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天云研究所（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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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夏尔被伊利弗斯划坏的面罩已经摘了下来，他站在距离戈林几米远处，看着戈林缓慢地起身。
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时间帮助它演变成了很细的一条血印。
里夏尔走近了几步，他向戈林伸出手但又缩了回来。他紧抿着嘴没说话，垂眸看着戈林新增的伤口。
戈林腿上的划痕不深，虽然它们此时正和腹部的伤口一同渗出血来。
里夏尔的翅膀也没有收起，它们像一道屏障一样，将戈林和他隔在两个空间之中。
几小时之间奄奄一息的戈林现在虽然依然不能活蹦乱跳，但至少他的头脑已经恢复了转速。
“你来的正是时候，”戈林迅速地说，“麻烦你检查一下这里的设备还有没有在倒计时的。墙边的那只虫就是诶尔克，他旁边应该就是投放设备，他之前投放过一次LS-4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检查一下吧。”
“没有。”里夏尔按照他说的做了，但他接着话锋一转，“能不是时候吗，不然就只能见到您的尸体了。”
“不至于不至于。”戈林说，在他自己的字典里，他绝对算得上是独断专行的那种人，觉得要把一切起因经过结果摊开来给别人讲是一件不算有必要的事，而且别人也未必理解。但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最好能说出点让里夏尔信服的东西。
于是戈林把刀片展示在里夏尔面前：“是这样的，我是打算——”
“你是打算用这个杀了诶尔克吗？”里夏尔说，他的脸色不太好，但戈林感觉他不像是单纯生气了。
“不是，”戈林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他未实施的计划，“我打算用这个刺伤他，他是A级雄虫，你们应该都能通过他的血液找到我们。”
里夏尔的翅膀移开了，他看着戈林，但并没接话。
“这是可行的，”戈林继续说，“因为我等级不如他，而且那时候这里只有我们两只虫，这已经是可操作性很强的方法了。对了，当时我还被固定在治疗仪中，加上这里是药物研究所，如果给他多点时间他说不定会掏出什么有毒针剂添加到的我的治疗仪器中……”
“……戈林，”里夏尔很轻地说，“不需要他的血我也能找到你。”
“因为你流血了。但你的新伤口并不严重……我能感觉得到。”
只要不是等级特别低的雄虫，血液中都含有信息素，信息素的浓度高低和雄虫等级有关。雄虫会通过信息素影响雌虫，这也是雌虫会感知到高等级雄虫血液的原因。
“那你现在是不舒服吗？”戈林问。
“……不是。”里夏尔犹豫了一下说。
“那为什么？”戈林说，“你应该是S级的虫吧？我应该没办法影响到你才对。”
里夏尔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喉结很轻地滑动了一下，接着就突然转换了话题：“……治疗仪器没坏吧？”
“啊？”戈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应该没有吧。”
“……那您可以自己进入仪器中吗？我带您离开这里。”里夏尔说。
“诶尔克怎么办？”戈林问。
“这里一楼半地下室的空间，距离不远。我可以同时带你们走。”里夏尔看了眼倒在墙边的诶尔克。
“可以是可以，”戈林说，他直觉现在的里夏尔有些奇怪，他们好歹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关系了，“但为什么我需要进入仪器呢？”
“……因为我现在没戴面罩。闻到你的血会影响我思考，可以吗？”里夏尔自暴自弃地说。
这句话对血统和等级盲目推崇的虫族和表白已经很接近了，戈林马上老实起来。
“……哦。”他赶紧把自己装到治疗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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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研究所一楼。
第四军团和第六军团的虫们齐聚一堂。还在昏迷中的诶尔克被铐上了阿布同款的手铐，几名雌虫把他和阿布一起安顿到门口停放的大型飞行舱的微型监狱里。
还有一口气的伊利弗斯被五花大绑后放在另一间牢房。
“诶尔克和剩余的「卵」都抓到了。”维尔纳说，“封闭研究所，我们回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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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受伤了？”刚上飞行舱的海因茨疑惑地看着治疗仪器液体中浮出的一点血丝说。
“没事，小伤。”戈林说，“医保都报销不了的那种。”
“……这不是能不能报销的问题，”海因茨有些头疼，他按下按钮，排出了仪器中的液体，“你的新伤口没消毒，现在泡在治疗液里说不定会感染，严重的话还有截肢风险……算了，等截肢的时候就能报销了。”
戈林：“……”
里夏尔呆呆地站在一边，他其实应该说点什么，但戈林和海因茨的互怼让他很陌生，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一直热衷于在海因茨面前狂刷存在感的维尔纳及时把他从这种局面中拯救出来。
“啊？但是不都是这样处理的吗？”维尔纳说，“我们军部医疗室的手法比这还粗糙呢。”
“……但他是一只雄虫。”海因茨以为自己的专业素养受到质疑，认真分析说，“军部医疗室应该没有雄虫吧？”
“……所以你能考上他们医学院的原因找到了。”戈林不忘在海因茨给他伤口消毒的时候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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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天云星某公立医院，戈林躺在病床上。
里夏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前方的茶几上摆放着伊泽派虫送来的水果和礼物。
“戈林阁下，您这回是去哪里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戈林的主治医师虫看着他腹部的伤口皱眉道。
“拯救世界了呀。”戈林笑道。
“您别开玩笑了，阁下。”医生虫说，“不过幸好，有虫及时替你做了紧急处理，所以目前主要静养就行。你最近可千万不要乱跑了，工作什么的也暂时放一放。”
“就是，阁下。没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了。”旁边给戈林重新上药的护士虫也附和道。
戈林笑笑没说话，他的单虫病房宽敞向阳，阳光透过冬日的天云星厚重的云层照进来。
很快，这短暂的沉默被尽职尽责播报着今日要闻的光屏打破。
“近日，在帝国药品研发协会成员的积极配合下，检方成功获取关于LS药物研发公司从事违法药物研究活动的有力证据……
目前，LS药物研发公司名下研究所被强制关停，相关涉案虫仍在调查约谈中。LS药物研发公司正式进入破产流程。”
“LS？”护士虫说，“是那个被曝伤害过雄虫阁下的公司吗？”
“是吧。”医生虫说，“最近几个月新闻不是常播嘛，不过帝国药品研发协会都参与进来了这我是没想到的。”
“……虫帝巴托尔迪四世已于昨日下葬，伊泽·冯·巴托尔迪将接替他成为新任统治虫……”光屏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适时补充着另一条他们意向不到的消息。
医生虫&护士虫：“……”
“巴托尔迪四世就突然死了？”护士虫迷茫地眨眨眼，“我怎么记得之前还报导过有虫要谋杀虫帝吗？”
“这回不是也是谋杀，伊泽大人之前说好像是一只叫诶什么的虫杀了虫帝。”
“那那只虫呢？”
“估计死了吧。”护士的工作完成了，医生虫站起身看着面前放空自己的戈林，他总觉得面前的虫可能知道些什么，“您觉得呢？戈林阁下？”
“我？”戈林睁开眼睛，“我怎么会知道呢。”
“也是。”医生虫向戈林行了礼，为自己的突兀感到抱歉，“那我们先走了，有需要可以通过内线联系我们，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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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林确实是知道的，他的思绪回到几天前，他们的飞行舱抵达天云星军部时。
“他确实死了。”海因茨说。
“死了？”维尔纳说，“您确定吗？可是怎么会……我们的虫一直看着他呢。”
“但他的脉搏停止跳动有一段时间了，身体也僵硬了。而且看他的脸色好像是中毒了。”海因茨继续检查着诶尔克的尸体说，“他对药品很了解，拿到毒药并不困难，估计是藏在后槽牙那里吧。”
“……之前在中央星的监狱，LS的某位负责虫也是中毒身亡的。”贝瑞德说，“名字应该是肯佩·鲍恩。”
“不过肯佩·鲍恩当时是被定性为自杀，这是监狱里的虫和我说的。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吧？”
“那看来你们回去又有得忙了，”戈林笑起来，“除了LS的案件，还有之前霍夫曼研究员意外死亡的案件、天云星六名阁下被杀的案件……可都还没结案呢。”
“……那还真是得感谢您的提醒呢，阁下。”维尔纳衡量了一下工作量，感觉自己的年假又要往后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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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得到的消息，伊利弗斯在前往中央星的途中死了。”里夏尔放下终端。
“嗯。”戈林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现在虫帝和诶尔克都不在了，他不死的话那些贵族也不会放过他。”
“这是伊泽告诉你的？”他话锋一转。
“不是。”里夏尔说，“伊泽很久没联系我了。”
“也是，估计他暂时没空。”戈林想了想说，“LS现在被清查他应该很难受吧。他刚刚靠那些贵族的支持成为巴托尔迪五世，但现在不得不配合检方清查那些贵族，估计会有虫觉得他过河拆桥吧？再加上，他虽然不是LS的持股虫，但巴托尔迪公爵手上的股票应该不算少。”
“你说他会不会因此后悔实现成为虫帝的心愿？”
“谁管他。”里夏尔冷淡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天云研究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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