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婚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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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林子爵前来拜访的那天，翁格恰好有事出门了。
“真是麻烦您了，”海因茨说，“您还特地把CT-99的场地借给我。”
“您太客气了，阁下，”兰泽林子爵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其实CT-99我本来是为约翰准备的，我本来想着他长大了迎娶雌君的时候，要是能在植物茂盛没被能源污染的地方，一定会很美好…谁想到…”
“请您节哀。”海因茨接过机器虫拿来的新手帕，放在子爵面前。
“我实在没办法安慰您，但…”
但失去孩子的父母的心情，我多少还是能感同身受的。
“我身体其实不算很好，”子爵缓缓拿起手帕，“我曾经还有过一只卵，那是一只雌虫，几十年前他在星海作战时不幸牺牲了。后来我好不容易有了约翰，我本来很为此高兴，他虽然顽劣又任性，当然，这其中也有我老年得子的娇惯和纵容，但他实在是…”
他说不下去了，这位位高权重的雌虫呜咽了一声，痛苦地捂着脸。
“但这不是他应该死亡的理由。”海因茨轻声说。
“阁下，”过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来的子爵抬起头看着海因茨，“说来惭愧，您和约翰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我看到您的时候，还是会感受到…一种慰藉。”
“虫神并没有抛弃我们。愿您永远幸福快乐，阁下。”
说着他在后方管家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给海因茨行了标准的贵族礼。
“谢谢您，您不必这样。”海因茨连忙也站起身回礼。
“我呀，年纪有些大了，近几年来身体越发不好，也不爱热闹的场合，过去掺合的话你们年轻虫又玩不开，所以…就提前祝您新婚快乐吧。”子爵说着，示意管家虫把飞行器里准备的礼物拿进来。
子爵的礼物主要是虫族少见的新鲜水果和花卉，用满天星纹样的精美的纸箱承放着。
“您太客气了，其实您不必——”海因茨看着管家指挥仆虫们把一箱箱的水果抬进来。
“请您收下吧，就当是一名雌父的一点心意，”子爵慈祥地看着他，“要是约翰结婚的话，估计也就是这样子吧。”
海因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点点头，和面前可怜的苍老雌虫一起目视着仆虫们把礼物搬进屋中，他看着面露放松之色的雌虫，突然想起了他在人类世界的父母。
自己在医院意外被杀后，他们是否也是一夜白头了呢？
他不忍心地别开目光。
“阁下，若您日后有空，希望您能偶尔来府邸坐坐，主人应该会很高兴的。”管家虫临走前说。
他年纪和子爵相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雄主早就不在了，如今雄子也没了，偌大的别墅里也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这并非主人的授意，而是我个虫对您的请求，恳请您…”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前去叨扰的。”海因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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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中央星的附近行星CT-99上。
晴空万里，空中偶尔有不知名的神奇鸟儿飞过，微风吹过他们的脸颊，舒适惬意极了。
草坪上铺着白色的地毯，木质餐桌和主舞台被纯白的百合花和满天星所包围。
不远处有小溪潺潺流过，蜿蜒着流过花海。
“感谢您的邀请，”费列克斯的副官卡尔说，“祝您新婚快乐，阁下。”
“谢谢，也谢谢您能抽空前来，”海因茨穿着白色西服搭配丝绒的深蓝色领带，领带边缘还点缀着银色的藤蔓装饰，他的头发被梳成略高的马尾，衬得他气质越发出众。
他微笑着接过卡尔的赠礼，“另外，我哥哥在军部也多亏诸位照应了。”
这话是对在旁边狂炫新鲜水果的费列的手下们说的。虫族水果稀少，费列信任的部下都是年轻又没背景的虫，子爵送来的水果多数他们都只在星网上见过，还从未有机会亲自品尝。
几只自以为在隐秘的角落里大快朵颐的雌虫：“……”
卡尔：“……”妈耶，不是吧。
“哪里哪里，应该的。”虽然阁下不会因此发火，但这实在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卡尔赶紧替大家应下了。
正在旁边接军部紧急电话的费列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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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比我先勾搭到阁下，”第二军团的老大说，“算你有两下子。”
“,,,其实不是您想得那样。”听到这话，翁格条件反射地看向费列克斯的方向。
他的白色礼服被第二军团军团长的熊抱弄皱了一些，翁格赶紧将丝绸的红色的领结摆正。
“不过，”第二军团军团长揽过他的肩膀，低声道，“我传给你的几个G的文件看了没？这都是咱们军团凑出的瑰宝，雌虫的艺术和智慧，懂吗？记得学。”
“…….”翁格想起打开压缩包后清一色的《这样做能永久俘获阁下芳心》、《只需要4步，实现和阁下的完美婚姻（附个虫真实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和好心的同事虫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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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礼物吗？”翁格看着一地的包装盒很是震惊。
“嗯，确实多得超乎想象，”海因茨正在统计礼物并把它们拆开放进储藏室，“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们正好可以不用采购一些日常用品了。”
“比如这个，就可以用起来了。”海因茨从礼品盒里拿出一对杯子，上面用虫族古老的手写花体字刻着他俩名字的缩写。
“H.W” & “U.G”
翁格拿起玻璃杯仔细端详，他的睫毛很轻地眨了眨，轻轻用手抚摸过杯子上刻下的蓝色“H.W”的凹痕。
“翁格，”海因茨柔和的声音把他从幻想里拉出来，递给他一个扁扁的粉色盒子，“这个是给你的，应该由你来打开。”
翁格疑惑地接过盒子，它的包装在一众精美的礼物中更显普通，落款用的也是虫族最常见的黑色印刷体。但落款的含义还是轻易地触动了他。
“from W.G”
盒子的右下角这样写着。
乌尔夫·格兰特。
他一眼认出了这个平常的缩写。
翁格的手指出汗了，在所有他认识的虫之中只有乌尔夫的姓名缩写是W.G，可是为什么？
在庭审结束后，乌尔夫再次单方面中断了和他的联系，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搞到的他的新住址。
“你先拆着，我去把杯子和餐具收纳一下。”海因茨说着起身绕过他。
翁格知道海因茨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单独拆礼物的空间，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他把手上的汗在裤子上抹了下，轻轻拉开深粉色的缎带，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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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您终于回来啦！”第四荒星中光头雌虫看着刚下飞行器的雌虫，顿时喜上眉梢，“那时候我们看到您被军方抓走，还以为完蛋了呢，要不是汉斯拦着，我恨不得立即联系弟兄们把您劫走才好。”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穿着黑色夹克的乌尔夫笑道。
“也是，”光头雌虫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中央法庭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居然肯释放您啦？”
“…你们没看直播吗？”乌尔夫忽地停下脚步。
“嗨，我们想看的啊，但是那个疯了的研究虫搞了那么多炸.药，直接把荒星这边的网络系统都炸毁了，弟兄们紧赶慢赶地抢修，现在还没弄好呢！”光头雌虫走在前面，并没注意到乌尔夫的停顿。
“这样啊？”乌尔夫笑道，“那还真是惨烈呢，也带我去看看被炸成什么样子了。”
“不急，您先歇着，等下汉斯和我也正要去呢，咱一起好了！”光头雌虫说着勾上乌尔夫的肩膀，拉着他并排往基地走，“不过说真的，乌韦，你右眼角下的伤好啦？上次汉斯还跟我扯淡，说你的伤口是被虫沾着酸液恶意划伤的，据说很难完全愈合呢！”
“……”乌尔夫沉默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眼的下眼睑，那里光滑平整，完全没有被腐蚀过的痕迹。
“哎，你头发长得也快，”光头雌虫又注意到乌尔夫的头发和之前比起来好像长长太多了，“不对啊，这个生长速度，你不会是在中央星那种豪华的地方新做了发型吧？啧啧啧，看起来接得还挺不错的。不过你也真不够意思哈，都认识这么久了，下次也带我们去享受一下呗！”
夕阳下，风吹过乌尔夫的夹克领口，把他耳边的碎发翻出来轻轻吹动，乌尔夫低下头把散乱的几缕中长发掖回衣领中。
“好啊，”他笑道，“下次带你和汉斯一起去，之后还可以在旁边的酒馆喝一杯？”
“好嘞～那您可得请啊！”光头雌虫爽快地大笑着，他穿着跨栏背心，和乌尔夫勾肩搭背，夕阳推着他们，往星盗基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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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正要离开的海因茨被他抓住手臂，海因茨疑惑地看向翁格，他的眼中绽放着光彩，整只虫看起来更轻松了，好像他刚刚突破重重困境，完成了某件极为艰难的任务，终于柳暗花明一般。
“这个，应该不仅仅是给我的，”翁格低笑着，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只未开封的针剂。
“这确实是新婚礼物，阁下，您也有份呢。”
海因茨看着里面盛着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粉色液体，那液体依然美丽又迷幻，他的瞳孔轻微收缩。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针剂在翁格的转动之下，外壳上的字迹逐步暴露在海因茨面前。
“Lux Spes”
“LS-3”。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婚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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