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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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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内血腥气弥漫，围观的群众竟拍手叫好。
展心一眼便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姜澄。
那是用来装野兽的笼子，姜澄的体型过高，只能堪堪缩着身子窝在笼子，动弹不得。
她的头发沾了血，一丝一丝贴在额头和右脸上，狼狈至极。
作为世家子女，姜澄即使入狱也未曾这么狼狈这么没有尊严过。
可是今天……
展心的心像被针扎了似的，扎出几个大窟窿再沉如湖里，又疼又麻。
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她立即下马，从人群中找到斗兽场的总商，冷着脸拿出自己的令牌。
“展、展大人……”
斗兽场的总商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有些发白的老妇人，她一看到展心的令牌便脸色苍白，结巴起来。
“谁给你的权利动姜澄？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展大人，小人也是受人之托啊，迫不得已……”
“滚！”
展心怒极，登时一脚狠狠踹去，那人便轱辘一下滚到了柱子旁。
在场的围观群众见状，纷纷跑散了，只剩下展心三人留在原地。
展心打开笼子，拉着姜澄的手将她扶出来。
姜澄手中的血也就这么染到了展心手上，醒目得很。
“别，”姜澄声音如同快断掉的丝线一般。“很脏……”
她这是在说自己手很脏吗？
都什么时候了？
展心蹙了蹙眉没吭声，仍然伸手扶住她的腰，搂着她上了马。
风呼呼地从展心和姜澄脸上刮过。
在这冷风之中，姜澄听见展心问：“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马儿跑得飞快，远离了斗兽场，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
展心垂眸，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扇了两下，声线带了一丝委屈。
“上一世，我是死在你手里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记忆。”
出乎意料，姜澄竟应了：“有。”
“你上一世为何要杀我？我想知道原因。”
马儿停下了脚步，两人也从马背上下来了。
自从两人的母亲在朝廷结仇之后，两人便没有再交流过，每回看到对方都是刻意回避对方。
不像此时此刻，两人离得那么近，眼神交织在一块。
展心的眼神很复杂，有一丝痛还有一丝不甘心。
姜澄和她从小相识，她太熟悉展心这种眼神了。
“如果我说，”姜澄轻轻扇了眼睫毛，眼睛像含了水似的盯着展心。“我并不知道那碗桂花酿是毒酒，你可会相信？如果知道，我断不会……”
“我信。”
展心大脑忽然“叮——”的一声开始发麻，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串在一起了。
从她重生开始，一切都很不对劲。
小燕一直催促着她杀死姜澄，好像这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
展心生性多疑，对小燕留了个心眼，不想竟偷听到她说话。
——“她们都失去记忆了，放心，她们永远也离不开这个云中幻境……”
听得断断续续的，展心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我们必须阻止她们一起死，必须先杀了姜澄！”
从小燕的话中分析，好像杀掉姜澄是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样，完成了，两人才会一直困在什么云中幻境之中。
展心有些为难：“姜澄，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
顿了一下，才把后半句说出口。“但是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
“我也是偶然偷听到小燕说的，我们现在所处在的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不是真实的世界。”
在姜澄诧异的神情中，展心继续说：“她还说要阻止我们一块死，难道我们一块死才是离开这个世界的秘密？”
“她的话不一定可信，”姜澄摇摇头，“她会不会是故意这么说让你听见，希望我们一块死好达成她不为人知的计划？”
“我……”
展心还说完，草原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了。
她们蒙着脸，手里都拿着一把弓箭，看来是杀手。
一群杀手身后突然走出一个女人，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是决绝的杀意和淡漠。
是小燕。
“小燕？”展心警惕地将姜澄护在身后。
“呵呵，好感人的姐妹情，”小燕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可惜今日就要一同奔赴黄泉了呢~”
展心心乱如麻，此刻对面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带了弓箭。
这根本是个死局。
对了，幸好还有马儿。
展心心里暗暗打算着，一会儿将姜澄扛到马背上，让她有多远就跑多远，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对抗好了。
“诸位姐妹，放箭吧。”小燕慢悠悠地说着。
杀手们得到命令，纷纷拉开弓箭，箭顿时如同锋利的雨点一般射向展心和姜澄。
好在刚才展心就打算好了，在箭飞来前将姜澄扛到马背上。
她甚至没有时间和姜澄交代什么，只急急留下一句。
“快走！别管我！”
马儿便像长出了翅膀似的，飞没影了。
姜澄在马背上拼命摇摇头，可是马儿跑得实在太快了，她很快就看不到展心和杀手们的身影了。
展心身上没有刀剑，只能一下又一下翻身躲箭。
箭实在太多了，根本闪躲不及。
两支箭直直穿透展心的小腿，登时，她便半跪在了地上。
这时，又有几支箭穿透了展心的左臂，还好都没伤及心脏和头部。
“一群废物！”
小燕气极，看不下去了，从一位杀手手中抽出一把剑就朝着半跪在地的展心劈下去。
展心已经无力抵抗，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可是剑迟迟都未劈到她身上，展心睁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姜澄挡在她前面，赤手夺过小燕的剑。“还要多谢你的剑了。”
“你、你，”展心急了，“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
她盯着姜澄的后背，从前她从不觉得姜澄是个多么单薄多么瘦弱的人。
如今这么一盯，竟让她看出宽大的衣服里衬出姜澄单薄瘦削的后背，身上全是在斗兽场沾的血渍，心也顿时变得柔软至极。
一下子，展心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快走！快走！我不怕死的……”
姜澄守在展心前面，手里牢牢握着剑，像是做好了和小燕她们同归于尽的准备。
她侧头看向展心，声音轻轻的，却很坚定。
“上一世我没有让你独自一人离去，这一世也一样。”
“是生是死，我都会同你一起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