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I的另世狂恋》秋日生

13、情感

　　闻言拉开了帘子，往场下的擂台上看，这个视角是真的宽阔。

　　擂台上不出意外，又躺了个人，只不过不知道是人还是机器人，躺着的那个依旧血肉模糊。

　　“哥，那个输了的那个，是人还是机器人啊？”

　　“机器人。”

　　“为什么这里的机器人和人好像，会呼吸，会流血，还会有情绪的变化。”

　　傅明轩想了想，道，“这里的科技赋予机器人皮囊，代码编程了他们的行为，其实包括他们的情感也是代码编程的，有的人却相信机器人拥有灵魂，因为他们觉得灵魂是属于宇宙终极奥秘，不是人类特有的。”

　　“嘶——这个问题好深奥。”
　　闻言认真地往下看，输了的那个机器人无力地躺在血泊里，闻言紧皱着眉毛，不管是人还是机器人，被如此残暴地对待，他觉得是不对的。

　　那个输掉的机器人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好残忍啊，这个格斗俱乐部。”闻言拉上了帘子，有点不忍直视，“怎么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不理解。”

　　傅明轩的手在空中拨动电子屏的手一僵，随即快速恢复正常。
　　“暴力血腥能调动这个世界人的情绪，剧烈飙升的肾上腺才能刺激他们的兴奋感觉，他们很少能体会情感情绪的波动，所以格外迷恋这种运动。”

　　“以别人的死亡来兴奋情绪？”闻言不懂，“这太可怕了。”

　　傅明轩沉默了不说话，因为，他是这家地下俱乐部的老板。
　　“确实，太可怕了。”傅明轩走心地附和了一下。

　　闻言斜眼看他，“所以，你来这儿是不是也来兴奋刺激的？”
　　“不不不。”傅明轩赶紧否认，“我…”
　　“嗯？”闻言眯起了眼睛。

　　“我来这儿赚钱的。”傅明轩把电子屏赌注拉给闻言看，开俱乐部也是赚钱，下筹码也是赚钱，都是赚钱，嗯。

　　“诶？”闻言仔细看着面前的屏幕，下一局，傅明轩压的是个小孩输，在此之前，傅明轩已经赌了…个十百…两千八百三十六局了，输了…个十百千万…三亿六千八百三十一万！输了三亿六千八百三十一万！？！

　　傅明轩这些钱来看就是洒洒水，舍小求大、抛砖引玉而已，散财才能来财。

　　闻言震惊，指着输掉的金额嘴巴能装进一个鸭蛋，“不是，哥，你散财玩呢？”闻言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钱，那是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啊。

　　“咳咳。”傅明轩清了清嗓，“低调低调。”

　　“叮叮叮——”

　　擂台上小孩意外地赢了，这边赌注电子屏上又哗哗扣掉了傅明轩的钱。
　　“…”闻言没眼看，手一挥，把电子屏幕挪到了一边，“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知道了。”傅明轩点头，只是口头上答应。

　　傅明轩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然后走到栏杆边，在闻言的身后站定。
　　闻言侧着身，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傅明轩。

　　傅明轩把两个手撑在栏杆上，把闻言圈在怀里，距离就在咫尺之间。
　　“那我最后再赌一轮。”

　　傅明轩示意闻言看向底下擂台，这局是两个机器人的格斗。

　　一个是凶神恶煞的藏獒人形犬，一个是壮硕巫婆形象的恶毒老妇，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不分你我。
　　撕咬、电击、飚血，场面一度刺激着观众的眼睛，闻言不寒而栗。

　　“你猜，谁会赢？”
　　傅明轩滚烫的气息喷在闻言的脖颈间，引起了闻言阵阵颤栗。

　　“恶毒老妇吧。”闻言伸手把傅明轩的头推远了点，挠了挠自己痒痒的脖子。
　　傅明轩笑笑，“好。”

　　傅明轩把电子屏拉到他和闻言的面前，简单地下了两千万赌注，下赌恶毒老妇赢藏獒人形犬。

　　闻言不敢置信地盯着傅明轩加的赌注，“你…你疯啦？”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没事，接着看吧。”傅明轩单只胳膊悄无声息地搂住了闻言的肩膀，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闻言的肩膀上。

　　闻言看擂台看得很认真，那可是两千万啊，他连无形中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傅明轩的心思不在擂台上，倒是全在闻言身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言认真的侧脸，颇有兴致地数起了闻言的睫毛。

　　擂台下呐喊的程方突然抬头，眼神也奥从狂热变得冷静，他看着三楼的那俩人，悄悄勾了下唇。

　　“傅明轩，闻严，有意思。”程方哑着声音低喃着，“有意思，真有意思。”

　　俱乐部的擂台赛渐渐接近尾声，大大小小的擂台开始关闭灯光，外边的天渐渐亮了。
　　是的，一夜过去了。

　　闻言从三楼下来后，被程方带着绕了一圈俱乐部，俱乐部很大，在擂台上格斗的人也不少，闻言看了一场又一场，疲倦得很，而程方却兴奋了一整夜。

　　闻言不禁感叹程方如此有活力，是因为是黑皮外国人混血的缘故吗？
　　但是格斗擂台残忍归残忍，但确实看得让人兴奋不已、血脉偾张。
　　…

　　闻言坐在俱乐部吧台上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在陪程方兑换筹码。
　　智机讯息＋1，闻言在昏昏欲睡中醒了一下，迷蒙地点开了讯息，讯息弹到了他的眼前。

　　傅明轩：还没走？

　　闻言点了点头，头睡倒在了吧台上。

　　傅明轩迟迟没有收到闻言的消息，他靠在三楼的栏杆上目光准确锁定了楼下吧台睡倒的人。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关闭了面前的讯息界面，打开了“怒吼格斗”俱乐部的总控页面，页面弹出了今日流水两亿八千八百万的数据，傅明轩扫了两眼匆匆略过，好看的手指在空中一通操作，然后停止了下来，页面上最终显示了闻严的信息账户，注册于五年前。

　　程方拿着筹码换了二十万，他欣赏着自己电子屏上的入账显示，摇醒了旁边睡觉的闻言。

　　“嗯？”闻言睁开混沌的双眼，失焦后又缓缓聚神，对上了程方的眼睛，“嗯？”
　　程方觉得好笑。

　　“别嗯了，小严严，走了，请你吃饭。”
　　“好。”

　　闻言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还没睡醒。

　　熬了夜之后，再去上学，天杀的，闻言后悔答应了程方去看了擂台赛。

　　然后闻言一觉醒来，就放学了。
　　最后晚上在家，就睡不着了。

　　“…”
　　“打开灯光。”
　　房间通亮，闻言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先生，您为什么睡不着呀？”彩虹小狗摇着尾巴，坐在闻言床旁边的地毯上，乖乖的样子引人不由自由地喜爱。

　　彩虹小狗，是傅明轩买给闻言的那只服务机器犬，中等体型，软蓬蓬的毛发，是服务机器犬也是抚慰机器犬，特别善解人意。
　　闻言给它取名叫小彩虹。

　　“因为白天睡太多了。”闻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头搁在床边，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狗头，虽然他没什么烦心事，但是摸摸狗头就好像被治愈了什么一样。

　　“那，先生想溜溜我吗？”小彩虹眨了眨眼睛，“运动一下再回来睡觉，说不定可以睡着哦。”

　　闻言思考了下，他还没逛过别墅这里的花园，闻言他家别墅很大，花园也很大，他想看看，“也行。”

　　花园里亮着柔和的光，里面都是奇艺的植物，有几个园艺机器人勤勤恳恳地在浇水修剪着，他们的胳膊就是除草机和浇水施肥的工具。

　　闻言看了一眼智机，凌晨一点四十六。
　　“怎么这个点了，这些机器人还在工作？”
　　“先生，我们不需要休息。”小彩虹跟在闻言的身边解释道。
　　闻言觉得这句话隐隐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大彪从后面出现，给闻言披了一件外套。
　　“主人，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闻言拢了拢外套，给大彪说了声谢谢，他跟大彪说过不要叫他主人，这个太奇怪了，但是大彪每次都不听，他怀疑大彪有自己的思想，也不用他怀疑，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机器人除了□□是机器人，其实内核就是人。

　　“彪子啊，如果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发现了以后会怎么办？”
　　大彪笑得很温和，“听主人的命令。”
　　“什么意思？”
　　“谁是我的主人，我就听谁的命令。”
　　“诶？”
　　“那如果你没有主人呢？”
　　“申请返厂，等待购买我的人，那么购买我的人就是我的主人。”

　　“如果没有人购买你呢？”
　　“那我最终会被销毁。”

　　闻言沉默了，好粗暴的方式。
　　“不管您是谁，您现在就是我的主人。”
　　闻言猛然抬头，对上大彪淡淡的眼眸，按理说那双眸里不该拥有任何感情，但是里面却是闻言看不懂的复杂。

　　所以，是不想被销毁的对吗？
　　所以…

　　一只机器狗、一个机器人，和一个人类沉默着在花园里散步，互相陪伴着。

　　入夜，闻言搂着小彩虹进入了梦乡。

　　小彩虹没有睡觉，因为它不需要睡觉，它默默调整着体温，给闻言营造了一个舒适的睡眠温度，它把头深深地埋在了闻言的怀里，把闻言的味道记录到了自己体内的芯片里，设置成了机密。

　　“先生，谢谢您…”
　　如果没有您，其实我也要被销毁，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