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乙女]学会时间回溯后，我大喊SL大法好》弗里德里希之鳄

109、*106 “历史”

　　那是将近2000年前的事了。

　　在广袤的西方，居住着文化、制度各异的不同部族。大约在公元前1150年，古代艾尔迪亚部族建立，那是当今所有艾尔迪亚人的祖先，也是巨人之力最早出现的部落。但最初，艾尔迪亚部族也和其他部族一样，只是一个由普通人类共同建构、维系的小型部落。
　　有人类的地方便有纷争，这是从古至今都不曾改变的现实。千年前，还使用冷兵器的人类祖先们，便开始用野蛮的方式争夺土地和资源。
　　就这样过了许多年，一位名为尤弥尔的少女与大地恶魔签订了契约，化身成为世界上的第一个巨人。在她的协助下，古艾尔迪亚部落开始开辟道路、架设桥梁、开垦荒地、征战四方，不久后便所向披靡。

　　为了留住那份力量，部落首领弗里茨命尤弥尔与他□□。两人诞下三位公主，分别名为玛利亚、罗赛和希娜。几年后，尤弥尔在一次意外中不幸死亡，三个女儿分食了她的尸体，巨人之力由此一分为三，并在其后的几十年中陆续分化为如今的九大巨人。
　　历史的轮盘波澜不惊，王朝更替、荣辱兴衰，看似悲壮而宏大，但在漫长的时光中，皆是不起眼的尘埃。依靠巨人压倒性的力量，艾尔迪亚人肆意开疆拓土，屡战屡胜，最终成了西方的霸主。其统治地位维持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间，部落的概念渐渐演化为国家。
　　对力量的崇拜使得艾尔迪亚人在各国变得炙手可热，当时，所有国家都以引进尤弥尔的血脉为荣。九大巨人在各处拥有了自己的眷属，西方已经不再有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于是，纷争从外部转移至内部，大约一百四十年前，巨人家族之间展开了一场长久的内战。
　　值得一提的是，进击的巨人在那时，突然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他的销声匿迹并没引起过多注意，斗争逐渐激化，没人愿意分出精力去留意一个消失的对手。
　　为了暂时缓解剩余七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弗里茨下令将向东扩张版图。作为最靠近西边的东方之国，希兹尔国率先被卷入了纷争，并由此成为东方第一个获得发展的国家。阿兹莫比特家的将军也在此时接触到了艾尔迪亚王族，并在作为待开发领土的帕拉迪岛逗留了一段时日。
　　可谁知，这一留，却落得了骨肉分离的结局……

　　738年，艾尔迪亚第145代王族卡尔·弗里茨继任。
　　同年，备受压迫的马莱后人在一位名为荷洛斯的英雄带领下，对艾尔迪亚展开了反击。他们周旋于各个家族之间，点燃冲突的导火索，引发了“巨人大战”。荷洛斯与战锤家族联手，以保全其在马莱的幕后统治地位为条件，击败了弗里茨王族，最终成功瓦解了支配西方千年的艾尔迪亚帝国。
　　受形势所迫，弗里茨王带着大约三万眷属从大陆撤离，最终退居帕拉迪岛，并向世界留下一句警告——

　　“从今往后若有谁再敢来干涉我的和平，我等将驱使墙内千万巨人踏平世界。”

　　始祖落败后，世界对参与巨人大战的各国进行了审判，希兹尔被判为战败国，国力一落千丈，再不复昔日的辉煌。而那些曾经以其眷属身份为傲的国家，也一改往日嘴脸，称自己为巨人胁迫下的受害者。
　　艾尔迪亚的血脉成了恶魔之血，各国纷纷建立收容所，用以关押国境内的艾尔迪亚后裔。
　　而马莱，那个曾受巨人迫害最深的国家，则从艾尔迪亚帝国手中接过了罪恶的接力棒。作为“巨人大战”的主战场，除始祖巨人、进击的巨人和战锤巨人外的六大巨人，都在战后成了马莱的俘虏。其余艾尔迪亚人则因为体内的尤弥尔血液，成为了可代代繁衍的“战争物资”。他们不仅在国境内饱受歧视，还在马莱需要的时候被无情地投入战场，被迫延续着千年的罪恶，为世界所诟病。
　　而帕拉迪岛，那座在主流语言中被称为“天堂岛”的岛屿，极为讽刺地成为了世人眼中恶魔的聚集之处。百年前弗里茨王的警告，如同悬在众人头顶的一柄利剑，将世人笼罩在毁灭的阴影中。
　　自卡尔·弗里茨离开后，各国以其圈养的艾尔迪亚人为对象，展开了各类有关巨人的研究，一门被称为“巨人学”的学科在世界范围内兴起，并迅速成为一门显学。不同领域的学者在百年间为这一学科贡献着自己的智慧，但由于历史原因，所有国家对艾尔迪亚民族都抱有戒备，因此这些研究的取向，无一例外都负面的。
　　而对于帕拉迪岛，根据目前为巨人学会所提倡的“帕拉迪岛威胁论”，这座岛上的岛民依旧怀着浓厚的恨意，随时准备踏平岛外的世界。当然，近几年，随着人们的观念逐渐多元，民间也出现了类似“尤弥尔子民救援会”的非盈利组织，但这些组织的立场和动机，如今依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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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稿纸边缘被捏出几道褶皱，埃尔文眉头紧锁，看着手中这份刚新鲜出炉的“调查报告”，心情有些复杂。
　　报告的执笔者就坐在他对面，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头发，大概是由于太久没有听到纸页翻动的声音，那双灵动的绿眼睛轻轻抬起，在与他对望良久后，粲然一笑——
　　“看完了？感想如何？”
　　那人面若春风，可埃尔文却觉得那灿烂的笑容有些晃眼。
　　“先不说这份报告的内容，就文体来看，修饰词是不是太多了些？”他扶额，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将这篇历史故事修改成公文文体。
　　“偶尔换个文风不是挺好的？那种板正的文章看多了真不会审美疲劳吗？我就觉得这篇是我这么多年来写得最好的一篇文稿。”你微微鼓起两腮，故作委屈，和面前的指挥官讨价还价。

　　“先不说这个，今天聊完后你有什么感想？”拗不过你，埃尔文只得采取迂回战术，他将手中的几页纸放到一旁，饶有兴趣地观察你的表情。
　　“很绝望，感觉除了跟吉克合作以外没别的选择。”
　　“哦？你要不先照照镜子调整一下表情，再来和我说‘绝望’两个字？”他看着你嘴角的淡然笑意，轻轻摇头。

　　“那就说点实际的，”你坐直了身子，“我打算和韩吉一起去趟马莱，她已经同意了。”
　　闻言，埃尔文准备去够茶杯的手顿在了空中。
　　“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想去？”
　　“因为我觉得那位女士在撒谎。”你敛起笑意，先一步拿过茶杯啜饮一口，待你咽下那口红茶，埃尔文也回过神来，他从你手中接过茶杯，贴着你印在上头的唇印，也抿了一口。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是关于她叙述的内容，”你拿过桌边的报告，用笔在某句话下划了一条线，“有关‘进击的巨人’失踪的情报，并不是她主动向我们透露的，而是在韩吉结合格里沙的笔记和艾伦的口述提出疑问后，才补充的信息。”
　　“另外，虽然有些钻牛角尖，但她叙述中的某些措辞实在太过武断了，比如这句‘这些研究的取向，无一例外都负面的’。”
　　“‘无一例外’未免太极端了，清美女士并非学者，不可能看遍世界上所有的相关著作，再说，如果是真心想帮助我们寻求出路，这里好歹也该有个转折才对，但她当时说的斩钉截铁，不免有主观引导的嫌疑。”
　　当然，以上论述更多是在抠字眼，为的不过是引出之后那句——
　　“更重要的是，她的叙述与我之前从欧良果彭那听到了某些信息相悖。”

　　“嗯？欧良果彭？”埃尔文挑了一下眉毛，意有所指，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涌上心头，你瘪瘪嘴，没好气冲他咋舌道：
　　“说正事！”
　　“我可没说什么，秘书小姐自己想歪了吧？”他刻意强调着你的职务，语气带着揶揄，示意你继续说下去。
　　“港口竣工那天，我拉着他在海边小酌了几口，他可能一时上头说漏了嘴，提到自己曾在一个善待艾尔迪亚人的国家求学。但可惜的是，那家伙酒醒的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后就不再往下说了。”
　　你说着，略带不满地瞥了一眼角落的酒箱，除了你拿的两壶，里头的酒瓶数量几个月都没变过，明明自己不喝，这家伙居然还因此对你耿耿于怀。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条线索……”你又扯了一张纸，在上头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莱纳·布朗”这个名字。
　　“莱纳？”
　　“对……莱纳。”
　　“之前有提到过，我继承了那家伙的全部记忆，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记忆。但和艾伦一样，出于不确定性，我向大家隐瞒了其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说话时，你没有看埃尔文的眼睛，而是紧盯着他胸前的宝石领结。忽明忽暗的灯火中，你的影子映在红绿交错的光芒里，缥缈而不真切。
　　“在入侵这座岛之前，那家伙曾在雷贝利欧收容所里邂逅过一个怪人，那个人的姓氏是夏塔尔，在收容所里经营着一家照相馆。当时莱纳作为艾尔迪亚人遭到了店员的区别对待，那个人出来替他解围，并和他聊了一些事……从叙述来看，他很大概率来自欧良果彭求学的那个国家，并且，他店里的相机上印有‘西西弗斯’，就是851年，从我们头顶飞过的那艘飞艇上的字样。”
　　“所以，我——”

　　“去马莱后，你的具体行动计划是什么？”面对埃尔文直截了当的询问，你一时语塞。
　　“呃……还没获批就要做计划吗？”
　　“在筹划一次调查前有明确的目标和详细的方案，这是身为领导者所必备的意识，尤利西斯分队长。”面前的男人久违地摆出了指挥官的架子，“你是现任铠之巨人，想前往马莱必定得借助希兹尔国的力量，阿兹莫比特大概率会和吉克知会此事，就算我们目前还维持着合作关系，但这项行动不是没有风险。”
　　“如果我说我打算潜入雷贝利欧，你会阻止我吗？”
　　埃尔文沉默了几秒。
　　“要是没有找到你所期望的答案，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总要先去了才知道不是吗？”
　　灯影下，两道人影静静对坐，彼此的呼吸隐约可闻。一秒像是一分钟，一分钟像是一辈子，目光流转间，似乎所有秘密都无需宣之于口。

　　“我知道了，那就去吧。”他说。
　　“你向来拥有自主权。”

　　一阵风溜进窗缝，灯火剧烈跳动了几下，一道轻微的笑声过后，那抹微光也融进了无声寂夜。
　　次日，你和韩吉正式提出前往马莱的申请。同日，阿兹莫比特提议协助帕拉迪岛修建铁路。