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大梦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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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意识到情况已经败露，又见眼前这个青年眼里杀意涌现，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天师果断决定不与苏遇多加纠缠，不动声色地想要退至屋内躲起来。
苏遇却已经察觉到了天师的动机，又是将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带着呼啸之势直逼天师。
天师看着眼前不断放大逼近的鞭子，迅速蹲下身子躲了过去，那鞭子直直划破了天师头顶的空气，又迅速回旋再次往下坠。
蹲在地上的天师双手撑地竟四肢并地再次迅速闪躲了过去，身形极快只在地上留下一团一闪而过的重影。
苏遇却没有丝毫打算要放过他的意思，冷冷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地面上不断变化的黑影。
瞅准目标的苏遇再次朝院中偏屋的方向又是一挥鞭，接着空气中响起一道鞭子鞭笞在皮肉上的声音。
这一鞭苏遇用了□□成的力气，打在身上的痛感自是不用说。
天师没忍住痛呼一声，那团黑影随之停了下来。
天师瘫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苏遇，脸上是一道血痕贯穿了半张脸，血肉飞绽，原本长满肉瘤就恶心的脸此刻显得更加狰狞作呕，身上沾满尘灰，姿态狼狈完全不见当初高傲之姿。
天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翻身拍打着身后紧闭的房门，急切呼救道：“大人救我！快救救我！大人！！”
苏遇来不及想那天师口中的大人是谁，便见天师身后紧闭的房门已然被打开了，屋内漆黑一片犹如深渊，还没看清就看见地上的天师被直直卷向了屋内，苏遇作势再次挥鞭。
又是“嘭”地一声，房门紧闭，挥出去的鞭子被阻挡在门外。
在屋内意识到自己躲过一劫的天师后怕地大喘着气，随后一转头便看见了冷着脸的人，面容普通，属于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模样，赫然就是苏遇第二次来这里开门的那个人。
天师屁滚尿流地爬向蒲弘光脚前，道：“大人救我！外面来了个疯子，他要杀我！你一定要救我啊，大人！！”
蒲弘光看着地上狼狈的天师，满眼的嫌弃，随后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在了天师的身上，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暴露了，我要你有何用！”
蒲弘光没了伪装，身上那股压迫感释放出来。
被踹翻的天师在这人面前依旧不敢有任何怨言，迅速翻起身跪喊道：“大人，我错了，大人，求你救救我！”
天师话刚说完便听见鞭子大力摔在门上发出的巨大声响，整扇门随之摇摇欲坠。
听到门外动静的天师整个人颤抖的更厉害了，拼命地朝天师求救。
蒲弘光眯眼从窗户上的缝隙看到了门外身影笔直萧条，面容冷淡却很容易让人感到强烈压迫感的苏遇。
蒲弘光收回目光看到了摆在角落里的一口棺材，棺材前还放着几碗还没来得及用于浇灌这口棺材的鲜血。
蒲弘光又低头看了看脸上汩汩往外冒着血，满身血腥的天师，阴森一笑道：“好啊，我救你。”
“唰——碰擦——”门外又是一鞭子再次落下，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再也顶挡不住这巨大的冲击，碎裂了一地。
柔软虚幻的鞭子在空中回旋，卷起地上的尘土在空中飞扬，掠起覆扬的衣角，红衣似火似蝶，映衬得淡颜青年的眉眼愈发得冷，寒霜化雪，杀意涌现。
门框外是废墟碎裂一地的木板，屋内漆黑一片，宛若黑色漩涡，暗浮着危机。
苏遇却只是望了一眼便抬脚往屋内走去。
苏遇知道自己很冲动，也知道里面或许会有危险，但他不在乎了，从他踏出洞穴的那一刻便已然什么都不在乎了。
踏进屋内，苏遇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只看到屋内角落处摆放了一口棺材，棺盖半掩，棺材前是一滩液体，泛着浓烈的血腥味，如若细细便会发现地上的血液正被棺材缓慢吸食着。
苏遇走向那口棺材，在两三步距离前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棺材内停滞了那么一瞬间。
棺材内躺着一位红衣青年，淡颜如画，身上醒目的红色却为其添了几分眼色，显得分外好看俊美。
棺材内“苏遇”眼帘轻垂，安详温和地像是睡着了一般。
苏遇望着棺材内的自己，手中的鞭子握紧了些，作势欲动却见棺材里的人宛若黑羽的长睫轻轻颤动着，是要醒来的态势。
棺材内的青年睁开了眼，目光看着棺材外另一个自己，两人直直对视上了。
棺材里“苏遇”嘴角缓缓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启唇低语道：“苏遇。”
苏遇面无表情地低眉凝视着另一个自己，脸上毫无动容之色，又稍稍后退了一步。
苏遇握住鞭子的手微微一动，柔弱的鞭子便立刻变得坚硬了些，鞭子末端部分宛若利剑般毫不留情地劈向棺材里的人。
棺材里的人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当那鞭鞘触碰到“苏遇”的一刹那，竟然直接消失了。
苏遇表情未动，像是早有预料。
“你对自己都这么狠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遇转过身去便看到“自己”正站在身后眼神轻佻地看着自己。
苏遇抬眸平静道：“你不是我。”
“是吗？”“苏遇”挑眉道。
苏遇不再与那人多说，握着鞭子的手再次握紧，整根鞭子瞬间变得更加坚韧，尾尖像是有生命般又往外延伸了一小段。
鞭子再次被挥舞甩向前方的红衣青年，“苏遇”一脸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苏遇，面对着那带着肃杀之意的鞭子不躲不避。
“苏遇”伸手直直接住了甩过来的鞭子，那鞭子便顺着“苏遇”白皙修长的手缠绕在他的胳膊上。
泛着淡淡幽光的鞭子映照在“苏遇”清秀俊美的脸上，眼中是几分违和的蔑视之意。
“苏遇”顺势将手中的鞭子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真正的苏遇被往前拉动几步，他察觉到了手中传来的拉力果断松了手。
那鞭子从苏遇手上一脱手瞬间就消失了，化为一片虚无。
“苏遇”看着面前之人，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差别，除了眼神。
“苏遇”嘴角一勾，主动求和道：“何必这么狠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两人之间不必如此针锋相对，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苏遇却没有丝毫被诱惑到的模样，眼皮都没掀一下。
“好啊，那你自杀。”
假苏遇闻言丝毫不恼，轻笑反问道：“你这是想让我杀了你吗？”
苏遇表情不动，此时苏遇突然察觉到身后一凉，刚意识到情况不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苏遇便感到脸上一凉。
站在苏遇身后试图偷袭的蒲弘光怒目圆睁，一只手还握着短刀作势想刺想苏遇，此刻却僵持在半空中，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最后的目光看着表情冷漠，正抬起一只手对向自己的假苏遇的脸上，似乎不可置信面前这个明明是他自己养出来的东西最后会亲手杀死他。
咕咚一声，蒲弘光的头从脖子上径直滑落下来，滚落到棺材前。
苏遇侧头便看见蒲弘光身体部分又径直向后倒去，直直落进那口他自己养出来的吞尸棺中，随后直接化成了一滩血水又瞬间被吞尸棺吸收了，只在棺中留下了一张完整的无头人皮。
苏遇回头又发现假苏遇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假苏遇正笑着看着苏遇一瞬间警惕的模样，眼里浮现一抹温柔之色，又伸手动作温柔地替苏遇擦拭下脸上沾染上的血珠。
“苏遇”望进苏遇的眼，嗓音蛊惑道：“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必如此针锋相对。”
苏遇依旧没有任何动容，直接后退一步躲过了“苏遇”的手。
“苏遇”毫不在意苏遇对自己的躲避，反而是伸出舌尖舔舐掉葱白指尖上沾染的腥红血珠。
尝到新鲜血液的“苏遇”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一幕危险而迷人。
苏遇冷淡的看着另一个顶着自己脸的人做着这个动作，双手背过身后，身体不断往后倒退。
“苏遇”舔舐完手上的血珠后，有些意犹未尽的抬起头看着不断远离自己的苏遇。
“苏遇”挑眉道：“我刚刚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回报我呢？”
苏遇淡淡道：“可是我这人向来喜欢恩将仇报。”
话落苏遇背过身后的手握着一节鞭柄，当苏遇拿出鞭柄的一刹那，细软强韧的鞭子一瞬间顺势延伸生长迅速劈向了面前之人。
剑鞘刚好划破了“苏遇”的脸，一道细小的血痕出现在那人淡美的脸上，平添几分妖冶感。
“苏遇”轻抚了下脸上的血痕，眸色变深，像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苏遇”眯着眼，眼神危险地看着苏遇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想和刚才那个人一样。”
“苏遇”说完这话后便直接冲向苏遇，五指生出长长的利甲扑向苏遇，苏遇弯下腰身躲过了那人的攻击。
起身后的苏遇再次将手中的鞭子甩向“苏遇”，细软的鞭子缠住了“苏遇”的腰身，苏遇握紧把柄将“苏遇”用力摔到了外面。
被甩出去的“苏遇”撞在了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于此同时，苏遇又迅速收回了手中的鞭子，再次施力将鞭鞘化成利剑劈向那口吞尸棺。
黑色的棺材被鞭鞘劈出一个大坑，汩汩地往外冒出大量的黑血，此举也彻底引怒了屋外的“苏遇”。
屋外“苏遇”站起身来，双目猩红，整个人被团团黑雾包裹着，周身散发着阴郁危险的气息，一只手轻轻抬起，地上散落的木板跟着飘起在半空中，尖锐部分齐齐对准了苏遇。
“苏遇”手指轻弹，那横立的木板便化作万箭齐发冲向了屋内的苏遇，来势汹汹。
苏遇反应迅速地用鞭子挥扫掉大半地木板，可还是没有完全躲掉。
一片尖锐细小的碎片直直划破了苏遇的大腿，血肉瞬间飞绽，往外冒出的鲜血浸没在喜服中，颜色瞬间变深了一块。
尖锐的疼痛从大腿部传来，苏遇没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接着又是数片细小的木板划在苏遇的身上，肩膀上，腿上，脸上，几乎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了。
苏遇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再次一挥鞭又是劈向了一旁已经停止流血的棺材。
吞尸棺又被劈开了一大道口子，棺材一面几乎已经被劈烂了，又在开始不停往外流出大量的黑血。
吞尸棺与养出来的尸灵相连，吞尸棺遭到损坏，尸灵的威力也自然而然会跟着大大的削弱。
可站在院中的“苏遇”嘴角却浮现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势在必得的神情在眼中不断放大。
苏遇意识不对，扫向棺材旁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
随后苏遇感到腿上传来强烈的皮肉撕裂的剧痛感，低头一看蒲弘光的人头正疯狂的撕咬着苏遇的大腿。
剧烈的痛感让苏遇疼得几乎无法动弹一下手指，可苏遇还是强撑着理智伸手拽住那人头的头发将他从退上扯了下来。
强扯下来的后果则是一大片血肉也随着被那人头也给撕扯了下来，腿上直接留下了一大道口子，深可见白骨。
苏遇将人头摔在地面上，地上的人头嘴上还叼着大块血淋淋的肉，又不断往外蹦着，苏遇直接挥手将鞭子劈下了地上那颗作势欲想逃跑的人头。
瞬间，那颗人头便被砸的稀烂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滩肉泥和碎骨。
苏遇手上瞬间失了力气，松开了一直紧握住的鞭子，也彻底支撑不住身体了，双膝跪倒在地面上，满身的伤口，鲜血几乎洇湿了半边身子，让人一时分不清身上穿的到底是嫁衣还是血衣。
苏遇双手撑在地面上，头发散乱，身上满是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苏遇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有一部分刚好吐撒在了手腕处的佛木手串上，通体墨黑的珠子沾染上血液，不过一瞬间珠子上的血液便消失不见了。
屋外的“苏遇”看着屋内苏遇虚弱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弯得更深了，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屋内跪倒在地的苏遇。
“苏遇”边走边慢悠悠道：“我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将会吃掉你然后真正成为你，哈哈哈。”
“苏遇”说罢还用舌尖轻舔了下唇侧，贪婪又痴迷地看着不远处的苏遇。
察觉到尸灵靠近的苏遇想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地上流淌着的黑色血水漫过苏遇的身体，它正在缓慢地腐蚀掉苏遇的血肉。
全身疼得厉害，剧烈的疼痛让苏遇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缓缓流逝。
可苏遇还是强撑着睁开眼，拼命地保持着自己的意识清醒。
他不能死，有人还在等他。
他答应过那人的，他会和他一起走出那个洞穴。
他知道如若他不回去，那个人会一直记得。
屋外，是缓缓逼近的脚步声。
屋内，一片死寂。
明明都几乎听不到地上之人的呼吸声了，可地上那人却还是撑着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身体顽强地站了起来。
屋外的脚步声顿时挺住了。
“苏遇”的瞳孔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会？
这人伤的这么重怎么还可能站得起来？
可苏遇就是站起来了，苏遇冷淡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屋外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脸上。
他对着他道：“你不是我。”
话音落苏遇血肉模糊的手上再次幻化出一柄回旋镖，苏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回旋镖甩了出去。
那回旋镖在空中不断回旋着，最后撞向那口残缺的吞尸棺。
“不——”
凄厉的惨叫声从院外传入耳膜中，凄厉刺耳满是不甘，屋外之人瞬间魂飞湮灭，化成一股黑烟消散于天地间。
吞尸棺彻底碎裂一地。
大量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从棺中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四处飞溅。
苏遇拖着残缺破败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身形摇晃地走出屋外。
苏遇原本想走出院外的，可出了屋子还没两三步，苏遇又彻底意识涣散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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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再次醒来时，还没睁眼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紧接着苏遇便感觉那股香味愈加浓烈，仿佛萦绕交织在了鼻息之间。
随后苏遇感到唇上一凉。
良久，苏遇感觉到自己身上自上而下从唇侧涌进一股热流。
温热的暖流顺着血液流向四肢每一处角落，每一处筋脉。
身上的痛感在不断削弱，裂开的伤口在缓缓愈合。
明明唇上的温度那么凉，可苏遇却感到无比炽热滚烫，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还在陷入沉睡的苏遇不安地动了动指尖，闭阖在一起的羽睫止不住地颤动着。
终于，苏遇感到唇上的温度消失了。
身体内那股热流抚平了身体的每处伤痛，确认这具身体再无伤处才渐渐停留，平息下来，最后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
不久，苏遇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旻渊的脸，那张脸还是和从前一样，清冷而安静。
昏暗的洞穴内，旻渊安静地抱着怀中虚弱的苏遇，又安静地垂眸注视着他。
苏遇很快便发现旻渊的眼眶有些泛红，长睫似乎也有些湿润。
旻渊刚刚是……哭了吗？
苏遇越想越觉得眼前之人有些不真实。
或许是为了验证这一幕的真实性，苏遇伸出一只手轻轻放在旻渊的脸侧，触及到的是一片柔弱和熟悉的冰凉。
不对，应当是比平时的温度还要冷一些。
冷到苏遇的手一缩。
苏遇的心脏顿时慌了起来，苏遇站起身来又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痛的地方，身上所有的伤口也都消失了。
苏遇不是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么迅速的痊愈最可能是因为什么。
苏遇回想起刚才昏睡中那个恍惚而又真实的梦。
苏遇之前离开时便察觉到了当时的旻渊身体有多虚弱，甚至连离开这里的能力都没有。
意识到刚刚旻渊可能做了什么的苏遇瞬间感到害怕起来。
甚至方才在院中感到自己可能要死去的苏遇都没有感到丝毫害怕，只是在担心，担心他的鬼王大人会一直在那里等下去。
可现在，苏遇害怕到质问的语气都变得慌张起来。
“旻渊，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旻渊轻垂着眼，眼眸干净而温柔，他眨了下眼，不知道苏遇会不会为自己的举动生气。
可旻渊还是诚实道：“亲了你。”
苏遇却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旻渊注意到苏遇的表情，知道他没有生气的旻渊松了一口气。
“我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治好的？”
旻渊看到说出这句话的苏遇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瞬间旻渊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是。”旻渊还是承认了。
旻渊看着听到这句话的苏遇眼睛瞬间红了个彻底，眼眶也骤然湿润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旻渊也不动声色地慌了起来，他知道苏遇可能又生他气了。
旻渊不想在经历一次刚才的事了，他不想苏遇离开。
想至此的旻渊索性直接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了苏遇的腰用力地抱住了面前之人，力度大到像是要把面前之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样，苏遇就走不掉了。
苏遇被抱到有些喘不过气，可他还是任由旻渊抱着自己，苏遇贪婪地索取着旻渊身上的温度和味道。
他像是一个在沙漠里孤独迷茫的行者，炽热的太阳灼烤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而面前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救赎。
可他又亲眼感受到他的救赎在离他远去。
“旻渊，你不应该救我的，这样你可能会死的。”苏遇在也强忍不住自己的害怕，他浑身颤抖地回抱住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的旻渊。
旻渊也终于感知到了苏遇不是在生气，苏遇是在害怕。
“苏遇，我不会死的，我不想让你死，我也不想你离开。”
苏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求证般地问道：“真的吗？你真的不会死吗？旻渊，我与你说过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这句话其实有些可笑，毕竟前不久苏遇才刚骗过旻渊，可现在却反过来与被骗者说自己不喜欢别人骗他。
可旻渊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反而是郑重承诺道：“我知道的，苏遇，我没有忘记，我不会骗你。”
说罢旻渊似是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道：“永远都不会。”
当旻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苏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却直直穿透了旻渊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苏遇能清晰感受到旻渊的消散，怀中的温度在极速消散，冰雪在融化。
“我信你。”苏遇轻声，“鬼王大人，记住我吧。”
旻渊不知道苏遇为何会这样说，他明明一直都记得他。
他想问，苏遇，你还是没变，相同的话与他说了两次。
可还没等来旻渊的回答，苏遇便感觉他触摸不到了旻渊的身体。
旻渊的身体变得逐渐透明，整个人几乎成了一片虚影，真实却又虚幻。
洞穴内升起点点荧火，光亮朦胧而梦幻，不停萦绕在孤立洞穴中的苏遇身旁，即便是最后一刻，在停留在其怀间，衣侧逐渐黯淡，消散。
幽暗孤寂的洞穴内，又只剩一人。
苏遇想，他好像还是没有守约，明明说好的却与那人一同走出这里的。
但其实，这个约定本身就无法守诺。
他和旻渊本身就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里走出去。
苏遇手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东西，通体玉白，模样有些粗糙却能让人一眼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苏遇握紧手中的玉兔，眼角的泪还在一颗颗滑落，又坠于地面。
水赛天月，玉兔归宫，双相锦囊，纸人幻形。
万物更迭，幻从中生。
谜题与谜底，从一开始便已经告知于他了。
其实他早该猜到的。
鬼王娶亲的传说其实算不得完全的虚假，鬼王妃生，便再无下一任鬼妾了，百婴魂便由此而断裂了。
中秋夜，水赛天月。
水中月是假的，水底天宫是假的，包括桥上池也是假的。
在那场游戏里，唯一的真实便只有手中的“玉兔”。
其实，在桥上“玉兔”也没有回宫，云顶天宫本就是虚假的噱头，所以它便注定回不了广寒宫了。
所谓的谜解，其实便是那“玉兔”碎了。
而这场幻境中，永明村是假的，鬼王娶亲是假的，百婴魂阵其实也是虚假的。
唯一的真实便是入局者，也就是苏遇。
苏遇从一开始便清楚地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了。
可是，在他看到旻渊的那一刻，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虚假与真实交叠，心象与万物共存，真正的幻象于此而生。
旻渊又何尝不是苏遇渴求的“云顶天宫”呢？
真正困住苏遇的谜题也开始出现了。
苏遇看着手中“玉兔”轻声道：“希望那个约定我不会失约，我的……鬼王大人。”
话落，苏遇粲然一笑。
手中的“玉兔”从手心滑落，直直摔落在地上，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苏遇手中再次多出了一根鞭子，然后猛地摔击在地面上。
鞭鞘击打在岩壁上，火光电石之中，衬得苏遇的眼冷而寒。
“轰隆隆——”岩壁之间发出哄哄声响，整个洞穴开始剧烈摇晃，石岩在塌陷。
塌陷的石块大块大块地掉落入石洞下的血池中，碎石之间一袭红衣也随之往下坠落。
“嘭——”的一声，血池四溅，红衣淹没于幽深的潭池中。
苏遇静静漂浮在这血潭中，容颜绝色而淡墨，双目轻阖，仿佛陷入了一场大梦中……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大梦一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