的去麻将馆找人，顾建国输了气不顺就会骂：“你来干什么，真是晦气。”
有时候甚至说出更难听的话，加上邻居对顾家指指点点，小孩敏感，上学天天游魂成绩一落千丈。
后来他觉得只要自己成绩好了，邻居们会对顾家稍微高看一眼，五年级那年留了一级，决定好好读书，那几年挺辛苦的，因为落下的功课跟不上，他就一直看书、背书、做题，回到家顾建国李艳梅一吵架他就拿著书包去阳台趴着写作业，直到天黑都不想回去……
顾书庭不是什么天生就聪明的人，他和大部分小孩一样普通。
但是他听课时认真无比，弄不懂的题就一次一次的写，直到完全透彻了才罢休，所幸，学生时代的努力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顾书庭洗完澡换了身背心和短裤。
李艳梅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走过去开口道：：“妈，我想住校。”
李艳梅眼睛一直盯着电视问：“今年不是搬到新校区了吗？为什么要住校？”
她的反应在顾书庭的意料之中，一中升为市级一中后，选址就在离咸水街几公里的地方，骑个小电动也就十来分钟就回家的事情。
“高三课业多，晚自习下课太晚了，住校方便。”
李艳梅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住校只是个幌子，他就是不想一下课还要面对她们夫妻两剑拔弩张的样子，心烦。
一旁顾建国双.腿·交·叉放在茶几上刷着短视频，等母子两交谈完毕之后缓缓开口道： “这个暑假在你大伯哪里的工资结清了吧。”
没待顾书庭回答顾建国又自顾自的说：“学费自己交吧，应该是够了的，再有多余的就拿出来贴补下家用吧，上个月你奶奶住院，家里的钱已经掏空了。”
李艳梅在一旁没说话，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说话，前两天要债的来了，把家里仅有的积蓄抢走还钱了。
因为雇主移民李艳梅暂时没有经济来源，只能在心里诽腹：只会窝里横的家伙，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顾书庭一阵烦躁，起身回了卧室，进门踹了一下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暗骂了一句：“艹。”
然后掏出手机给李艳梅转了两千块附文：“你自己拿着，别给我爸知道，有机会叫他找个工作吧，别再一天到晚的打麻将了。你也别整天去招惹他。”
隔天下午顾书庭在一中附近找房子。
一中在市区最边上，除了后面新开发的楼盘，其他都是老房子。
小区肯定是租不起，而且他对住的也不挑剔，能遮风避雨，累了有张床就行。
一中校门旁边有个小巷子，后面全是居民楼，大部分居民都会出租三楼以上的房子赚个生活费。
顾书庭穿进巷子里看到墙壁上贴着很多写的单间带卫生间有空调热水器的手写广告。
他随便找了个字好看的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牌馆，接电话的是个妇女带着乡音问：“谁啊？”
“你好，请问你那里有房子租吗？”顾书庭问。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房？”说着她又说：“八万。”
“现在，我就在一中门口。”
“行，你等一下。”随后她嘴里直嘟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刚上桌就来，死鬼，你替我一下，我一会回来。”
十几分钟后那个房东来了，带顾书庭在巷子里左拐，左拐，再右拐，拐了三个弯才到。
房子比起周边来说还算新，至少外观上是。
房东拿出门禁钥匙滴了一下，领着顾书庭进了门。
巷子里都是房子连着房子，室内光线不是特别的好，房东按了感应灯：“这栋房子住的大多都是高三的学生，你晚上动静要小点别吵到别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三的家长就有了伴读的习惯，即使是搬了新校区，这个传统也是一直保留着的。
“我这儿只有六楼的阁楼了。”
房东带着顾书庭一路上了六楼，六楼的房间说是阁楼，但其实一看就是后期加建的。
房间陈设很简单，一个不足三平米的卫生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窗户，窗户都是用旧报纸糊上的，用于遮光。
顾书庭还挺满意的，很快就落定了。
“因为是阁楼，房租也便宜，一个月三百八，水电费另算，我这边是压三付一，水电压三百，可以吗？”
“可以。”
房东从手袋里拿出两份合同叫顾书庭签字。
从租房出来后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有点儿像昨天那个少年，但又不确定是不是。
他手里拿着一瓶纯牛奶，咬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的，吊儿锒铛的晃荡在校门口。
正当顾书庭转身抬腿离开的时候那人喊了一句：“这儿呢。”
顾书庭回头，确实是许柯，他对着正前方招手，迎面向他走去一个穿着白色T桖，戴着眼镜的大男孩，满脸笑意的给了许柯一个拥抱，许柯指了一下顾书庭的方向，一愣，然后他和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点了点头一起朝着顾书庭走过来。
宋云杭？许柯和他怎么会认识？
“嘿，顾书庭，你怎么在这里？”许柯说着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朝着顾书庭就要勾肩膀。
顾书庭身体微微移动躲过去了。
“啧啧啧，那么抗拒干嘛？我又不是小姑娘，再说了，就算我是小姑娘也是我吃亏好不好，你说是吧云杭。”说完许柯撞了一下宋云杭的胳膊。
宋云杭没有回答许柯，而是对着顾书庭说：“好久不见，顾书庭。”
许柯喝了一口纯牛奶，眼睛滴溜溜在两个人身上转： “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
“初中同学。”
他两异口同声，默契异常。
许柯彷佛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到底认不认识啊？”然后又一想，如果真的不认识那宋云杭怎么知道顾书庭的名字的。
但是顾书庭否认了，这不合逻辑，难道他两有过节？我要不要多管闲事做个和事佬？
要！
许柯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直接拍板要多管闲事，做和事佬了。
许柯：“那个，你两是不是有啥误会啊，要不聊聊？”
宋云杭：“要不聊聊吧，那件事情我……”
顾书庭：“没必要。”
许柯：霍，看起来误会还不小。
但是许柯志励要做一个和事佬，怎么可能让失态止呼于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书庭，要不咋们今天去时光书店看看晴姨？云杭你也一起吧，我和你说我晴姨做饭可好吃了，吃完我们可以去时光书店二楼打游戏，怎么样怎么样？”
许柯一脸期待的看着二人。
顾书庭：“没空。”
许柯：“不是，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都是朋友，解除误会不是更好吗？”
顾书庭：“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要乱说话，小心被人打。”
说完顾书庭扫了一辆自行车，一路呼吸着汽车尾气扬长而去。
回到家顾书庭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饮而下，刚才的小插曲有点影响他的心态了。
曾经他和宋云杭是很要好的朋友。
两人在初中的时候成绩在年级榜上都是有名的人，经常在一起刷题，无话不谈。
……
顾书庭烦躁的推开房门拿出行李箱和一纸箱要用的书，又打车回到了出租房搞了卫生、买了床品，收拾了下房间已经傍晚了。
躺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彷佛那些压抑在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在这一刻在这个房间里释放。
然而事儿总是不尽人意，这不签了合同还没睡上一晚房东就打来电话，声音大的离谱，生怕顾书庭听不见。
“顾同学啊，这房子租不了了，上面下通知了，说阁楼属于违章建筑要拆除，你这两天重新找个房子吧，房租和押金你一会带着合同来，我退给你。”
顾书庭看着打扫干净的房间叹了口气：“好的，谢谢你。”
无奈，又无可奈何。
眼看开学在即，重新找房子不现实，住宿舍的话，他实在不愿意群体生活。
主要还是自己平时打工卖唱回来的太晚，怕影响室友休息，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口角。
在权衡一系列的利弊之后顾书庭决定卖唱先放一放，先住宿舍，之后再做打算。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何维说明情况暂时周一到周四不去卖唱。
那何维哪能干啊，这可是流量之子啊，摇钱树没了，那不行。
于是乎何维邀请顾书庭直接住进柒月。
本想拒绝的，何维又说：“不要有压力，反正你暂时也找不到地方去，就先住着吧，等你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也不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