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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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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过往,就连孙望楚也不由插嘴道:“陆南栀,你还记得我们高三那一年班主任检查卷子吗?”
陆南栀不解,“你说的是哪一次?”
孙望楚:“就是周末晚自习那一次,老班一反常态,一上来就要检查咱们的物理卷子。”
陆南栀笑了,“怎么可能忘记!那一次多亏有你,要不然我得和没写的那群人一样一起去教室外罚站!”
周如倩好奇道:“我们的乖宝宝南栀居然也有不写作业的时候?!快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陆南栀:“高三本来就放一天假,我那次去看我姥姥,刚好没写老班布置的物理卷子,谁让他从来都不检查,结果那一次晚自习,偏偏他就检查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幸好是一人一张桌子,老班沿着‘S’形的顺序查看了每一位学生的试卷完成情况。”
“那时我和孙望楚恰好是邻桌,等到老班检查完他的卷子走到后面时,我俩飞快地对换了一下试卷,他的那张写满了的换给了我。”
“等到老班检查到我这里的时候,看到写满了的卷子,就以为我完成了周末作业。这才让我侥幸逃脱罚站!”
“所以我才要万分感谢孙望楚同学喽!”
孙望楚摆手,“反正不做你也都会!”
陆南栀摇头,“哪有那么夸张,最后一道题有时候还是只能做一半!没法保证全对!”
孙望楚:“你可别谦虚了!当时高三第一次月考,整个高三年级+复读班,物理只有两个满分,其中一个就是你!”
陆南栀:“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你给我一张高中的卷子,我大概率只能考个个位数!”
孙望楚:“那我就是零蛋!”
周如倩掩唇而笑,“没想到你们的高三这么精彩!我的高三完全是封闭教育+题海战术!现在想想还真是惋惜!”
孙望楚连忙摆手道:“我和陆南栀的高三学习生涯也就是一般般,要论精彩,还得看我们严少!”
周如倩看了一眼严未因,“严少当时又干过什么好玩的事?”
严未因不答,只是专心给南栀剥水果吃。
孙望楚拍着大腿笑道:“你知道学霸控分吧!”
周如倩点头,“当然。”
孙望楚指着严未因道:“我们严少就是这样逆天的学霸!直到今天我还记得,严少初二一次全年级大考时,哪怕他语文交了白卷,结果成绩一出来居然还是比第二名高了一分,把他的语文老师气坏了!”
“你知道的,班里面哪怕是学习最差的学生,满分120的语文也能考个八九十分,结果我们严少交了白卷!哈哈哈哈!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想到那次严未因名扬全校的控分高光时刻,孙望楚不禁好奇道:“话说,你当年为什么偏偏语文交了白卷?”
严未因:“没什么,就是和第二名打赌输了。”
孙望楚懂了,“杀人诛心,严少厉害!”
严未因难得反驳道:“要论厉害还得是我们孙望楚学长,你高三时,南栀为了给你过生日,可是发动了全班啊!”
孙望楚得意洋洋地笑了,“你嫉妒了?”
严未因看了陆南栀一眼,“没有,谁让你那时刚好父母都在外地,家中老人又不在了,你是南栀的朋友,南栀想让你开心一些,我可以理解。”
孙望楚道:“是啊,那是我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日,此生铭记。”
陆南栀咽下严未因亲手递过来的荔枝,静若鹌鹑。
可是在其他两位当事人孙望楚和严未因看来,那些已经成为过往的鲜活记忆却仍旧历历在目。
那一年,陆南栀和孙望楚都是高三。
而孙望楚的姥姥又去世不久,爸爸妈妈远在外地打拼,无法回来给孙望楚庆生。
陆南栀知道了就拉着初中部的严未因一起给孙望楚庆生。
陆南栀利用晚自习前的一段时间,在班里的黑板上画了鲜花,写了祝福孙望楚生日快乐的美好祝愿。
更是和严未因一起,给孙望楚买了生日蛋糕。
当孙望楚推开教室门的一刻,一班一整个教室的三十多位同学都在为他齐声唱生日快乐歌。
其中以陆南栀的歌声最为响亮。
最终,孙望楚在众人满载着美好祝福的歌唱声中吹灭了许下了愿望,吹灭了蜡烛,然后大家一起分食了整个蛋糕。
陆南栀甚至给提前来备课的老班也塞了一块生日蛋糕。
对孙望楚而言,那是一个充满了美好记忆的十八岁生日。
能够被一个从小一直追逐到成人的美好向往如此真心实意地对待过,哪怕并非是他想要的那种情感,却也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也是那一刻,孙望楚认输了。
他想和陆南栀做一辈子的朋友,而不是在短暂的相恋过后劳燕分飞。
孙望楚想,比起一时的快乐,他更习惯陆南栀长久以来一直在侧的陪伴。
他们会成为一生的挚友,无论时光变迁。
陆南栀一直都视孙望楚为朋友,对于严未因的定位则要复杂得多。
在严未因仍然年少的时候,偶尔陆南栀会去他家做客。
那时严未因还没有和他的姥爷相认,而只是住在一处普通的民居中,那是他奶奶的家。
在他家做客时,电视里往往在播放法治栏目。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他竟会如此专注,目不转睛,甚至家中来客人了也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大概一个多月后,曾经敲诈过严未因的混混被抓,判了十年。
也是那时起,陆南栀再也无法将他单纯的视作一个孩童。
没有哪位小学生会有他那般的冷静和睿智。
后来,严未因连跳四级,在一年后直接上了初中。
学校内外,只要听过严少名字的人,无论学生还是老师,再也没有人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高中时,陆南栀和孙望楚都在一中。
严未因也因为参加竞赛的原因来到了隔壁的中学部。
有时候,陆南栀会翘掉第二节的晚自习,在同学们都在埋首写作业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操场上散步。
那时几乎每次都能遇到同来散步的严未因,而她当初只以为是一个巧合。
偶尔,她会躺在操场中心的草坪上,拍拍身边,对严未因道:“坐。”
严未因就会配合地坐下。
每一次陆南栀心塞的时候,只要抬头,仰望着天空,看着满天繁星,刹那间就什么烦恼的事都没了。
偶尔她也会领略到《赤壁赋》中的名句,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她会问到一旁的严未因,“你又不是高三,这么晚你还不回宿舍睡觉,是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说出来让姐姐给你搞定!”
而那时的严未因只会轻轻摇头,然后将头靠过来,“姐,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陆南栀望着满天繁星,良久方道:“未因,终有一天,我们会分开,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谁也无法保证和彼此一直在一起。”
“只要同行的时候彼此好好真心,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不要太过贪心。”
“一切顺其自然吧!”
严未因点了点头,可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当时的陆南栀并不知晓。
当时的严未因也并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全然暴露。
他的生命是如此贫瘠,他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而这些爱,只能由他认定的人给予,其他人绝无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