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联姻！》一条小鱼鱼a

12、第 12 章

　　这次回去之后，陈止和秦晓仪的家长谈过几次话。

　　但有些情况不是光靠谈话就能解决的。

　　秦晓仪的父母原本之后她一个孩子，自然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秦晓仪，她也长的很好，成绩优异，在学校人缘也好。

　　后来父母感情破裂，没有大吵大闹，就这样平静的离婚，再各自组成家庭，秦晓仪成了多出来的一个。

　　他们会定期给秦晓仪打生活费，但是几乎没有再来专门看过她，她的存在就像旧家庭的影子，将他们一只脚拖在过去中，使得新生的家庭也有了阴影。

　　她是他们极力想要摆脱的过去。

　　秦晓仪只是一个初中小孩，从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骤然变成没人疼的小孩，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刘子健，于是便将对亲情的渴求转化成对“爱情”的预期。

　　刘子健对她来说就像是深渊中的一只手，脚底下空落落的秦晓仪只能死死的抓着他，即便受了打骂，看到了其中掩藏着的不堪，也坚决不松手。

　　她还极力迎合刘子健，让自己的装束妆容都变得和刘子健群体趋近，这是一个骤然间失去了翅膀的飞蛾使出全力的自救手段，即便对面是灼烧的火，也在所不惜。

　　陈止没有办法，秦晓仪什么也不缺，她缺的是爱，但她的父母却吝惜于给她。

　　陈止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于臻，于臻回他：“如果管不了，那就做好职责内的事吧。”

　　看着这条信息，陈止觉得他有点冷漠。

　　这句话和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温和柔和有些相悖，陈止不是很开心。

　　可是转念间，陈止想，他对于臻又了解多少呢，于臻就像一个清澈的海面，表面看上去一览无余，可是如果想要真正涉足，却又深的像无底深渊。

　　陈止带着情绪回了一句：“不行。”

　　既然当了一天老师，陈止就无法容忍自己对这种事情袖手旁观。

　　大不了，他来填补父母位置的空白，慢慢将秦晓仪的感情引导至正轨。

　　秦晓仪是个很好的孩子，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如何自己爱自己，脱离把情感寄托到一个具体的其他客体身上，而这一天来的越早，对秦晓仪的影响就越少。

　　于是陈止承担了每天送秦晓仪回家的任务，并且在学校也颇为照顾她。

　　刘子健好久不曾出现在秦晓仪的生活里了，陈止也注意着不在秦晓仪面前提他。

　　周末的时候，秦晓仪给陈止打电话说自己有点不舒服，陈止接她去医院发现是低烧，陪她打了个吊针，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刘子健。

　　刘子健先看见的秦晓仪，眼睛一亮几步就走了过来，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几步之后的陈止。

　　他抓了抓头发：“没必要吧陈老师，钓鱼执法？这是偶然碰上的可不是我自己找她的。”

　　陈止安抚般地拍了拍秦晓仪紧紧抓住他袖子的手，对刘子健说：“以后看见她躲着点走。”

　　刘子健像是有什么顾虑，见陈止在这也不多说。

　　他的话仔细想想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说的没什么毛病，于是陈止就顺着他的话说了。

　　刘子健：“放心，我们一向讲信用，输了就是输了。”

　　说完他故作潇洒地往回走，刚转过陈止的视线，就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陈止“啧”了一声：“发什么神经。”

　　秦晓仪一直没说话，此时脸色好了一点，回答道：“老师你不知道吗？于臻带人打了他一顿，让他见了咱们绕道走，还跟他说是你找的人。”

　　陈止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秦晓仪：“就是那天你们接我回来不久。”

　　陈止：……

　　于臻这人怎么这样？用了他的名头也没告诉他。

　　回去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陈止在于臻的对话框和朋友圈反复几个来回，然后什么也没发，走到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顿小葱拌豆腐。

　　有点难吃……

　　凑活着吧……

　　要不到于臻家去蹭饭吧，于臻做饭好吃。

　　算了没必要，普通朋友让别人下午三点特意给你做饭是不是太越界了……

　　越界的吗？他们应该算是好朋友了吧？

　　要是周奇奇在就好了，他可以随时随地去周奇奇家指使周奇奇给他做饭。

　　周奇奇做的饭比他还难吃……

　　陈止还是吃完了自己拌的豆腐，但是蹭于臻饭的念头一旦在脑海里扎了根，就跟一棵打了生长激素的大树一样噌噌噌往上长，很快就枝繁叶茂，让陈止看见什么食物都能想起于臻。

　　就连下课的时候看到两个女生手牵手都能想起那天于臻拉着他的手去找地洞的场景。

　　后来他还趴在了于臻身上。

　　当时没心情察觉，现在回想起来，于臻胸口上的肌肉还挺硬的……

　　……
　　这就想多了。陈止连忙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一脸严肃的回了办公室。

　　课本学到第四章，他备课备到一半，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老姑买了一套首饰，老爹发了一张KTV举着话筒的照片，屏幕上放着“父亲”，于臻……

　　陈止停下刷的飞快的手，看到于臻发的朋友圈，是一个明天的预订单。

　　文案：大单子。

　　陈止想了想，私信于臻：“你明天是不是要来镇上送货？”

　　于臻：“？”

　　ccc：“帮我带点野菜，想吃了”

　　陈止打开转账输入一个数字，想了想又删掉了。

　　他和于臻还没有不熟到这种地步吧。

　　于臻：“上次那种？”

　　ccc：“对”

　　于臻发了个ok的手势。

　　陈止不知道回什么，等了半天于臻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于是就放下了手机。

　　这段时间很突然的想吃那天的口味，等吃到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陈止想。

　　第二天上午，政教处突然让他过去一趟。

　　“他们两个在小树林亲嘴，影响极其恶劣！”主任指着两个三班的男生，对陈止喷唾沫。

　　一个男生低着头不敢看陈止，另一个男生往前走了一步，明显是护着的姿态。

　　陈止：……

　　这番动作明显激怒了主任，他用了力气把两个人拽开，指着他们问陈止：“陈老师，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陈止看了他们一眼，这俩是他们班上的，还是同桌，他说：“勒令分手，回家反省吧。”

　　这事儿要让主任处理，这俩人肯定得记过了。

　　果然，主任对他的处理方法很不满：“他们两个男的，成何体统，必须得严惩。”

　　陈止笑笑：“现在同性婚姻都合法化了，同性早恋还是得按照异性早恋的标准处罚比较好些，得顺应国家政策嘛。”

　　同性婚姻法施行不久，年龄大些的人依旧处于老一辈的思想，不过搬出国家政策来，主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按照陈止的想法办了。

　　陈止刚走出政教处，就接到了于臻的电话，

　　“我到你们教职工宿舍楼下了，你在哪？”

　　柔和的声音带着些电流的机械感，陈止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砰的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慌乱。

　　“喂，陈止？”久久不应，那边又问。

　　陈止说：“我在敏学楼，马上回去，你等等。”

　　“嗯。”于臻说。

　　为什么有点紧张？回去的路上，陈止总是想起刚才那两个男生的回护。

　　他没有谈过恋爱，之前有很多女生给他递过情书，他也只是把那些当作额外的社交流程，没有过超出好朋友之外的感情异变，导致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敏感。

　　但是到了现在，陈止觉得他对于臻的一些异常情绪并不是一句“好朋友”就能解释的了。

　　他也许、可能，喜欢于臻？

　　走到于臻面前的时候，陈止还有些魂不守舍的。

　　于臻拎着一个食盒和一个大袋子，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陈止摇摇头，把于臻带回了宿舍。

　　于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袋子放到了地上，说：“给你做了一些，另外这些是生的，不够吃可以自己再做。”

　　他想了想：“或者吃完告诉我，我过来给你做。”

　　“哦。”陈止踢了地上的野菜一脚。

　　于臻挑了挑眉：“怎么了？不开心？”

　　陈止：“今天有两个男生早恋，政教处把我叫过去了。”

　　政教处没跟他这个支教来的老师别苗头，陈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件事告诉于臻了，并且说的像是他自己被训了一样，可是他烦心的明明是另一件事。

　　于臻看起来挺直的，不过自己之前好像也挺直的，怎么突然间就弯了呢？

　　“确实够早的。”于臻说。

　　陈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一句话，于是他提醒道：“他们是两个男生。”

　　于臻抬了下眼皮：“两个男生怎么了？你看不起gay？”

　　陈止：……

　　“于臻。”陈止突然说。

　　“嗯？”

　　“你是吗？”

　　“……”于臻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没谈过。”

　　“那你有没有……对某个人产生过性幻想？”陈止说，“你都24了总不能一次都没有过吧？”21且从来没有过性幻想对象的陈止大言不惭的问。

　　于臻又沉默了两秒：“你很感兴趣？”

　　“啊。”陈止，“突然想到而已。”

　　“你呢？”于臻反客为主。

　　“……”陈止说，“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